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神族等待我的是父亲的责问。他问我为何多日不见踪迹。
我告诉他，我去了仙宫找慕辰。慕辰告诉我。他已经把我卖给天上了。
他当着我的面一巴掌甩到我的脸上。
他对我说，如果他当初阻止了我，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了。
我不明白他说的事情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这件事一定是让他后悔的。
我就只记得一些当年的事情。具体的细节我是不知道的。
一些零星的记忆是我偶然之间找回。
“父亲您说您也是不得已，当初若是阻止我，就不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我想问您，当初我做了什么，才导致今日之事无可挽回！”我想弄明白，我到底做了何等错事。
“你为何要认识天君，多年之前你和天君的那段过往，都快被人遗忘了。可是天君他忘不了，他告诉为父，若是不答应他的要求，便要为父和神族不得立于天地之间。你说这样的威胁，为父能不答应他的要求么。”父亲额头皱纹凸显。
慕辰的这个威胁对于父亲来说，的确是致命的。它就是父亲的死穴！
对于父亲来说，神族的族长之位，比他的性命还要看得重要。他不可能会放弃。
我在他心中的位置，自然不可能与神族族长相提并论。
“华仙你可知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如今你的处境也并非是坏事。为父看得出来，慕辰对你还是有些情意。你自己好好把握，兴许这场婚姻会是美事一桩。”父亲说话这也不靠谱，我不是头一次听了。但是这次我是真的有些接受了。
他要将我送送出去，不知这次是吉是凶。我的心里总归有些担心。
我认识慕辰以来，我从没一次看清过他。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我心里也没底。
况且这次拿着东华的事大做文章，更让我担心以后和他相处，我会处于下风。
“父亲当真以为慕辰是真心待我？若是他真心，当年又何至于……”说到此处，父亲明显有些疑问。
他看着我似乎是在等待下文。
我并未说出当年和慕辰的一些矛盾。但是父亲已经能够感受到我和慕辰，并不像慕辰自己说的那样融洽。
父亲在房间内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他道:“当年的事情，为父不是很清楚。偶尔能从一些人口中得到些说法。你若是能够说给为父听，为父很乐意听你说。”
我问:“若是我说给您听，能够改变您做的决定么？”
我还是头一次以商量的语气和父亲说话。
父亲故意往四周看了看，道:“这件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的。你把事情说具体了。也只能是给为父一个你不想嫁人的理由。万一你有一日过得不好，回来就是了。”
父亲和我想得不同。既然知道日后过得不好，那不嫁便是了。他竟然让我以后回来就好了。
如果仙宫是这么容易就能够离开的。那也不会有这么多神仙都留下遗憾离开这里了。
“父亲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同意我的提议。但是我想说，慕辰将东华……”
我的话还没说完，父亲打断了我。
“行了华仙，有些事情就不提起了。为父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这天君和东华你只能选择一个。为父既然已经替你选择了天君。那你就不要再提起东华。”~
父亲从来说一不二。他说过的话，我是没法反驳的。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父亲将我关在小房子里。
他不让我出去，我也没有想过要出去。只是门外总是有人议论我，说我好命。
这么些年也没见着我有什么本事，却能够嫁给天君。
我想，你们要是能够是神族族长的女儿，你们也可以的。
当然更多的说的是我仙法衰微。在神族都属于末流。
那次和仙尊的打架，不过是占了些便宜。
算了，我都已经习惯这些人这么说我了。她们说我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我也没有损失什么。
——
转业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知道现在外面变成什么样了。
我只知道，我是逃不出去了。
门被打开了，父亲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着我认真道:“华仙明日就是你出嫁的日子了，为父对你也没什么希望。只要你记得，不要意气用事。凡事替神族着想，不要为了一己私利，得罪天君。”
父亲还是和以前一样。生怕我闹出什么事，让他这个神族族长难做。
其实我也明白父亲的心思，他不过就是想好了把我送出去。至于以后，那都是我自己的造化了。
和他和神族唯一的关系便是会不会牵连神族。
我低着头道:“父亲既然将我嫁给天君，就应当知道。日后我就是天族的人了，神族有什么和我已然没多大关系。”
父亲听我这么说，立即瞪大了眼睛。
他根本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话。
“虽说你嫁出去什么，我没有管教你的时间了。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胡作非为。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给我闹出什么事来。”父亲还是和以前教育我时一样。
一时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好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父亲可能没有想到我会逃走。
是的，我想办法在换衣裳的时候逃婚了。
父亲早早将结界撤销，也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从这里逃婚而走。
我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能够逃离开，也是因为上天也不想让我嫁给慕辰。
我才离开神族没多久，便在路上遇到罔川和避日。
他们两人似乎也是听说了我要嫁人的事，特地来找我的。
“小华仙你的事情，本来我们也是不该说什么的。只是你这次要嫁给慕辰，你就这么跑了，你不害怕你一个人连累整个神族？”避日说道。他觉得我这么做，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我认真答道:“神族都把我的幸福交出去了，我还有什么了留恋的。我要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去仙宫是为了东华的事情。你中途走了，东华怎么办。”罔川也围上来说我。
我想，东华的事情是要帮忙的。可我并不想嫁给慕辰。能有什么法子让我可以两全其美。
“我是想救东华的，可是不能让我因为东华牺牲自己的自由。我并不想……”
罔川朝我走了过来:“华仙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或许并不愿意嫁给慕辰，但是慕辰手中掌握太多。现在就算是整个神族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何况你父亲还答应了他婚约。若是你逃走了，这个事情的结果，就只能怪罪到你头上。”
罔川说的是有一定道理的。
只要是不好的事情，总会找个人背锅。
倘若不幸发生在我身上，我定会是背锅其中之一。而且我逃婚这么明显，不明真相的人一定会说是我害了神族。
“我知道。可我不想嫁给慕辰。慕辰此人生性多疑，且性子极冷，我若是在他身边定活不过几年。到那时我再想离开，只怕是痴人说梦。”我早已经想过了，我留下嫁给慕辰和逃婚的结局差不多，我又何必就在此处？
“你现在能离开得了么？我们来时周围便已经布满了结界。你能出来，我们进来却很费劲。想必慕辰是故意设下这一场局，等着你跳进来。”罔川说出了其中的厉害。
他是很想让我逃走的。但他觉得我是逃不出去的。
“我已经走了这么一段了，你现在让我回去？”
罔川认真道:“你必须回去，你忘了你父亲答应了慕辰，你现在和他是有婚约的。你若是逃婚，便是陷神族于水火之中。你必然会成为六界唾弃的对象。慕辰手段委实高明。连华仙你都想不出来这些背后藏着的计谋。”
我怎么可能想到慕辰会这么做，我一直以为慕辰不过就是凶了点。手段未必比一般的神仙高明，不过看着这些细枝末节，却能让我感受到，慕辰并不是那般好对付。
传闻果然还是有点用的。慕辰能够从一介凡人，坐到如今的位置，手段和本事当是比寻常人要厉害许多的。
“华仙本来我们都是你朋友，也希望你过得好，只是涉及到神族和天界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这些年天界一直凌驾于神族之上，不少事情已非当年那般。若还是多年之前，我们也不会来劝你的。”避日语气里还带着一些无可奈何。
的确我们都没法面对这些事情。
“你们说得怎么样了，华仙你想好了么。”身后传来一阵冷冽的声音。循声望去，竟是慕辰。
“你怎么在此处。”我第一反应就是慕辰怎么会在这里。
“从他们进了我的结界开始，我就已经在这里了。我知道你们会在这里相遇。华仙你还敢逃？”慕辰字字严厉，好似要把我吞灭。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不如我们谈谈。你就说是你主动要求退婚。这对你我都好。”
“休想！你想让我退婚？除非山崩地裂，海枯石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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