“他们怕我要了他们的命。”
“我觉得伊若很好的。”长湘低头声音沉重而认真地说着。
“她们既然怕你，为什么还要请你去吃饭？我之前以为大伯母是好的。”长湘手里抓了一根类似枯枝一般的药材，拿着药材一头下意识戳戳地面。
伊若淡淡笑着，她转过脸来抬手摸了摸长湘的头顶，语气温和道：“他们请我吃饭是因为因为不管那些人请不请我去吃，我总要去吃的。”
“咦？强蹭吗？”长湘惊奇问道。
“当然，我不会做饭。况且我经常去他们那里走动走动他们也能安分一点。不过，有部分人是真心想请我吃的哦。”
“更何况我也不是滥杀之人，他们不惹我就好了。当然，你可不要认为我同哪个人笑，那个人就是好人了。”
“伊若是好人吗？伊若为什么要救我呢？”长湘突然抬起头盯着伊若。
“不是。”伊若唇角轻轻勾起，看着长湘摇了摇头。“救你是因为你对我有用。还有你欠我的药钱太多了，必须要还的。”
“那就好！”长湘出乎伊若意料地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
伊若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她。她为什么笑呢？
“那伊若，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呢？就是因为我是云国的王姬吗？可是现在云国已经灭了。你会保护我吗？”长湘无意识地扳断手上的树根药材，她眼神平静地看着伊若询问道。
“杀你只是顺手而为罢了。大漠上的秘密太多了，你不需要完全知道。只是之前云国动了不该动的秘密，你于此无关。”伊若笑意温和地起身拍了拍手，独属于伊若身上那股略浓的药味轻轻弥漫在长湘鼻间。
“当然，你同我有关，我会保护你的。”伊若低头认真且平静地看着长湘。
长湘仰头看着伊若，阳光照耀她的发丝，跳动着金色的光芒，她弯弯唇浅浅对伊若笑了笑。
伊若忽然神情恍惚了一下，她连忙移开眼，同时转身向门边走去。
伊若知道所有的秘密吗？
长湘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伊若，但这会她不急。只要她还能呆在伊若身边，总是会有机会问伊若的。
“对了，伊若。”长湘松开手上的药材，转头回望着伊若的背影出声叫住她。“之前好像大伯母有走进院里了，她当时似乎要准备掀开门帘了，不过小青出现制止了她的动作。”
“嗯，我知道了。”伊若重新坐在石墩上，拿起药杵继续细细捣她的药，不甚在意地回应着。
“你昨天晚上吓到了？”伊若低头看着药臼里的药粉，平淡出声问长湘。
“有点。”长湘抬手捎捎额前散下来的长发，随口回答道。
她将最后一点药材摆好，站起身子一边拍拍手上的粉尘一边向伊若走去。
“昨晚的盗贼怎么样了？”长湘蹲在伊若面前不远，看着伊若的手有节奏地一点一点地捣着药材。
“没一个逃走。”
“那样啊。”长湘轻飘飘地下意识说着，她眼角稍稍眯起。
“怎么？你想知道什么？”伊若手上动作没有停，但她抬起头来正视前方看着长湘，语气带了些许纵容感，似乎长湘想知道什么她就会都告诉她。~
“嗯？”长湘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伊若，“你会告诉我吗？”
“那看你想知道什么？”伊若重新低头看着药材，她放开药杵。药臼里原先粗砺的药材这会已经很细腻了。
伊若起身返回药房拿了几个玉瓶。
“……”长湘怔愣一下，蹲着低头仔细想着她要问的问题。没过多久，长湘着斟酌开口问道，“伊若，就是那天，你叫我去三伯家借点盐，我在路上遇见一个想要挖我眼睛的人，他是谁？他同我有什么关系吗？”
伊若细致将药粉倒入玉瓶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是萧留，也是小青的爹。”
“姓萧？”长湘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身子一顿，惊讶地看伊若。
“没错，萧姓，同你母亲一个姓。”伊若平静地盯着她的药粉缓缓倒进瓶里。
“那他是？”得了伊若确定的回答，长湘神色顿时复杂起来了。
她的母后，萧国的玳康公主，和亲云国，三年前去世了。
长湘被送去祁国时不过九岁，在祁国满打满算也生活了将近八年。她没有见到母后最后一面，打小她长湘同母后也没有多亲近，这会长湘脑海里关于她母后的记忆也模糊了许多。
“原先是萧恒公身边的侍卫，后来他就被派来护送你母亲来大漠同云国和亲。”玉瓶七分满，伊若拿起玉瓶缓缓将它封好，语气淡然地告诉着长湘。
“你母亲给他赐了现在这个名。”
“但从大漠回萧国后，他就成了游侠客户一类的人，不再效忠萧氏了。”
“为什么？”
“不告诉你。”让长湘有些失望，伊若摇了摇头，“你不需要知道的太细。”
“那这、他为什么想要挖我眼睛？”长湘适时换了个方向。
“这个嘛？”伊若的目光从她手里的药瓶移开，同长湘目光对视着。半晌，她似明白地点了点头，眼神认真，难得夸了长湘，“你眼睛挺好看的，可能他想要。”
“？”看着伊若的眼睛，长湘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心一乱，同伊若相视的眼眸连忙慌乱瞥开。
“是、是吗？”长湘不由地笑了笑，嘴角上扬，不住地伸手去捎她别在耳后的发缕。
“还有想问的吗？”将玉瓶放在一旁，伊若又从旁边的药筐拣了几样药材放进药臼，耐心出声询问长湘。
长湘冷静下来，把脑子里的问题转了转，还是对伊若昨晚出去的好奇和担忧占了上风。
“伊若，那昨天晚上盗贼想抢走的东西是什么呢？为什么你要出去？为什么有人要来试探你在不在呢？”
“一下子问这么多吗？”伊若不甚在意地观察了眼长湘的神情，“咚咚”的沉重捣药声随着她的声音一同响起。
“商队是祁国境内出来的，大老远的穿过大半个中原来到大漠，也不知道图什么？”伊若说着，忽然停下了话，嘴角轻轻勾起笑了笑。
“也就同萧国一样，让一个公主大老远跨越半个中原来同大漠的一个小国和亲，图什么呢？”
长湘沉默着，直觉伊若最后一句话在透露着什么信息，但她却无法捕捉那点信息出来。
伊若继续着关于商队的话题。
“也不知道从哪方传出来的消息，说这商队中有人有关于冰玉散藏处的地图，还说冰玉散就在大漠的某一处古迹内。”
“什么、东西？”正认真听着的长湘愣了一下，抬头好奇地看着伊若。
“冰玉散是什么？”
“他们说那是长生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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