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进到病房的时候，脸色尽量放得舒缓了很多，语气也放得轻快了一些。
他不希望自己给方果带来任何压力。
但是他眼睛中，对方果的关心却难以遮掩。
“好多了，秦牧，对不起。
我让你丢脸了。”
方果抱歉地看着秦牧，对他道歉。
自己的这个道歉是认真的。
不管这件事情的整个过程是怎样的，总归，还是自己负了秦牧的一片深情。
“果儿，我想要问你一件事情，你可以如实回答吗？”
秦牧听了姬暖鱼的嘱托，本来想要将这件事情暂时压下去。~
但是见到方果的那一刻，秦牧才知道，有些事情，自己是压不住的。
“你问吧，只要我知道地，我都会好好回答。”
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其实方果的各种顾虑很多。
但是这次，方果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她更加清楚，到底什么对自己来说才是最重要。
她终于，想要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那药，是我母亲给你的吗？”
秦牧盯着方果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那是因为……”
方果犹豫了片刻，低下了头。
她有些不敢看秦牧的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对的，但是她这次，也真的不想要再骗他了。
“我知道了。
还有第二个问题。”
得到了方果的答案之后，秦牧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方果的话。
他平时听到方果说什么都会很开心、很耐心地听下去。
但是这次，是他第一次不想要听方果说话了。
不想要听到那么多的解释。
“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跟我母亲策划的一个局？”
秦牧看向方果的眼神有些炙热，里面尽是期待，和害怕失望的神情。
而听到秦牧的话之后，方果的神色突然顿住了。
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
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和秦牧的母亲做的一个局！
秦牧的母亲原本就不希望方果跟秦牧在一起，她通过调查和跟方果的交流，更加知道她的心并不在秦牧的身上。
陈云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一个女人跟自己的儿子结婚！
于是，她便想了一个主意。
一个看起来最好的主意。
那就是她会想办法将安眠药带给方果！
但是因为在秦牧的别墅，秦牧对她的各种监管过于严格，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带东西过去。
于是她们将日期定在了方果和秦牧大婚的这一天。
她会在她们结婚的这一天将安眠药想办法带给方果。
而方果吃下之后，如果死了，也是一了百了。
如果没死，估计他们二人之后，也没有办法在一起了。
虽然说，这个主意，是陈云想出来的。
但是确实是方果自己愿意配合地。
而且她赌的，是自己死不了的那一半概率。
她知道，如果自己嫁给了秦牧，秦牧母子二人难免反目。
所以，如果自己真的进了秦家的门，恐怕最后的结果对谁都不会有好处。
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势来看，秦牧根本就没有对自己彻底地死心。
他根本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只能够冒险一试。
而且，为了让秦牧对方果彻底死心，所以秦牧的母亲跟方果约好了。
无论发生什么，这件事情，都推倒秦牧母亲一个人身上。
让秦牧对方果嫁进秦家这件事情充满了恐惧和担心。
觉得母亲，和方果，最后只能选择一个。
这是一个无法选择的选择题，因为母亲，本身就无法选择。
但是今天，方果突然不想要再骗秦牧了。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差点死掉了。
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这些事情，她不想要再撒谎了。
“是。”
方果突然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秦牧的眼睛。
“所以，这件事情，你不要怪阿姨。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愿的。
我不想嫁给你，因为我对你的感情，早就已经不是爱情了，而是亲情。”
方果娓娓道来，她真的希望，秦牧能够理解自己的心中所想。
虽然她已经意识到，方果的母亲故意给自己把药量加重了。
但是她仍然不希望秦牧会去恨自己的母亲。
所以她并没有把实情告诉秦牧。
“所以，果儿，你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秦牧眼中的光突然消失了，就好像是一团篝火，突然熄灭一般。
而他始终骄傲而挺直的脊背，也突然在这一刻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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