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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被骗造反的傻白甜他重生了 >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正宫的气场
    第五十二章正宫的气场

    主将和监军僵持不下,其余人谁也不敢开口,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江冲要拼尽演技才能让自己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不至于笑场,他若无其事地抹掉沿着鬓角滚落到下颌的洗脸水,面无表情道:“干涉军务并非监军之职,韩监军这是要越俎代庖吗?”

    韩博垂着眼皮,为防止在人前失态,将呼吸压得极低极缓,他笑了笑,带着几分文官特有的傲慢与自矜道:“下官岂敢干涉江侯爷的调度,不过是将侯爷行军调度写进奏本罢了。”

    江冲舔了舔牙根,气息沉了些,仿佛带着煞气,“韩监军何妨与我入内一叙?”

    “既是江侯爷盛情相邀,下官又岂有不敢的道理?”韩博笑着掸了掸衣袍,施施然与江冲擦肩而过走进主帐。

    “在外守着。”江冲看了重明一眼,转身跟进去。

    这军帐分为内外两处,一张桌案、一幅地图、一块简易的沙盘便构成了外间的主要布置。

    韩博置身其中,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夜所经历的一切仿佛又如同梦魇一般浮现在眼前。

    他至今依旧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彻夜未歇的大雨、牢牢将他固定在马背上的绳索,还有最后一次回眸时江冲决绝中隐含悲切的目光。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那一晚的噩梦,梦醒之后,那人早已黄土埋骨魂断边疆。

    而今,玄衣轻甲的小将军眉眼带笑地来到他面前,张着手臂要他抱。

    “嗯?”江冲张开手臂等着他上前,却见韩博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于是一把抓着韩博前襟拖进怀里抱住,“发什么愣?”

    “我想你了。”韩博想说的话太多,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来。

    江冲特别开心。

    真的。

    活了两辈子都没人给过他这样大的惊喜,方才当着外人的面还能收得住,此刻怀里抱着朝思暮想的人,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什么崇阳军,什么平叛,他统统都不想管。

    难怪古代昏君“从此君王不早朝”,不贪恋温柔乡的,怕根本不是男人。

    江冲喜滋滋地把脸埋进韩博颈间蹭了蹭,感慨道:“我还想着,等打完这场仗说什么也要找个机会回京一趟。”

    “嗯。”韩博亲亲他的鬓角,眼睛有些发酸发红,死死扣住轻甲的边沿将他禁锢在怀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怎么了?”饶是江冲再怎么迟钝也该发现他的不对劲,想扭头看他,却被紧紧抱着动弹不得。

    他挣不开,只得假装道:“护心镜硌得疼,喘不过气了。”

    韩博连忙松手,却正对上江冲关切的目光。

    江冲自以为明白了什么,笑道:“你这是跟谁家娘子学的?千里寻夫,见面先哭上一场?”

    韩博一怔,眼底带了些笑意,正要重新将他揽入怀中,手伸到一半忽然顿住,“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都多大了还长高。”江冲以为他在说笑。

    “别动,站好。”韩博扶着他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点点头,“是长高了一点,不大容易看出来。”

    “我从十五岁开始就这样。”江冲似乎并不把他的话当真。

    “当年你我重逢时,你齐这儿。”韩博在自己鼻梁的高度比了比,“你自己看看现在齐哪了?”

    江冲冷不防捏着他下巴狠狠地亲了一口,笑道:“逗你玩的还认真起来了。”

    前世到十五六岁时身高便再没太大变化,这辈子早早为征战沙场做准备,筋骨强健,当然会再长高一些。

    江冲说完转身出去。

    韩博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用手碰了碰被胡茬扎疼的嘴唇,随即听见江冲在外假公济私道:“既然韩监军要尽忠职守督察军务,那便将他的行李搬过来,与本将同吃同住。”

    他捂着脸不知是哭是笑,这场隔世的梦魇因江冲而起,最终也因江冲而结束。

    ***

    午饭后,江冲在前锋大旗下召集营中各级军官。

    金默校尉跟曹显几个混了半日,也不知从他们那里听了些什么关于江冲的“英雄事迹”,全程以热切景仰的目光看着江冲,看得韩博心里直泛酸。

    待众人散去,江冲又忙着熟悉军务了解形势,一刻也不得休息。

    韩博知道他昨夜歇在野外,有心让他去睡个午觉。

    江冲一面根据最新情报调整沙盘中的标记,一面笑道:“军中枕戈待旦,哪有圣都那般悠闲,你帮我沏杯茶,我玩会儿沙盘就当休息了。”

    这时,金默校尉来送昨日江冲寄存在他那的印信文书,见他二人有说有笑,并不像中午一见面时那般剑拔弩张,心中奇怪。

    韩博守在茶壶旁看着江冲,忽道:“沙盘有什么好玩的?”

    江冲道:“我小时候不爱读书,驸马罚我沙盘比赛,赢一把三天不用读书写字。当时我可开心,钻研数月,终于堂堂正正赢了一次,去老蔡家玩了三天,回家后长公主让我把落下的三天功课补上——像你这种家学渊源的大才子肯定是没法理解我当时的心情——说是晴天霹雳都不为过!”

    韩博忍不住笑出声,看了眼还赖在帐中不走的金校尉,“等回京在家里也摆一个,省得你无聊。”

    江冲眼睛一亮:“真的?”

    “嗯。”韩博点头。

    江冲完全没往别处想,“施大帅帐中那个,我要个一样大的,放书房。”

    韩博:“……行吧。这东西寻常木具铺子应该买不到,在哪能订做?”

    “回头我问问老章,他知道。”江冲头也不抬答道,顺手将一只代表平叛大军的小黑旗插在一处城池附近,“若换我指挥,必然直扑山枣县,不惜一切代价强攻山枣县,其次取药县,此二城收复之后,在小邵乡一带设卡,则大局已定。”

    韩博看过地图,早已将叛军所占据的地形记在心中,闻言连眼皮都不必抬:“瓮中捉鳖。”

    江冲隔空点了点小邵乡以南的大片山林,距离他前世为追捕叛军余孽误食毒蘑菇的地方很近,“一旦叛军逃窜入山卷土重来后患无穷,大帅怎的像没这回事一样?”

    他方才看过大军开拔至此施帅下的所有军令,很是奇怪,施帅完全没有进攻的意思。

    韩博知道,但是当着外人他不方便说,“过来喝口茶歇歇,金校尉也一起来喝杯茶吧。”

    “不了不了,末将告退。”金默强压着心中的震惊退出大帐。

    韩博于无形中击退了潜藏的情敌,视线流连在江冲那双因常年习武而格外结实的长腿,再看看他脱掉轻甲后腰间流畅的线条,以及愈发清隽绝伦的面容。

    三年风霜都没能有损江冲一丝一毫的美貌,反而平添许多英气,再加上这一身气度,等回了京,又得招多少狂蜂浪蝶!

    不,甚至都不必等回京!

    “听闻?e州夷族女子多奔放,若是有看上的男子便主动示爱,是真的吗?”

    他这话暗含圈套,江冲又不聋,自然听得出来,大大方方道:“是真的,那小姑娘是真奔放,追得重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

    “重明都有人追,那你呢?”韩博锲而不舍地追问。

    江冲拍掉身上的土,来到韩博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煞有介事道:“我对她们说,我老婆不让。”

    韩博:“……”

    事实上,在?e州时,江冲要么在军营练兵要么在山里剿匪,哪有机会被什么夷族女子示爱,不过是顺口胡诌出来哄韩博玩的。

    “方才你说施大帅按兵不动,我知道缘故。”韩博拍拍自己的腿,低声道:“坐过来,叫声‘哥哥’我就告诉你。”

    “哥。”

    “一个字不能算,要两个字连一起的。”

    江冲:“……”

    他是如何做到把一个挺正常的称呼变得如此不可描述的?

    江冲表示不惯他这恃宠而骄的臭毛病。

    “施大帅在等时机。”

    “什么时机?”在江冲看来,叛军立足未稳,梁军士气正盛,正是一鼓作气的好时机。

    韩博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立功的时机。”

    “你的意思是……”江冲心生寒意,前世荆南不光聚众造反,还自立为“大齐皇帝”。

    是了,灭掉一个叛军首领和灭掉一个造反的土皇帝,份量自然是不同的。

    所以前世整整九个月的苦战和后来数不尽的后患,原来都是“军功”?

    难怪他离开?e州时,高振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崇阳军已经不是国朝利器,而沦为了某些人获取利益的工具。

    “你想做什么?”韩博问。

    “我能做什么?”江冲自嘲地笑了笑,眼下正是他在施国柱面前好好表现的时候,不能违背主帅的军令。

    韩博想了想,“职权范围内,我可以帮你扛下这件事。”

    监军权力仅次于主将,在某些时候,还能越权调兵。

    “不行。”江冲想都不用想便否了这条,越权的后果是韩博的前程毁于一旦,不值得。

    “那就只有一条路。”韩博尽情展示他的足智多谋,“你麾下那个左校尉是施帅心腹,你带着他乔装改扮出去转转,然后去中军请战,一定要当着吴监军的面请战。再找个能配合你的将军,带兵守住小邵乡,速战速决,等施帅反应过来,大局已定。”(.

    江冲想了想,能有五分把握成事,“那个吴监军……”

    韩博:“他想让小儿子去东宫给皇孙侍读,这事再简单不过。到时候我让他想法子给你把附近斥候都解决掉,你只管攻城。”

    江冲定定地看着他,似有话要说。

    “先别忙着感动。你在中军的事我听说了,施帅当众夸赞多半是捧杀,由此可以推断他知道高振有意推举你为崇阳军主帅。权柄二字最是诱人,施国柱绝不会愿意将兵权拱手于人,所以他要捧杀你,让你得意忘形从而失足跌落。”韩博道,“那么你就得意忘形给他看,只要能骗过他,这事就能成。”

    江冲暗暗在心底过了一遍,知道这个计划有两个难点,一是骗过施国柱,二是需要制定两套作战方案,一套用于骗人,一套实际作战。

    一旦事成,江仲卿用兵如□□声将传遍大梁,那位除了实力之外六亲不认的骑兵营主将罗威将军自然会为他效命,这样一来半个崇阳军将收归麾下,同时也会把施国柱得罪的透透的。

    划得来。

    “对了,你回头帮我查查姚崇是怎么和洪先生勾结到一起的。”

    两年前,江冲在瞿老的医治下彻底解了体内的两种毒素,失去的两段记忆得以恢复,他不仅想起了驸马临终前的种种,还想起了洪先生的真实身份。

    从前一切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由此豁然开朗,所以他才会那么着急回京见一见“悉心教导”他的洪先生。

    “没问题,战事结束可别忘了以身相许。”韩博总是有本事用一句话把气氛搞暧昧。

    江冲连忙抱住他,“何必等到战事结束,我……”

    “老大!那个姓朱的要把我们打散编进前……锋……”

    络腮胡大汉曹兑闯进帐中,眼睁睁看着他们家老大把那位嚣张得不得了的韩监军抱着亲,宛如生吞了一泡狗屎。

    然后对上老大要吃人的眼神,曹兑猛然一惊:“我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站住!”江冲起身挡在韩博面前,眉头微皱,“瞎叫唤什么?进帐不通报,这就是你的规矩?”

    曹兑:“老大我错了……”

    韩博整了整衣冠,上前与江冲并肩而立,文质彬彬地笑着问:“还未请教这位?”

    曹兑看向江冲,他怕自己多说一句,下风岗那位孙大当家就是他的下场。

    “看什么看!哑巴了?”江冲恶狠狠道。

    曹兑连忙道:“小人曹兑见过韩监军。”

    “不敢。”韩博看了江冲一眼,见他并无异样,心里开心极了,“在?e州时我家仲卿给你们添麻烦了。”

    曹兑:“……”

    谁他娘的再提什么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老子锤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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