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月茹被人用病床推了回来，刚好在病房的门口，碰到了曹梦琪。
看着她在病床上浑身发红，紧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曹成志垂在身侧的双手攥得紧紧的，甚至连整只手都已经泛白。
"医生说，过敏的情况太严重，甚至还没来得及把她送到手术室，她就已经断了气。"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曹成志所有的力气，他再也忍不住，一个四十几岁的大男人，狼狈地蹲在了地上。闷声痛哭了起来。
纪乐珊也扭过头去，根本不忍去看病床上她的姐姐纪月茹临死之前的那副挣扎痛苦的样子，眼泪汹涌。
她咬着下唇，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曹梦琪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模糊的视线因为这一个耳光的震荡，终于稍稍恢复了一点清明，也终于让她能看得清楚一点床上的纪月茹那副痛苦的样子。
触目惊心。
她心如刀绞。
右手不停颤抖着抚上纪月茹还残留着余温的脸颊。声音颤抖着叫了一声，"妈。"
""
可这一次，再也不像是之前的十九年中，曾经无数次的出现过的已经司空见惯的情况一样，纪月茹会睁开眼睛，应一声，然后轻轻地把她拥入自己的怀中。
她再也不能睁开这双眼睛了。
"妈，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曹梦琪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安，"妈，有人欺负我，他们所有人都在欺负我。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说过，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你忘了么妈，你看看我啊"
她恸哭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发失控。
她疯了一样拼了命地摇晃着纪月茹的肩膀，可尽管如此，纪月茹仍然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妈"
曹梦琪大叫着扑进了纪月茹的怀里，她虚弱不堪的身体因为这一声悲痛欲绝的呼喊，仿佛从身体的深处产生了一股像是灵魂都被撕裂了一样的痛感。
胸口泛起了一阵阵腥甜。
身体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狠狠颤抖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胸腔里一路向上，最后猛地从她的口腔里喷了出来。
是血，是鲜血。
喷了纪月茹满身。
"妈，妈你看到了么我吐血了。我吐血了妈，我好害怕，你快醒醒啊。我好害怕"
"够了"
蹲在地上恸哭不已的曹成志终于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一把把曹梦琪从纪月茹的身边拉了过来。
"够了，曹梦琪。够了"
他双眼通红，"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在这里大呼小叫又有什么用她不会再醒过来了，是你害死了她，是你"
曹成志恶狠狠地一把把曹梦琪从纪月茹的是病床边甩开，挡在病床前，凶神恶煞地告诉曹梦琪，"我没有你这样狠毒的女儿"
"滚，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滚"
他不知道，如果下一次再见到这个女儿的时候。是不是还能压抑住自己恨不得一刀杀了她的冲动。
他回过头去，不想再看曹梦琪一眼。
曹梦琪被他刚才甩开的力道给甩在了地上，听见曹成志的话，竟然像是疯魔了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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