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助理：……
你不介意头顶青青草原，但我能说我有没时间吗？
几天后，刘培培拿着江助理写的融资方案，请教慕言谌。
“哥，这是我跟陶子准备的方案，你帮我们看一下好不好？”
慕言谌接过方案，“认真”地翻阅。
刘培培在旁边试探：“哥，你觉得我们这个想法怎么样啊？拿到投资的机会大不大呢？”
慕言谌从头翻到尾，最后合上：“方案写得很漂亮。”
听到这个，刘培培内心激动不已：难道我真的有创业天赋？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只见慕言谌把方案轻轻地放在桌角：“如果是我，我不会投。”
“为、为什么？”刘培培一脸不可置信，刚才还夸奖方案写得好来着！
慕言谌往椅背靠了靠，本能地交叠双腿。意识到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女朋友。他又换回了原来的坐姿：“创业，除了有一个好的想法、可行的方案，执行的人也很重要。”
这话什么意思？是看不上她和陶子吗？她和陶子不比boss周强些？
慕言谌见她满脸问号，不疾不徐地解释：“创业的风险是很大的。创业者只有做自己十分擅长的事情，才可能成功。但你们，一直做的都是软件行业，可以说对传媒娱乐……”一窍不通。他觉着这个措辞太尖锐了，“并不熟悉。”
刘培培：……
好的，她懂了。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项目不适合她们这两个门外汉。
她把慕言谌的话包装了一下，转给陶子。
陶子望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
她说：“你哥说的有道理，我们确实缺一个懂行的。不过……”
刘培培竖起了耳朵，不过啥？
陶子继续道：“我们不是认识一个十分懂行的吗？我们可以找他做合伙人啊！”
“谁……谁啊？”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认识了这样的人？
“颜凯啊！”
刘培培：……
姐，你是在逗我吗？
“我们什么时候认识他了？不，他什么时候认识我们了？”刘培培哭笑不得，“找他当我们的合伙人，你可真会想啊！”
陶子白她一眼：“看你出息的！我们不认识不要紧啊，初云认识不就可以了？”
刘培培：……
这倒是。
但，他们的关系那么微妙，初云不一定想联系他吧！
陶子在旁边煽风点火：“你就跟初云那么一提，具体成不成我们不勉强。”说完，还在旁边放“星星眼”。
最终，刘培培妥协了。
她打开WeChat，跟初云寒暄：“最近还好吗？”
初云回得挺快的：“挺好的啊。怎么了？”
她酝酿了一下，一鼓作气：“我跟陶子呢，想创业，关于传媒娱乐方面的。想找个懂行的请教一下，给点意见啥的。可我们也没认识这方面的人。就想着，看你方不方便帮我们引荐一下颜凯。”
消息刚发出去，刘培培毅然追加道：“不方便也没关系。”
旁边的陶子捶了她一下：“多此一举！”
刘培培白了她一眼：“这么无理的要求，根本是强人所难好吗？”
陶子也不跟她计较，因为初云有了回复。
一看，竟然是：他现在在拍戏，等下我问问他。
刘培培和陶子二脸懵逼：他们……现在在一起？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初云四处旅游，前段时间去了航城。恰巧，颜凯也在航城拍戏。她本来也是来玩的，就应邀去拍摄基地探班。探着探着，就谈着谈着，然后就觉得颜凯比以前更有意思了。
总而言之，她暂时接受了颜凯。
刘培培：真的在一起了？
陶子：好大一只瓜啊！
刘培培表达立场：“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初云：“笑脸.jpg我刚跟他说了，他说下个礼拜会回京都一趟，到时候你们可以去他公司找他。”
刘培培和陶子激动不已，太完美！
橙天影视。
看完方案的经纪人，瞅了瞅旁边的颜凯。两位客人就在这里，有些话他不知当讲不当讲。
颜凯说：“烨哥，没事的。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那行，他就直说了：“想法是挺好的，方案出的也很专业。只是没什么特点，培养模式都是别人玩剩下，艺人来源也很常规，其他的……反正就是没什么新意，有点照本宣科的意思。还有，合伙人就你们两个？”
两人对视一眼，为什么这样问？
刘培培和陶子纳纳地点点头。
烨哥把方案扔到茶几上，双手一摊：“所以，你们拿什么兑现那些资源？”
刘培培：……
跟我哥讲的似乎异曲同工。
陶子：……
这就是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啊！
陶子鼓起勇气，开口了：“烨哥是吧。对，我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不，十分有道理！所以，我们就想着再找几个合伙人啊，特别是那种对这行很熟的。比如，像您这样的。或者……”陶子红着脸瞄了眼对面的颜凯，“颜凯……那样的。”
烨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颜凯，颜凯清了下嗓子。
陶子话还没说完：“那啥，不知道你有兴趣不？”她直直地看着颜凯，万分紧张。
颜凯别开眼，看向刘培培：“其实，我对你们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过，我和烨哥呢，已经是橙天的股东了。”
被冷落的陶子，内心凄怆。但为了前程，她打算再厚着脸皮抢救一下：“那你介不介意再当一家公司的股东呢？”
这回，烨哥帮颜凯回答了：“挺介意的。听说你是小凯的粉丝，那你可有点不称职了。除了橙天，小凯还有其他几家公司。人嘛，精力是有限的。”
陶子：……
这么厉害的吗？
好吧，就当我是个假粉好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
两人无功而返。
陶子家。
刘培培和陶子在床上挺尸。
刘培培安慰她：“你也别太难过了，像颜凯那种level，怎么可能说跟我们合作就跟我们合作呢？”
陶子“嗯”了一声。
刘培培“唉”了一声：“其实我也觉得，我可能没有创业的天赋。”
陶子也“唉”了一声：“瞎说啥呢？也就是这个项目不适合我们。”
刘培培有气无力地握了握拳：“嗯，我也这样觉得。”
陶子也有气无力地握了握拳：“嗯，自信点。”
一场毫无底气的互勉之后，她们放弃了这个项目，开始寻找新的商机。
她们一边工作，一边观察生活。发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商机，也毙掉了一个又一个的商机。终于在旁人快要遗忘这件事的时候，她们有了一个挺靠谱的想法。
刘培培再次联系了江助理，找他帮忙。
江助理依旧没有立即答复她，而是故技重施——把聊天记录转发慕言谌，并问：boss，这个月我有没有两倍工资？
慕言谌：……有。
江助理：OK。
御香榭。
慕言谌翻看刘培培新给的企划案，竟有一丝欣慰，甚至是惊喜。
她打算做“青少儿编程”。
青少儿编程，这不是她的初创。国内早就有了，还有那么几家已经做出品牌来了。
比如，打着“凝聚了纳斯达克上市公司16年编程教育经验”的“程美”，在线下“青少儿编程”这块一家独大。而“猫咪编程”另辟蹊径，专注于打造“中国第一家青少儿在线编程教育”平台。
表面上看，“青少儿编程”这块蛋糕，似乎被人分得差不多了。但事实呢？这才是个开始。
这些公司，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手伸得不够长。他们的业务，大多局限在一二线城市。而刘培培恰恰发现了这一点，她打算反其道而行，率先抢占五六线城市。
他有点好奇：“你是怎么想到要做这个的？”
刘培培也不是特别傻，听他这样问，知道十有八九是有戏了。
“那个，‘拼着买’不是最近在美国上市了吗？”
拼着买，是一款基于“社交+电商”的手机购物软件。
慕言谌点点头，表示有所了解。
她鼓起勇气：“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这就是天方夜谭啊！在我印象里，‘拼着买’实在是太鸡肋了。上面大部分是假货，真货又要亲朋好友组团买才划算。我以前用过一次，左等右等，等到我都不想买了，团还没满呢！然后我就把它卸了，再也没有用过。”
“我宁愿到某猫、某东买贵点的，也不愿意在它身上浪费时间。而且，不仅仅我这样，我身边的人几乎也不用它。”
“我实在想象不出，到底是谁给了它勇气跑到美国去上市的？”
慕言谌也没想象出，“拼着买”上市和她的创业灵感之间的关系：“所以呢？”
“所以……我就去查了呀！”她恍然大悟，“原来，它不仅赚到了钱，还赚了好多好多钱！可是，都没有人用它，它凭什么赚钱呢？就在我以为它盈利造假的时候，陶子的一句话点醒了我。”
“她说，我们不用，不代表别人不用啊。而且它的目标顾客又不是像我们这种挑三拣四的人，主要是那些注重实惠、不在乎时间或真假的人。这种人多得去了，尤其是三四线城市及以下。她还说，她家好多亲戚用‘拼着买’，经常喊她帮忙砍价。” m.a
“突然之间，我好像明白了。‘拼着买’这是要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啊！”
“电商市场发展这么多年，基本上已经饱和了。一说网购，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某猫、某东这样的大平台。跟他们拼，难度大、回报低，太不划算了。但想想，某猫能有今天，最初靠的是什么？就是卖假货！”
“他们赚够了钱，就开始洗白自己。卖的东西真货越来越多，价格也越来越贵，购买的人也默默换了一批对物质要求更高的人。那原先那些顾客呢？某猫变了，但他们的需求没有变。‘拼着买’正在复制某猫的成功之路。”
“所以，我就想，我是不是也可以复制某猫的成功之路？当大家都把眼睛盯着一二线城市的时候，我们从更广大的天地入手！在那里，竞争压力小、更容易发展。等我们在各个下线城市做出品牌的时候，再考虑往一二线城市发展。那个时候，就算抢不到什么，我们也不亏。因为，最大的蛋糕已经被我们吃了！”
“想法是好的。”慕言谌一开口，刘培培屏住了呼吸。这样的开头，后面往往有个“但是”。果不其然，他说，“但，你有没有考虑过‘青少儿编程’在下线城市是不是有市场？”
“青少儿编程”跟购物不一样，购物无论在哪里都有市场。而“青少儿编程”，对下线城市的人来说，几乎是一个陌生的概念。
刘培培深感佩服，他看问题太一针见血了！
“我、我觉得它很有前景。”她开始复述自己从网上查到的信息，“教育部对青少年教育越来越重视了，有些城市已经把‘计算机’列入高考可选科目之一。比如航城。”她想想不对，航城是新一线城市。于是，她又补了句，“一二线城市已经这样了，下线城市改革也不远了。而且，我们也不打算一口气吃成胖子……”
至此，慕言谌大概清楚她的意思了。
她是想先占个座，试点一下，有盈利有经验了再开“分店”。“分店”越开越多，等下线城市改革的时候，她能先分一杯羹。
成长时间是漫长了些，但除此之外，是一个不错且可行的点子。她既然想做，而且也没什么成本，让她试试也未尝不可。
“嗯，我可以投钱。”
刘培培眼睛一亮：“真、真的？”
“怎么，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
“我、我……”她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我相信你！”
刘培培做梦都没想到，慕言谌不但没有泼她冷水，反而要给她投钱。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
她不禁怀疑，我该不会是个隐藏的商业天才吧？
看着她因为高兴而泛红的脸，慕言谌轻笑着：“我记得京都大学的MBA周末进修班快开始了，到时候我帮你报个名怎么样？”
刘培培：！
不要吧……
“我可以拒绝吗？”她可不是爱读书的人，爱读书的话，她早考研究生去了！
“可以，但我可能不大放心给这个项目投钱了。”
“……”作为男朋友，这样要挟我真的好吗？她的内心五味杂陈，但，现实让她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好，我去！”
慕言谌将她揽过来，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去听听课，对你创业没有坏处的。”
刘培培斜睥他一眼，看他哄得还算真诚。加上本来也没真生气，她转“怒”为笑，问了个她特别好奇的事：“那……那你会投多少啊？”
慕言谌想了想：“这个取决于你的进修成果。”
刘培培的笑容渐渐消失：“你会失去我的。”
慕言谌抿着嘴角：“可能，还有其他的因素。”
其他因素？她大喜过望，期待着他的下文。可，他似乎刻意停顿着。
刘培培急了：“什么吗？”忽然，她福至心灵，踮起脚啄了他一下。她好傻哦，贿赂都不懂的吗？
慕言谌清了下嗓子：“新买的浴盐挺好用的。”
浴盐？她为了跟他洗鸳鸯浴新买的浴盐？
涨红了脸的刘培培：……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慕言谌。w~
多日后，京都大学。
刘培培下了慕言谌的车，跟他甜蜜道别。
慕言谌走后，刘培培拨通了陶子的电话：“我到了，你呢？”
那边打了个哈欠，貌似还没睡醒：“这么着急做什么？这不还早着的嘛……”那边一阵响动，应该是睡眼惺忪地摸到了闹钟，只见她立即改口了：“给我一个小时，立马出现在你面前！”
刘培培：……
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原谅自己偶尔的懒惰。
她环顾四周，没发现可以休息的地方：“那你快点，今天第一天上课呢！我先去占位置了哈。”
“好好好！”陶子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应着。
刘培培撇撇嘴，说好的感兴趣呢？说好的热爱呢？第一天就睡懒觉，对得起她牺牲色相给她换来的进修机会吗？
要知道，慕言谌只打算给刘培培一个人报名的。
“唉！”她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不过，仔细一想，她好像也不亏。于是，她又开开心心地公共教室上课了。
商学院，B座一楼，公共教室。
刘培培出现在门口，略微惊讶：她居然不是第一名！
第一排第一座，已经坐了一个男子，他正随意地翻阅着什么。
那人穿得十分体面，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一看就是已经混出名堂的人。
刘培培不由在内心“啧啧”两声：看看人家，已经成为精英了还这么好学，你还有懈怠的理由吗？
然后，她默默地选了个中间的位置。嗯，这里视野最好也最安全。完美地隐藏在人群中，且对讲台的动静尽收眼底。想听课想小差，游刃有余。
这还是她上大学的时候得出的宝贵经验呢！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能身携神技，再战校园！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时间到了，陶子也没有出现。
唉，孤单啊！
刘培培看了看讲台，眼前一亮，这简直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老师啊！他生得也太好、太帅、太有气质了吧！不过，那体面的穿着、一丝不苟的头发怎么这么眼熟？很快，她就想起了那个比她早到的男子。
刘培培：……
现在的老师都这么敬业的吗？
这还不算，老师居然还看着花名册点起了名。
她有点紧张，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担心陶子。她也太惨了吧，第一天上课就迟到，还要被抓个正着？
听说，这是要记入结业成绩的！
完了，也不知道陶子的成绩会不会影响慕言谌的投资。
那边，老师点着点着，忽然停了下来。
没有念到名字的学生，都抬起了头，包括刘培培。他们心中疑惑：这么快就点完了？
老师抬起头，扫了在座的一眼，薄唇轻起：“刘培培。”
刘培培“咯噔”一下，这是什么骚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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