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势利”
“落月宗本来就是这样的,若是没有血脉关系,就只能靠自身的实力。你是个人才,就会有人来拉拢你;你是个废物,就一定无人问津。无论是资源还是待遇,都必须靠自己去争取,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味可讲”
“还有一点”
白玉烟忽地看向了我,美眸中射出了寒光,“资源是有限的,你吃得多了,别人就少了。所以任何人抢了你的饭碗,你都必须给抢回来。有的时候,甚至可以杀了他”
说完,她突然击出一掌。我本就坐在她身前,丝毫没有防备,她突如其来地出手,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只觉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她这一掌可不轻,加上又注入了很多法力,我只觉得神识中天昏地暗,四肢更是麻木刺痛,怎么也爬不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四周的结界开始消退,时间再次流转,原先结界外的众人恍若重生般,一个个不明所以地向擂台张望。
我勉强想撑起一点身体,但气血翻腾之下,根本无法用力。张了张嘴,我想要说些什么,但声音被喉咙里的鲜血给死死卡住,终究不能发出一丝声响。白玉烟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冰冷的眼神像尖刀般锋利。
“你给我记住了,在落月宗,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是我在失去意识前所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我,如同坠入了一只巨兽的口腔。
我的神识开始破碎,凌乱的思想在记忆的碎片中来回拉扯,一幅幅色彩缤纷的画面宛若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忽闪而过。短暂的人生被压缩成了一个圆点,圆点不断被拉长,最终延伸到了未知的海洋。
这片海洋起先是平静的,没有一丝褶皱与波澜,但随着记忆被耗尽,我感受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起伏。这种感觉如同是我来到云州时所乘坐的货船,配合着海浪的每一次呼吸,所作出的回音。
也许一切都还未发生,云州对于我来说,依旧是一片遥远而未知的土地。我只是美美的在船舱里睡了一觉,梦中经历了这些虚幻的变故。
我如平常般醒来,沉重的眼睑翕动着缓缓撑起,跃入眼帘的是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提醒着我一切是那么真实。
一张是白皙的脸,拥有纤巧的轮廓和清澈的大眼睛,除了一块红色胎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外,无论怎么看都让人赏心悦目;另一张是粗糙的脸,刀砍斧剁般的棱角诉说着坚毅的存在,一双如同骏马似的眼睛勇往直前,但稀疏凌乱的胡渣又使得骏马看上去如此疲惫。
“你醒啦”
白皙的小脸带着笑意,凑近了我,而粗糙的大脸却渐渐远去,似乎是给小脸让出空间。
“千蒹”我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如梦方醒后的恍惚使我很难受。
“嗯嗯嗯,是我你你要喝点水吗”
千蒹说着话,取过一个水葫芦,凑到了我的嘴边。冰凉甘甜的清水滑入喉咙,熄灭了焦躁不安的火焰,我的眼前顿时清晰了起来。
“这位是”我将目光落在那张粗糙的脸上,有点熟悉,但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封天成呀,道友你不会失忆了吧”他扬起手臂,展示着他坚实的肱二头肌,以此来帮助我回忆。
原来是魁梧男子,这刮了胡子我还真没认出来。
“我这是在哪”
确认完身边之人的身份后,我对所处环境又产生了困惑。这是一间木质结构的房间,狭小而闷热,轻微的晃动感使得整个空间就像是梦境里的船舱。
“我们在飞舟上,正去往落月宗。”封天成回答道。
“是呀是呀,还有一天就要到雪谷了”千蒹显得兴致勃勃。
这丫头信誓旦旦的要加入落月宗,如今得偿所愿自然很开心。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封天成这个考核多年都未能通过的傻大个居然也乘上了飞舟,莫非他在擂台上坚持了很久
“原来如此,看样子我醒的来真是时候。”我尴尬地笑笑,继而转向封天成,“封道友,你也通过了考核”
“什么话,我可是所有人中,唯一走下擂台的”封天成拍着胸脯道。
“这么厉害”我不敢相信。
“呸,不要脸要不是王道友,你能通过考核”千蒹向封天成吐了吐舌头,笑盈盈地扶我坐了起来,“王道友,事情是这样的。你的考核比完后,那些落月宗的长老觉得索然无味,就一个个都离开了,而他们的弟子以为所有人都考核完毕,也跟着走了。直到演武场都快散了,这才发现还有封道友这家伙的存在。那监考的齐虎前辈没办法,只能派了一个杂役弟子与封道友比试。结果可想而知,让封道友白捡了一个入门的资格你说气人不气人”
“什么叫白捡了一个”封天成反驳道,“那名杂役弟子很厉害的好不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熬过一炷香时间的”
“厉害个大头鬼,你们两个在擂台上你一拳我一脚的,就像小孩子家家在唱戏一样。围观的修士都觉着无聊,纷纷离开了,你还好意思说羞不羞人”千蒹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封天成。
封天成也不甘示弱,又列出了很多理由反驳,一时间二人吵吵闹闹的,谁也不让谁。不过这种吵闹无伤大雅,倒是显得相互间关系十分亲密。真不知我昏迷了多久,居然让他们有时间培养出了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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