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风被他整得没回过神:“什么?”
杜临:“看吧。”
政风犹犹豫豫的拿起了复古的黄页纸笔记本。他翻开了一页。
第一页只有两句话。“有时候,我们必须闭上嘴,放下骄傲,承认是自己错了。这不是认输,而是成长。”
他直接翻到了最后一次笔迹。
片刻之后,他抬头看向了杜临。“你爷爷……现在在何处?”
杜临收拾着行李,道:“我不知。他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就放下我爸妈游荡去了。若是还活着,大概也已是七十多岁了。”
政风:“他……喜欢那种……人?”
杜临:“是。他喜欢。”
政风又笑了:“那可真是勇敢。”
杜临:“是。但是也同样惹人痛骂。最终还是没有战胜世俗。”
政风:“你不想寻他么?”
杜临准备好了行李,拿过笔记本塞进了箱子里:“我为何要去寻他?寻着了带回来继续要世人唾骂?若是他找到了他所谓的“如意郎君”,并且与他万事如意,我又为何要拆散这样一对苦命鸳鸯?”
他站起身来,看着政风的双目,继续说:“他可以坚持那么久就已经不错了。我为何还要亲自撕开他那陈旧的伤疤继续涂撒咸涩的盐呢?”
政风:“说的对啊。”
杜临:“……”
政风变了脸色,背过身去,“若是他能有你或是杜老爷子这一半的秉性,多少人都能笑开花去了。”~
“……什么?”
“没啥。”政风扭头笑道:“走罢。时候不早了。还没吃饭呢。”
……
虽说有车,但毕竟南京和长安离得很远。因此二人必须得坐火车前去。
一人领一个皮箱子穿梭在火车过道中,政风走在前面,找到了位置坐下,杜临顺理成章坐到了他的对面。两个人放了行李,便开始越发觉着无聊。
最后还是政风开口道:“你家里人知晓你要出远门如此冷淡啊?都没见你父亲送你。”
杜临笑道:“他忙于生意。我们家不想你们家人那么多,女人虽然说也管一些,但是毕竟是女人,娇气。所以他一个人就挑了这么个担子。”
但是政风依稀觉得还是不对劲。
在和杜临见面的那年他就见过了杜临的母亲,那明明是一个体贴入微的女人……
“哎。”前面穿来了男人的声音。“你们俩都是一起去南京军校的啊?一起呗?”
没看到那个人的长相,政风却听着声音许些耳熟,他没有说话,不明显的又是一笑。杜临道:“那便一起?”
说话那人不喜穿着太过华贵,也不喜朴素,更不能毫无章法。白毛衣打底,中穿开边黑色毛衣,外面是一件儿大风衣裹着。他出现在杜临与政风面前时也惊奇的险些跌倒——“政风?哟,你小子可回来了?”
杜临见了这人,也惊奇道:“梓漓?”
莫梓漓这才往政风里面看去,杜临整个人从莫梓漓的视角往那边看就是被政风挡住的严严实实。莫梓漓更加惊叹了:“杜临!倒真是有多少年没见了啊……你们俩居然要去上学!还叫不叫人活了?”
莫梓漓家里名气不大,而莫梓漓是个独子,生在长安长在长安,这么多年莫家倒是一直受着政家和杜家的推崇才能有现在这样大的生意。莫梓漓与杜临并不熟,只是每逢时节与家里人前去拜访见个几面,一来二去就都熟悉了。
但是这莫梓漓与政风,倒是几十年的交情了。
杜临抬头也笑了笑,磕了个瓜子儿,问:“有伴儿吗你?”
莫梓漓靠在他俩的椅背,不在意的扣着橘子,跟自家人一样:“有啊。若是我一个人来那不得憋屈死?”他往杜临对面挤了进去,道:“哎哎,孟子依,你哥搁这边儿呢。赶紧过来。”
那边没有动静。杜临听到了这个名字有些惊讶:“子依也要去南京?”
莫梓漓:“对啊。他们家里是这么觉着的。我与他也是偶遇。没想到能在此遇着你们俩。拼个桌?”
“过来呗。”政风:“再说,你不已经过来了?” m.a
莫梓漓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牙齿。孟子依从他椅子后冒出了个脑袋。他和杜临穿的都很简单,杜临是一身白,他是一身的黑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奔丧的。
杜临瞧了瞧他,道:“二姑近来可好?”
孟子依笑了笑:“不必担心。他们……都好。就是长安太黑了……”
莫梓漓叹了口气,把脑袋枕在靠背上。他知道孟子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孟子依看向了窗外,隐隐约约,离长安越来越远了。“不是任何地方都有家里一般明的月亮的。”孟子依这样说。
政风拿了个瓜子,磕出皮,笑道:“神把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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