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呼吸声
“虫子没事，单单单陪着她。”带着一抹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听的声音让我僵直了背脊。
这是顾南延的声音。
“我又出现错觉了。”我自嘲的笑了一声，这样的错觉，我每隔几天就会出现一次，现在都已经成为习惯了。
“芸儿，你回头。这不是错觉。”低哑的声音，好听又真实的在我的身后响起。我颤抖着身子回头，撞进了顾南延那双漆黑的眼睛里。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头上还带着一个黑色的毛线帽子，那是我打的。我准备了很多，因为我一直在等着他手术。手术后不能吹风，我就准备了这个帽子。里面还用上好的丝布隔开了。免得毛线感染到他的伤口。
我不敢动，我一直认为这是错觉，奢望都不敢。我还记得几年前顾南延出事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有多崩溃，差点就活不下来了，如果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到今天的。
从那以后，我的世界总是开始浑浑噩噩的。只有在面对两个孩子的时候。我才会清醒一点，平日里两个孩子不在，我的世界总会出现顾南延回来的错觉。这样的错觉。这样的幻想，陪伴了我整整很多年。基本每天都会出现，所以我早就已经不敢奢望了。
可是顾南延走近了，那张有些苍白的俊脸放大了在我的面前。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擦着我的脸，脸上传来他指尖的温度。
他把我搂到了怀里，亲我的额头，我的脸颊，我的嘴唇
我眼眶一红，“这不是错觉”
“这不是错觉。我真的回来了。我舍不得你，我答应了你，会做你的小老头，你是我的小老太婆。我舍不得。我们说好，年轻的时候要一起看日出，年纪大了以后一起看日落。我们还有个六十年之约。我们说好，以后每一年，都一起守着梅苑的梅花开。我也答应过你，要永远让你幸福。顾南延，从来不对柳丹芸食言。你看，我回来了”
仙医说，两个月前他就已经想到了救顾南延的办法，只是忘记告诉我了。原来，原来
我再也控制不住，踮起脚尖抱住了他的脖子，我吻着他，很用力的吻着他。所有的思念，都在这一个吻里面宣泄出来。
“你们都已经吻了半个小时了，能不能顾虑一下我们小朋友的感受”小顾源的声音小小的传来，我这才想起两个小家伙，羞得抬不起头来。
小顾源鄙视的看着我，“妈咪，你脸红什么啊其实我打断你们，只有一个原因，我就想问一下，亲嘴嘴的时候为什么要闭眼睛啊你们亲了这么久，明天是不是可以给我生一窝的弟弟妹妹出来”
“”
一窝
这是生小猪还是生小狗
我磨了磨牙齿，揪住了顾南延的衣领，“我记得我们早几年的时候说过，生个儿子就扔掉，这样的话还算数吗”
顾南延看了一眼小顾源，眼里都是满满的宠溺。“我对你的说的话都记得，不过，有这一条吗”
“有啊”我很肯定的点头。“真的有。扔了吧，我们生一个女儿。女儿很可爱的，还很乖。”
“爸比，你不要相信妈咪的话，我也很乖的，妈咪这是居心不良。女儿以后要嫁人的，听说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了。你们还是要我吧，我以后可以给你们生一个女儿。”
顾南延松开我，一把抱住了小顾源，“你刚刚叫我什么”
“爸比。”小顾源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小声的说，“我经常在你的病床边叫你。这不是第一次，不过你应该是第一次听到我叫你，没有关系啦，以后我也是有爸比的孩子了。”
这最后一句，莫名的让我们心酸。可是他吸了吸鼻子，又来了一句，“以后同学在敢笑我没有爸爸，我就让他爸爸出来跟我爸爸单挑”
噗
我感觉我的脸已经扭曲了。特僵
我伸起手准备打他两个巴掌，他一溜烟从顾南延的怀里下来，跑到了简璇的身后。“哥哥救我。”
简璇拦住了我，指了指东边，“芸姨，太阳出来了”
我顿住了。收回了自己的手。扭头去看日出。
真的是太阳出来了
很多年前，我就听说，和最爱的人一起看日出很美。
我一直都想和顾南延一起看看，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我也一直以为，不会再有机会了。没有想到，我还是等来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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