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嗡——”
正在书房翻阅文件的慕言谌，拿起桌上的手机，是刘培培发来的WeChat。
“今晚我不回来了。”
“晚安。”w~
慕言谌眼神暗了暗，果然不愿回来。
当她说不需要他接的时候，他就隐约猜到了。加上刚才看到的“孔先生出家”的消息，差不多就能肯定了。
她留在初云那里陪她，本来无可厚非。只是，通话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实话？
慕言谌没有回她，而是把手机放到一旁，继续翻阅文件。
初云家。
“哗啦——哗啦啦——”
初云在浴室沐浴，刘培培在客厅等她。
也不完全是等她，还在等慕言谌的反应。
奈何，洗完澡就给他发了信息的她，现在头发都吹干了，也没看到他的回复。
刘培培不满地皱皱鼻子，没有关心也没有责备，甚至连个客套的“晚安”也没有。
哼，她可是故意的！
故意只说她不回来，却不说她为什么不回来的。
不自觉又想起昨晚突然离开的他，和先前通话冷冰冰的他，以及她不让他来接她的时候，短暂的沉默。
他……到底是没看到，还是根本不想理她？
这时候，初云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我好了。”
刘培培把手机收进睡衣口袋，把刚刚的事选择性遗忘。笑眯眯地挽着初云，去卧室。
初云的床好大，刘培培和初云睡一起，一点也不挤。
两人各睡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聊着聊着，就剩下刘培培一个人的声音。
她起身一看，额……初云睡着了。
刘培培：……
这确定是今天遭受了网络暴力的妹子吗？
有时候，刘培培真羡慕这些，生物钟如此顽强的孩子。
她轻叹一声：“唉，看来，你这件事还得靠我了。”
于是，她躺回被窝，默默刷着“知乎者也”的帖子。
“知乎者也”，一个神奇的app，你想知道的，几乎都有。
嗯，她在借鉴别人处理网络暴力的经验。
第二天，刘培培穿着初云的衣服出现在公司。
万家齐看了眼前一亮，小王看着……辣眼睛。
她穿了件仙气飘飘的素色长裙，嗯，尤其略长。
小王嘟囔了句：“这不是培姐的丝带儿（style）。”
万家齐：……
刘培培并不知道这些，只安静地在工位上琢磨初云的事。
“知乎者也”上，各有各的说法。总的来说，整体思路就是“不要看，看了也要无视，无视不了，就举报、删帖、控评、发律师函，再不行，请拿起法律的武器”。
她看了下，有人遭受网络暴力十几年，实在受不了报警处理了。最后的判决结果是首位暴力者被拘留，时间是……三个月！
刘培培：……
那位妹子从高一被网爆到生孩子，生活中还被无端谩骂、诽谤，甚至被殴打。身体和精神受到了怎样的对待，网络首爆者却只被拘留三个月？
情节这样严重，惩罚却这样轻？
不可能吧，虽然wuli祖国，在这方面的法律还不够完善，但也不至于欠缺成这个样子吧。
她想，估计是自己看到的信息不够完全，网络上断章取义的事情多了。别说网络上了，就是现实生活中，人们也是挑三拣四地说事实，只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
唉，人性如此啊！
不过，她也没精力去查证具体的处罚措施，因为初云的事才是最紧急的。
不管真相怎样，报警上诉肯定是最有效的。看看，网爆十几年，随着胜诉和凶手落网，网上的声音和谐了很多。各大媒体、围脖大V都转发了那位妹子的胜诉函。
虽然现实生活中可能还会有无知的人提起这件事，但真相都已经大白于天下，对受害者已经是当下最好的结果了。
他们这样诽谤人肉初云，维权肯定是要的。只是这个过程……可能有点慢。等结果下来，还不知道初云被骂成什么样子，工作生活是不是受到影响了。
在这之前，她一定得做些什么。
只是……
怼回去吧，她这样的良民，怎么可能骂得过，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喷子和自以为正义化身的愚民？控评吧，她也没有千万水军啊！举报删贴吧，那也是删删不尽。
唉，想想都好麻烦。
按她的想法，直接写个程序把全网撸一遍，再写个程序把初云的负|面信息都删掉得了。嗯，最好能再写个程序，各大社交平台，只要有人敢发关于初云的坏消息，都半路截胡！
一想到那些坏人，看到再也发不出初云的坏消息时，一脸懵逼的样子，简直不要太爽哦～
随即，她又心有戚戚。
能力有限的她，搞这些得搞到什么时候哦？说不定维权结果都下来了，她还没搞定呢。
她觉着，这项工程过于浩大，她得找个得力的帮手。
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万家齐。在她狭窄的朋友圈，他就是计算机能力最强的存在。即使他弄不了，认识这方面的人肯定也比她多。
难道，她真的要去找他帮忙吗？
刘培培不由地薅起了头发，太特么尴尬了。
pass，下一个！
她看了看一本正经工作的小王，点点头。嗯，前段时间，他还问她要初云的联系方式来着。如果找他帮忙……肯定能行！
于是，她在WeChat上，跟小王说了自己的想法。
小王：“这个想法有点大胆。”
刘培培：“……那你要不要一起搞？”
小王沉默了。
刘培培：……
这么怂的吗？
但仔细一想，他不帮也挺正常，自己怎么能这样想他？
毕竟，他跟初云不过一面之缘，有好感也不代表他就有义务帮忙哦。
她也不是强求的主儿，正编辑“那我再找找其他人吧”，对方就发了信息过来。
“我帮忙不大好，前几天，她刚拒绝了我。”
刘培培吃了一惊：“这么迅速的吗？你就告白了？”
小王：“摊手.jpg还没告白就被拒绝了。”
刘培培：“这……什么个情况？”
小王：“你懂的，我加了她WeChat后，偶尔会给她发信息。还没发几条呢，她就说，‘我觉得你可能喜欢我，对不起’。”
刘培培：“震惊.jpg然后呢？”
小王：“我当然是厚着脸皮说瞎话啊！”
刘培培：“……”
小王：“再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我信息了。”
刘培培心想，我去，她也太刚了吧！
她在心里为小王挽尊，并给他发了个“抚摸”的表情。
同时，她的心在滴血，我说初云啊，你要不要刚的这么不是时候？
唉，她只好写到：“我懂了，我去找其他人吧。”
小王：“其实，在这方面，家齐比我更合适。”
这回，轮到刘培培沉默了。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天意弄人。
小王：“虽然我不好帮忙，当我可以帮你问问家齐。”
刘培培眼前一亮，好啊好啊，小王你咋这么善解人意呢！
但，她要是直接答应，万家齐知道了就怕他多想。拒绝吧，又太打肿脸充胖子。
于是，她选择装死。嗯，就当作自己正在去找其他人的路上，并没有看到他的提议。
她默默祈祷，小王啊，你可得继续善解人意下去啊！
没过多久，万家齐出现在刘培培的工位旁。
刘培培看他一眼，便飞速地移开目光。她在心里打鼓，小王这就跟他说了？
万家齐摸着脖子，眼神飘忽不定：“那个……我刚才，看了她的那个帖子。”
刘培培：！
果然……
她站起来，双手不知道搁哪里好：“你……真的愿意帮我……们吗？”
万家齐看着她眼睛，两人的目光总算不再游移。他点了点头：“嗯。”
刘培培终于笑了，有点兴奋又有点不好意思。她从旁边小心翼翼抽出一张椅子：“你坐。”
万家齐看了椅子一眼，上次，他也是坐在这个位置，帮加班的她调代码。那些记忆，仿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收起这些情绪，坐了下来：“你说的那个，理论上是可以的。”
刘培培瞪大了眼睛，眼巴巴等待他的下文。
万家齐老脸一红，眼神飘到别处，又顽强地飘回来：“只是有点过于简单粗暴。全网删帖这个是可以的，就是禁止别人发言，实在太招摇了。”
刘培培：……
好像是这么回事。
刘培培小小心虚了一下：“我也就……这样想想，具体做法，我们可以再商量嘛。”
万家齐点点头：“还有，帖子的内容，很多地方都是恶意中伤，而且还暴露了初云的个人信息。加上传阅和参与的人实在多，我问了做律师的朋友，他们说，只要证据收集的完善，是可以立案的。我是觉得，如果后面真的走程序的话，像我们这样处理那些帖子，怕是给她留了坑。”
刘培培：……
好像挺有道理的。
刘培培：“那怎么办啊？”
万家齐想了想，正要说，新来的产品经理突然出现。
“什么怎么办？”产品经理一副很真诚的模样，“说来听听，多个人多个思路嘛。”
刘培培：……
万家齐：……
两人对了一个眼神，万家齐立马站起来：“差不多聊完了。嗯，你们聊。”说完转身就走。
产品经理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但见他已经走远，只好放弃了。他回过头跟刘培培说：“小伙子性子挺急的哈。”~
刘培培敷衍了一句：“年轻人嘛。”然后问他：“张PD找我？”
这话正中他心头，他拉出万家齐刚推进去的椅子，坐下：“我是想问一些公司的情况……”
看着张PD这熟练的动作，刘培培表示：我们很熟吗？
已经回工位的万家齐：……
一直关注刘培培和万家齐的小王：……
晚六点，e迅楼下。
慕言谌准时来接她，并给她发了消息。
只是，昨天的一幕又重演了，消息石沉大海。
慕言谌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他把车熄火，像昨天一样，联系了一个朋友。
很快，有人过来，带着他前往十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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