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女朋友?
某个背影一闪而过——自习室里,第一排第一座,那个披着头发、认真学习的背影。
她没见过他以前的女朋友,不想见也不敢见。
第一次看到慕言谌带着情侣戒指,她就把那个背影等同于他的女朋友了。
很长一段时间,那个背影成了她的梦魇。
她总是梦到自己走进同一个自习室,看到一个女生坐在第一排第一座,慕言谌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座。无论她怎样捣乱、嘶喊、哭泣,他们都不曾回头。
时隔多年,这个很久没做的梦,再次光临她的梦境。
深夜,御香榭。
一个激灵,她醒了。
回忆梦境,心头是浓到化不开的忧伤。
她拿的果然是《何以》的女二号剧本。女二从小就喜欢自己异父异母的哥哥,哥哥却在大学找到了真爱。
她以为自己还是数年前的自己,陷在低沉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直到耳边泛起匀长的呼吸声,意识才渐渐回笼。
这不是多年前,是多年后。多年后的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厚皮囊,最终不屈不挠把他拐上了床。
现在睡在自己身边的人就是他,慕言谌。
刘培培偏头,隔着黑暗看了他一会儿,眼眶湿湿的。
哥,你真的喜欢过她吗?
还喜欢吗?
她回来了,你还要我吗?
……
……
本来她有机会知道的。
“哥,佘延霖说……”
“我以前的女朋友。”
事发突然,她惊异、忐忑、好奇。她想知道他的下文,又害怕他的下文。
然而慕言谌没有继续,她也假装且听且过。
她可以问的,可是她不敢。
她怕,怕答案是残酷的。
环宇六十六楼。
“早。”公司偶遇CEO,所带感情已经不一样了。刘培培纳纳地问候,这个慕言谌的老同学。
“早。”CEO倒没什么不同,草草回了她一句,便走开了。
奇怪,她完全没有“浪费了感情”的感觉,反倒暗舒一口气。
原来她也不希望在公司遇到老熟人,尤其是中间隔了关系的“熟人”。
这种感觉,就好像身边多了个眼线似的。
眼线?刘培培自然不会自恋到,以为CEO是慕言谌派来监视她的。但她是不是可以……稍微反利用一下?
比如邀他吃个饭,旁敲侧击一下敌情啥的。
她记得很清楚,佘延霖说的是:听老六说,她回国了。
所以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只是……刘培培脑海里浮现起CEO寡淡的表情。
唉,还是算了吧!她又不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人。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厚着脸皮,好不容易问出点什么,难保人家不会转个身就跟慕言谌说道。
与其这样,还不如当面问他呢!
唉,得另想它法。
于是她找上万能的“度娘”,寻了一张名为“教你打败男朋友心中的白月光”的帖子,细细拜读。
一堆废话之后,重头戏来了。
【首先,女人不能像侦探。刺探、收集证据等都是不能做的,这样只会把男朋友推得越来越远。】
刘培培倒吸一口凉气,幸好自己放弃了旁敲侧击!要不然,侧面刺探开始了,离破译密码、收集证据、查看聊天记录等等,各种令人不愉快的行为还会远吗?
【然后,注意以下三点。】
【第一,白月光不能诋毁,也不能强行剥离……】
Pass!她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诋毁怎么剥离?
【第二,要善解人意,要理解对方,必要的时候也要学会撒娇和小鸟依人。】
这个嘛,她自认为做得还不错。撒娇和小鸟依人,这不是她经常干的吗?至于这个理解嘛,她应该勉强及格吧!
NONONO!人家说的是理解他对前女友的感情,你连问都不敢问,怎么做到理解?
唉,她是不了解他们的过去,也没勇气了解。但这丝毫不妨碍,她不介意他的过去啊!
她唯一怕的,无非是他念念不忘、旧情复燃。
【第三,保持独立,让他觉得你没有他也可以。保持距离,让他知道不珍惜就会失去你。】
她摸着下巴,细细琢磨。
工作上,她一个人管一个部门;生活上,也没有过分依赖他。“保持独立”她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这个“保持距离”就有点为难她了。
他们都住一起了,哪里还有距离让她保持?还有“让他知道不珍惜就会失去你”是什么鬼?
完全可以想象好吗!她一傲娇,哪里还有她什么事?
不!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不争馒头争口气!
鸡血打完,她“出门左转”,寻找更有价值的帖子去了。
然而大同小异,中间还被帖子里讲到的“渣男行为”气得不轻。
白月光跟渣男,从来都像双生,打断骨头连着筋。
她捂着小心脏,上了“知乎者也”。
她先回忆了一下慕言谌带情侣戒的时间,以及情侣戒指消失的时间。再结合其他人的只言片语,她提了个反向求助——
“毕业分手,前女友学成归国,找我复合怎么办?”补充:已有女友,女友很爱我。
提问方式好像不对。
她删掉重写。
“为前女友守身如玉数年,决定放弃时,她却回来了怎么办?”补充:已有女友,女友很爱我。
唉,真是心酸又恰当的提问啊!
没办法,谁叫她特别想知道慕言谌此时此刻心里的想法呢?
提交了这个问题之后,她反手各种搜索:“如何让男朋友更爱自己”。
她可不指望自己刚刚提问就有人回答。也就是投石问路,碰碰运气。
看了很多复杂又老生常谈的招数之后,她打开某猫,浏览起了“性感睡衣”。
嗯,家里的棉质睡衣该换换了。
“咚、咚、咚。”~
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声音不大,但突兀至极。
“进!”她把手机一盖,心虚地将它推远了一点。
脸皮薄脸皮薄,她可不想被人抓包——震惊!女总监居然在办公室里看这个!!
来的人是CEO。
刘培培:!
什么情况?
CEO忙过一阵之后,想起了早上跟他打招呼的刘培培。
她似乎跟平时不一样。
当时的他有急事要处理,就没有太在意。现在想起来,自己的回应略显冷淡,尤其是在周五聚会之后。
她可是老三的女朋友。
正要去吃午饭,他路过刘培培办公室。见门没关,便敲了门。
“进!”
他站在门口:“没跟言谌去吃饭?”
“他……”判若两人的CEO,一句话就把两人的距离拉近。她一时间适应不过来,“有点事要忙,让我自己解决午餐。”
“那你怎么解决?”
“我……”糟糕,她尽开小差了,完全忘了点外卖这回事。虽然慕言谌不让她点外卖来着。她说,“我出去吃啊!”
“那……要不要一起?”
刘培培瞬间石化,要不要这样峰回路转?她都已经放弃旁敲侧击了好吗?自己送上门又是什么意思啊?
事实证明,对于有轻微社恐的她来说,距离不是一两句话、一两次吃饭就可以拉近的。
席间,她有无数次打探的机会,但就是开不了那个口。
好在她也没那么想开口了。
她才不能做令慕言谌心生厌烦的“女侦探”呢!
CEO呢,极有分寸。关于慕言谌的私事,她不问的,他都不会主动提。唯一主动提的,是在会议上否了她提议的事。
“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哪里哪里,都是为了工作嘛!”刘培培不想就这个问题过多讨论。
当天某猫的快递就到了。
御香榭。
刘培培拆了快递,偷摸把新睡衣洗了烘干。
隔天,她穿上战袍却有点怯场。
这吊带是不是太露骨了?
风格转变太快,他会不会一时接受不了?
太性感、太主动,他会不会觉得她轻浮啊?
很快她想起了那晚,自己是怎样不屈不挠把慕言谌办了的。随后又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寂静无人的夜晚,她说:“哥,我怕。”
……
唉,在他面前,何谓节操?何谓矜持?
她捞了件外套披上,去厨房“洗手作羹汤”了。在慕言谌的悉心教导下,她已经学会了好几个家常菜。
慕言谌回来得跟往常一样早。
吃了晚饭,刘培培粘在他身边,不是碰碰他的手就是蹭蹭他的肩。
慕言谌轻咳两声:“培培。”
“啊?”
“今晚,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刘培培尴尬不已,她是不是太急色吓到他了?
“是、是吗?好巧哦,我正好也有点事要处理呢!”
然后两人手挽手去了书房。w~
慕言谌在开视频会议,刘培培则在一旁装模作样。
她偷瞄了一眼,跟他视频的是个妹子!
这妹子还有点眼熟?
Susan?
瞬间,她掉进了醋坛子:江助理!你人呢?这个Susan又上位了!
很快她想了起来。
江助理在元培,驻场已经一周了。
好,她忍。
好不容易,忍到那个一身职业装、含苞欲放的Susan接近尾声。她伸了个懒腰:“我这边好了,你呢?”
慕言谌关掉视频,神色未变。他一边回复别人的文字消息,一边回答她:“等一下还有个会议,你累了就先去休息。”
刘培培:……
这车翻的。
“我还好啊!”看着慕言谌点开另一个视频会议,刘培培抱着电脑往旁边的卧榻走,“我在这里等你。”
慕言谌“嗯”了一声,与此同时,多人会议开始了。
刘培培坐在卧榻上,看着专注工作的慕言谌,心里竟生出一些失落。仿佛眼前的人,跟她隔了千山万水,是虚的。
她撇撇嘴,打开WeChat找陶子。上来就是一句:“我不想干了。”
吓得陶子不清:“什么情况?什么不想干了?”
她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今晚的的遭遇。
陶子:“确实挺惨的。那……跟你不想干有什么关系?”
刘培培:“我想辞职,对Susan取而代之。天天穿着职业装,在他面前含苞欲放地晃来晃去。”
陶子:“哈哈哈.jpg”
陶子:“话说,你有苞吗?”
刘培培掂了掂胸前的二两肉,转移了话题:“你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
……
跟陶子瞎侃了一阵,她望了望慕言谌。
他正聆听别人的讲话,偶尔说上几句。
唉,还被那群人霸占着!
有些无聊有些困,她打开视频网站默默刷起剧来。
看着看着,竟睡着了。再次睁眼,是被人吻醒的。
会议结束,慕言谌看看时间,果然有些晚了。
这次会议主要讨论的是总部迁址相关。迁址不是小事,大家都格外重视、谨小慎微。
很多人都不理解:在京都干的好好的,为什么想突然把总部迁到航城?
迁址,他不是率性而为,而是再三思虑之后所下的决心。
以前他挺喜欢京都。在这座城市,只要肯下功夫和善于抓住机会,就能有所作为。
确实,目前来讲他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只是过了这么多年,见得也多了。他逐渐意识到,这座城市深不见底,有些东西是他怎样经营都无法逾越和撼动的。比如根基。
尤其是在认识万家齐之后,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试想万家齐的底线稍微低一点,动用万家的力量跟他争刘培培。结果可想而知,他的事务所不死也伤。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依靠他人的仁慈生存。
而且不是人人都是万家齐。难保哪一天,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个时候就很狼狈了。
在这方面,航城就有些不同。
人人都说,航城是年轻人的天下,未来的希望。
以前他且听听。最近去了几次,有了不同的感觉。加上马老板的赏识以及朋友的意见,他觉得航城也不错。
那是一座新城,发展肉眼可见地日新月异、科技超前。
在那里机遇更多,且牵制更少。
当然这个还要仰仗他的培培,不要到处散发魅力才行。
培培?他一抬头,他的培培在卧榻上睡着了。电脑还开着,斜斜地倚在她身上。
又好气又好笑,早说了困了就回房休息。现在可好,也不怕睡着难受或者着凉。
他走过去,欲将她抱回卧室。刚一上手,发觉不同。
她没穿小衣服?
低头一看,衣襟微开的外套里似有乾坤。
那是一件镶着蕾丝边的银灰色吊带裙,裙摆下,洁白纤细的小腿诱惑地外露着。
思绪回到晚饭的时候,他反思:冷落她了。
他改变了初衷,把她放回卧榻。倾身而上,落下一串串深情绵密的吻。
“嗯……”刘培培因为不适被吵醒了,睡眼微睁,“哥?”
他时轻时重地吻着她,声音低沉沙哑:“叫我的名字。”
刘培培捧着他的脑袋,仰着头轻柔迷离地唤他:“言……”
认识他的人都叫他“言谌”,唯有她知道:“谌”不过是母姓,只有“言”才是他的名字。
“嗯!”得来的是慕言谌更加猛烈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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