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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竹马后悔可还行 > 第53章 预备退路
    刘培培看着慕言谌,双眼泛红。长久的权衡之后,她躺回慕言谌坚硬又温暖的怀里。

    她太留恋这个怀抱了,以至于真相似乎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闭上眼,她任由那些画面占据全脑。比如书柜里越发清晰的盒子,比如李雯的无比笃定,比如慕言谌被李雯泼了一身却不置一词……

    对不起,她还是做了胆小鬼。

    对不起……我还想再自私一会儿。

    看着刘培培“沉沉睡去”,不知情的慕言谌抚着她的背,并无睡意。

    他想起了白天跟李雯的对话。

    “你觉得她像我吗?”

    “我认识她十多年了。”你觉得谁像谁?

    其实,他一直都是那么清醒,清醒地逃避着最真实的情感。

    有些记忆,他从不触碰,却从未忘记。

    多年前的那个晚上,母亲敲开他的房门:“刚才培培在,有些话不好说。其实这次,我们不是去出差的。是有人在西伯见到你刘叔了。”

    刘叔,刘培培的爸爸,早年涉嫌经济犯罪,弃女出逃海外。这个还是母亲告诉他的。原意是,看他对刘培培爱答不理的,希望他可怜可怜她。

    “我们想先去看看。运气好的话,培培就不是孤儿了。”至今他都记得,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是由衷地高兴。临走,她还不忘嘱咐,“这次去,大概需要一段时间。你是哥哥,要照顾妹妹知道吗?”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走,竟然成了永别。

    刘叔没找到,回程的航班却失联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过分的伤痛之后,总想找些什么来怨恨。仿佛只有怨恨,才能撑过那些暗无天日的日日夜夜。而他,也不能免俗。

    理智如他,也是恨着那个出现在马来的刘叔,同时殃及鱼池。

    有那么一段时间,仿佛除了忙碌,只有对刘培培冷淡、疏远、漠视,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后来他不恨了,却也断了对刘培培那并不深厚的情感。只安静地履行着母亲临行前的嘱咐——照顾她。

    但,世事就是这么有趣。这份并不怎么深厚的情感,在“相依为命”的年月里,却不知觉中浸入了骨血,早已成为生命里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培培,对不起。

    这些年,我只看到了自己,却让你受苦太多。

    他低头,在她额前印下一个吻,以表怜惜。

    元培,临时办公室。

    “陶,如果……”刘培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问一下她的意见。“我是说如果,我要是现在退出这个项目,你会生我气么?”

    她之所以会想退出,无非是感情已经很难割舍了,如果再加上利益,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

    陶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什么?”你要退出?想起了刘培培昨天的经历,她仿佛猜到了什么:“你们……回去之后没谈拢吗?”

    刘培培眼神闪了一下:“不是。”不是没谈拢,是根本就没谈。

    已经看穿一切的陶子,纠结地站了起来,在小小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讲真,作为朋友,刘培培做什么决定她都应该支持的,或者更应该关心一下她的感情状况。但:“培培,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是,你哥确实够狗的,白天跟你求婚,晚上就跟前女友暧昧不清。但是……最后他们不是闹掰了吗?说明你哥他宁死不从啊!”

    刘培培抿了抿嘴唇,这些她都知道。只是,她希望他和她的感情纯粹些,再纯粹些。没有利益,无关“亲情”。

    曾经的她,以为自己可以的。只要在一起就好了,她不会介意这些的。当真的开始了,她才知道自己并没那么“铁石心肠”。

    她还是会疼的。

    她依旧渴望纯粹的爱情,因为喜欢所以在一起,假如分开也仅仅是不爱了。而不是因为其它而在一起,再因为另一个其它而分不开。

    看出她的坚决,陶子更加为难了。她捏紧了手掌,说出这些话是很不容易的:“如果我说我会呢?”

    时至今日,这个项目早已经不是刘培培一个人的了。是的,当初是刘培培开的头,可她却把它当事业在做。

    大家心知肚明,慕言谌投这个项目,几分是为了赚钱,又有几分是为了她刘培培。

    如果连她都不在了,这个项目对慕言谌来说,还有什么投资价值?别说后续投资了,就连这一轮的尾款都很难拿到。

    换句话说,如果他们因为昨天的事情闹掰了,项目等同于流产。

    刘培培心下一凉,倒不是因为她的坦诚。而是,陶子对这个项目的热情,刘培培再清楚不过。

    想到这,她是惭愧和愧疚的。项目的开始,陶子因为友情,以及心底确实有一个创业梦。她呢?仅仅是因为一个男人。

    现在,也是因为这个男人,她要退出了,还极有可能使项目夭折。

    换作她是陶子,也一定会生气、很不甘的。

    事情,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和他的事,却让无辜的陶子买单?

    “那……”刘培培干咽一声,“我再想想吧。”

    看她这样,陶子心里也是过意不去:“培,我……也不是非要你……”为了这个项目委曲求全。

    刘培培撇开了眼,继续谈这个有点伤感情。

    陶子哀叹一声,现在说再多都显得假,毕竟底牌已经亮出来了。其实也不算底牌,对她来说,项目确实很重要,但她也不至于这么势利和自私。一定要逼着她做自己不乐意的事。

    办法总比困难多,她也会回去多想想的。

    那么现在:“你现在还有心情工作么?”

    刘培培沉默不语。

    陶子懂了:“要不,我们出去潇洒潇洒?反正项目能不能走下去还是个问题呢!”她适时地表达了的态度——她已经做好了项目走不下去的准备。是的,她不希望刘培培太有压力。

    刘培培眼里有些释然,这个陶子也不是完全没心没肺的嘛。

    于是,两人又去了那个酒吧。

    酒吧里,陶子要了杯鸡尾酒,刘培培点了杯果汁。她们聊爱情、聊现状,陶子甜甜蜜蜜,刘培培心有戚戚。聊到未来,两个人具是茫然,一个是没想过,另一个则是不敢想。

    “培培,你说谈恋爱干啥,赚钱搞事业它不香吗?”

    刘培培瞥陶子一眼:“那小李子是怎么回事?”

    “……”陶子心虚地沾了一口鸡尾酒,而后理直气壮,“它是爱情吗?搞事业的产物好不好!”适时地,她转移话题,“培,有时候不是我说你哈,太固执了。这天下,两条腿的□□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它还不好找吗?”

    三条腿?刘培培疑惑地看向陶子,陶子别有深意地冲她微微一笑。

    刘培培:……

    这车开得猝不及防。

    自动过滤掉不和谐的关键词:“现在这不是试着放宽心吗?”要不然她也不会想退出项目,为今后留条后路。

    陶子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嗯,是开窍了。”

    两人碰了杯,各有所思。

    刘培培在想慕言谌和慕言谌的那个小盒子,以及李雯。而陶子呢?自然是想着如何让她高兴起来。

    或者,即使做不到高兴,也不能让她继续郁郁寡欢。

    忽然,她有了一个想法。

    “培啊,我有个朋友遇到麻烦了,正到处找人帮忙呢。你介不介意我现在去帮她啊?”

    “……”她能介意吗?刘培培可不是愿意让人为难的人,“那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陶子一脸沮丧:“可是我不可以惹!我那个朋友是电视台的编导,她负责的节目马上开录了,有两个女嘉宾却突然来不了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你……”有没有兴趣帮我们一把?

    话说一半,陶子瞄她一眼,刘培培立马警觉:“我不要我拒绝完全没有兴趣。抛头露面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陶子:……

    比想象中还要抗拒。

    她撅着嘴揉了揉太阳穴,难办。

    随后,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难过”极了:“那……我通知她做好准备吧。”

    “……什么准备?”刚问出口,刘培培就意识到可能自己掉坑里了。因为她看到了陶子拙劣的演技。

    陶子看着她,嘴角微曲,把难过演成了憋笑:“辞职呗。主动辞职总比被裁好。”

    刘培培:……

    真是打蛇打七寸,挖树先挖坑。她知道她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那就让她辞职吧!”

    所以,她们来到了“京都广播电视台”。

    后台,公共化妆间。

    刘培培拿着某工作人员给她的台本,一时无语。先不说临了临了让她背这么多是什么鬼,就冲这个节目本身,她就不能继续参加。

    “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个相亲节目吧?”

    陶子翻着各位男嘉宾的资料,眼都没抬:“知道啊。”

    刘培培差点背过气去:“我又不是单身,忽悠我来这里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陶子合上资料册:“姐姐,你啊,就是男人见少了。你睁开眼看看,天下何处不帅哥?见过了星辰大海你就知道以前的自己多么幼稚。”幼稚得在慕言谌一棵树上吊死。“再说了,你要是现在反悔,我那个朋友怎么办?”~

    “……”刘培培想辩解来着,奈何人家歪理一套一套的。刘培培辩不过她,但她还需要再挣扎一下。她把本子翻给她看,“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啊!废话这么多,时间又这么短,我怎么可能背得下来?就算背下来了,我一上台一紧张,出岔子怎么办?到时候,你那个朋友不还是得辞职?”

    “……那你说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陶子只好给她的编导朋友打电话,并说了问题。w~

    挂了电话,陶子安抚她:“咱们不着急哈,她等一下过来。”转头对空下来的化妆师说,“先给她上妆。”

    坐上化妆椅,刘培培觉得哪里不对:“你怎么不化妆?”那边明明还有一个得空的化妆师。

    陶子愣了一下,随后理直气壮:“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能参加这种节目!”

    “!”她骗她先不说,但,“我难道就不是有男朋友的人吗?再说了,你那是男朋友吗?搞事业的产物好不好!”

    陶子眼珠子滴溜一转,对话过分熟悉。她识时务地“吃遁”:“呵呵呵,有点饿了。我去附近看看有啥好吃的不,到时候给你捎一份哈!”

    陶子边说边走,说完,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化妆师“按住”的刘培培,拳拳紧握:你走,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说马上到的编导,直到刘培培化好妆才出现。

    来得是位火急火燎、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哪位是刘培培?”

    这气场,跟陶子完全不一样。

    刘培培招手示意,对方快走过来,在她旁边抽张椅子坐下。

    没有任何废话,单刀直入、简明扼要地问了她一些问题。

    问完,她说:“你就按自己的情况来,但是有一个要求,告白环节不能放弃。”

    这档节目的流程,女嘉宾展示自我,让众多男嘉宾提问。简短接触后,女嘉宾选出一位心仪的男嘉宾,男嘉宾则决定要不要对女嘉宾告白。男嘉宾告白成功happending,失败进入下一环节——女嘉宾决定要不要对心仪男嘉宾告白。

    “必须告白?为什么啊?”

    “节目套路啊,总要有人告白,有人被拒,有人成功,这样才有人看嘛!很幸运,放鸽子的那位有这个隐藏任务。”

    “……”这么冠冕堂皇的吗?“那……你们有给我安排被告白对象吗?”

    一听这话,编导脾气就上来了:“我们这是真人秀、真人秀!哪里给你这么多安排?”

    编导这话,成功引来了其他人的注目。

    看见各位的表情,刘培培:……

    我差点就信了。

    编导清了下嗓子:“是,确实有那么几个托。但哪个真人秀没几个托?我们好歹是有真货的,放鸽子的那位就是。所以,你懂的,我们并没有给她安排那么多。”

    刘培培:“……所以,我该挑谁告白?”

    “你随意啊!挑到认真的,说不定你们还能谈一段;如果挑到老油条,人家也不会跟你走。”

    “……”她不需要谈一段。“哪些是老油条?”

    编导看看手表:“来不及了,我得赶紧把改好的本子送过去,让各部门调整一下。老油条?你不会没看过我们的节目吧?他们可就差把‘我是托’写脸上了!真没看过?那你问下别人吧!”

    刘培培还来不及说话呢,编导就一阵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让人揪心的是,化妆师还来不及给她打小抄,她就被cue上了预备室。

    很快,她就被安排上了台。

    台上,刘培培紧张得喉咙发干,仿佛一开口就要破音。

    提示音一响,她言简意赅地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刘培,来自某互联网公司,现任开发经理。

    刘培培放下了话筒,直直地看着前方。

    说得不能再多了,要不然就该暴露了。

    介绍过于简短,主持人和男嘉宾具是一愣:就这样?

    主持人出来打圆场:“呵呵呵,很干练的一位女生哈,难道程序员都是这样沉默寡言吗?您来都来了,就多说一点嘛,也让男嘉宾对您多了解一些。”

    随即,他避开话筒,悄声告诉她:“VCR还没做好。”

    刘培培古怪地看向主持人,两人对视后,刘培培后知后觉他的意图——帮他拖延时间。

    她……可能太善良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勉力一笑,声音沙沙的:“今年26岁,性别女,爱好男。平时喜欢在家里玩电脑、看小说、刷剧,偶尔出去溜弯。遛弯不敢带宠物,因为它是只胆小的流浪猫,平生最讨厌出门……”

    刘培培无视偶尔的笑声,坚持到了主持人向她示意:可以了。

    VCR播放,人家的都是本人,只有她的是替身,不露脸的那种。内容嘛,赶工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

    提问环节,放荡不羁的个性加上粗制滥造的VCR,成功劝退了很多男嘉宾。愿意提问的寥寥无几,为了不冷场,托儿们开始发挥作用了。

    奈何,第一次参加节目的刘培培哪懂这些,以为向她提问的都是对她感兴趣的。于是,在选心仪嘉宾的时候,她把他们一一排除了。

    于是,她就在剩下的十数位男嘉宾里做选择。

    看半圈下来,刘培培严重怀疑自己的眼睛和编导的话,说好的“我是托”都写在脸上呢?

    不看节目的她不知道,鉴托不是通过脸鉴,而是通过多期对比出来的。

    常驻就是一个最显著的特点。

    有的男嘉宾不是不帅,也不是不会说话,更不是不会主动,但就是有那么些人,总有他脱单不了的理由。即使被女嘉宾表白无数次,人家还是独善其身。

    她只能寄希望于后半圈了。

    看着看着,刘培培瞬间瞪大了眼睛。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杜、杜老师?

    而对方,也在看着她。

    他在笑,微微地笑,淡淡地笑,别有深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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