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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心机美人(重生) > 第 39 章 第 39 章
    崔宝玑撇开燕攸宁的手,出了荟华园便看也不看她一眼,傲慢地说道:“我的马车停在园外,你你跟后边那个男人聊完了,记得过来,本郡主不喜欢等人。”

    燕攸宁朝她福了福,“阿胭记得了。”

    崔宝玑“哼”了一声,昂首大步而去。

    说实话她有几分不解,这燕攸宁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嫡娘子了,看样子她以前就知道这一点,才会拜托自己今日出来跟她唱这出双簧,她既知身份贵重,还对一个马奴另眼相待,委实令人费解。

    今日东淄王在场,那可是本来要与燕夜紫议亲的国公府嫡女的未婚夫婿,身份调转回来,说不准以后与李苌议亲的就是燕攸宁了。

    燕攸宁的双手拢在大袖之中,在原地等候片刻,身后传来沉闷的靴声,有些急,燕攸宁一扭头,臂膀便再度被一只手掌握住,不同于崔宝玑手掌的纤细柔软,这是一只粗糙有力的手,握住了她,从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

    燕攸宁很快便被他拉到一旁,闪身进了林立的假山怪石之后,头顶倒悬的翠柏叶子几乎落到她的头顶,勾住她鸦青的发丝,霍西洲伸手拨开它,欺身近前一步,将燕攸宁压在假山上,彼此之间不留一丝缝隙。没等她反抗,他的黑眸便黯沉地逼迫而下,声音带了些疑惑:“娘子为何不留在府中?”

    燕攸宁定定望着他,从他的眸中读出来一丝的不满,她蹙眉,缓慢地道:“我有我的考虑。你再忍耐一下。”(.

    霍西洲摇头:“我不是为了自己。”

    他是很想与燕攸宁时常见面,如果她搬走了,他可能又需要各种找机会。但霍西洲更心疼的是,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机会,拿回了身份,就这么离去,国公与国公夫人会不会又重新将心扑在燕夜紫的身上?

    燕攸宁品出来他笨拙的关心,心里微微一甜,朝他勾了勾小拇指,霍西洲皱着漆黑的眉结靠近,燕攸宁蓦然踮起脚尖,勾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借力挂在了他的身上,逼着他朝自己更靠近些,霍西洲腾出双臂握住她的腰肢,将她更严丝合缝地压在石壁之上,俯身,亲了亲她的嘴唇。

    “娘子,我恨不能让你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今时今日我有权利,就不必你这么辛苦。”

    他凝视她的粉腮香面,语气诚挚地说道。

    燕攸宁听他的傻话,实在忍俊不禁,伸手捶打了一下他的胳膊,“以后再说吧,你还小呢。”

    霍西洲一愣,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目光看向她:“娘子,我比你大。”

    说完,又强调一遍:“大整整四岁。”

    燕攸宁真是觉得好笑。

    这个少年,这么认真作甚么。

    他以前一向很哑巴,何话都不说,看起来有种故作老成的感觉,实际上他在自己的面前青涩得很,少年人的模样,少年人的体魄,行事说话,都摆脱不了少年气。他与记忆里,那个魁梧沉稳、举重若轻,在万人顶峰定若神针的男人很不同。

    他还需要十年,才能再变成那个男人。

    没有关系,别说十年弹指一挥间,她还可以想方设法,缩短进程,只用短短几年,就能实现所愿。

    “大我几岁又怎么样,”燕攸宁骄傲地挺起胸脯,轻轻抬起下巴,看他,“你不还是只有十九岁,像你这个年纪,好多长安子弟都还没晓事呢。”

    话音刚落,霍西洲耳朵尖一动,似乎听到了假山后边传来了人的动静,他立刻戒备起来,俯身告诉燕攸宁:“有人来了。”

    燕攸宁微微一滞,以为是国公府的人。虽然大家现在都知道她和霍西洲关系不一般,但真要这时被撞见个正着,传到燕?N耳朵里还是大大地不好,于是她催促着霍西洲赶紧将自己藏起来。

    霍西洲虽然对此有些不满,但不会违逆娘子的命令,立刻一闪身窜上了假山后边的大柏树。

    柏树枝干晃动,散落了一地柔冉的绿叶下来。燕攸宁仰起小脸,看了眼藏得好好的,几乎与古木一色的男人,见他一脸无辜和无可奈何地俯瞰着自己,她觉得很是好笑,便真的勾住嘴唇笑了下。

    身后,却传来了不速之客的声音。

    “这不是嫡娘子么,原来,还没有与清河郡主一道离去。”

    燕攸宁一愣,她转回眸来,面前立着身着紫棠色华服的男人,李苌。

    没想到冤家路窄,这么快,就遇到这个前世旧仇。

    李苌手指掐着一柄行书《兰亭集》的折扇,似笑非笑地踱步而近,最后,他停在了燕攸宁的面前。这一次,也完全看清了这位小娘子的美貌,清丽,带一丝皎艳魅色,像极了开在暗夜中的雪白的牡丹。

    这朵牡丹,还偏生开得羞羞涩涩的,带了那么点柔弱和娇软,哭哭啼啼的时候,最是惹人爱怜。

    “你确实比那位更好。”

    李苌由衷地赞叹道。

    燕攸宁屏住呼吸,轻声地道:“东淄王殿下谬赞。”

    他露出一抹惊讶之色,继而笑道:“原来,你竟认识我?小娘子,你老实招了吗,在这之前,你便一直在关注着我?”

    果然前世今生,李苌都是一样的自大。她实在不知道,除了一张脸生得还算是可以以外,他有何自信,能够觉得全长安的女子都暗恋他。而且就这副尊容,在前世他死的时候,也才而立之年吧,就横向发腮、浮肿,眼泡眼袋都能吓死鬼了。

    燕攸宁忍住满腔火气,还能对他温言细语道:“没有的事。东淄王殿下与姊姊议亲在即,日后大家应当都是一家人……”

    李苌低下头,看着她,红润的薄唇微微一动,“可是,本王觉得你比她更好,更想和你单独成为一家人,怎么办?”

    顿了一下,他又笑道:“其实本来也应该是你,你才是夏国公嫡亲的女儿不是么。本王倒是应该同国公说上一说,让他换个女儿嫁我。”

    燕攸宁心中默默哀叹一声,这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前世也是差不多这样,明明与李苌议亲的人是燕夜紫,燕?N与卢氏都把燕夜紫当亲女儿对待,婚事上也是格外操心,但李苌同时见了自己与燕夜紫之后,光看脸,他更中意的是自己。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下定决心顺势而为,勾住东淄王,破坏他和燕夜紫的好事。

    反正前世她是哪哪都不对,馊主意坏点子一箩筐,最后害人终害己,自得报应。

    这道覆辙,她今生要大步不回头地跨过去。

    李苌见她不言不语,只垂着面,还道她这是害羞,微微勾了下唇角,臂膀动了动,手掌抬起,几乎就要摸到她的脸上,燕攸宁吃了一惊,急忙退开半步,李苌没摸到人,手指停顿在半空之中,最后,他为了缓解尴尬,将手指碰到了老柏树横斜的树枝,一把抓住了。

    燕攸宁有点担心,他再这样轻薄自己,树上的男人会跳下来,像他揍朱八那样将这个登徒子胖揍一顿。

    但李苌毕竟不是朱八,这是正经的宗室子弟,真龙子凤孙,打了他是没活路了。

    燕攸宁心中略微盘算,低声道:“郡主还在等候,臣女告辞了,殿下请便。”

    李苌露出少许失望可惜的神色,将折扇置于掌心,缓慢收好,“本王正好也还有要事,便不打搅了,告辞。”

    燕攸宁心中暗暗地讥讽李苌这厮居然会害怕崔宝玑,可真个没出息。记得以前她还打听过,好像是崔宝玑小时候误拿火烧了他的裤.裆,差点令他断子绝孙。啧啧,郡主实在是厉害。

    李苌转身消失在了假山外,燕攸宁目送他身影离去,确认他不会再回来了,心头暗暗松了口气。

    在原地等候片刻,她抬起头,去找柏树上霍西洲的身影,却发现那道漆黑的影子在层层树影之间,不知何时起居然不见了,燕攸宁怔了怔,心头一紧,正要去探看痕迹,身后却蓦然传来霍西洲酸溜溜的声音:“娘子怎么会一眼就认出了东淄王?”

    这确实也是他的疑问。

    不止李苌自己好奇这一点。

    李苌封号东淄王,常年不回长安,此番若非与燕夜紫议亲在即,也不会亲自前来长安,而娘子更是从小养在深宅,后来又一直困居马场,是何时与东淄王相结识?

    燕攸宁只好胡乱寻个由头搪塞过去:“嗯,是因为燕夜紫与他议亲,给国公府送来了一幅画像,我看到过。”

    霍西洲不说话了,但薄唇依旧抿得很紧。

    燕攸宁许久没听到霍西洲的声音,也倍感诧异,一抬起头,只见他黧黑的面孔上大笔写着“不满”二字,不禁噗嗤一声:“好香的醋味,快飘出长安啦!”

    霍西洲吃醋的时候,既不发火,也不使性子,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如果目光能有实质,她的身上大概已经能被他盯出一个洞来了。

    燕攸宁上前安抚地摸摸霍西洲的脸颊以示安慰:“好啦好啦,不生气,我不是找借口把他支走了吗?”

    她记得洞房花烛夜的那个晚上,霍西洲还曾提起李苌,提起他的时候,他的语气里藏不住仇恨。她一想起来,手掌便不自觉地放轻了一点,改摸摸他的鬓边毛,轻轻哄:“我根本不在意他。”

    霍西洲长眉从中折起,闷闷地道:“娘子,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嗯?”

    燕攸宁漫无目的地应。

    “一见到那位东淄王,我心中便觉得有种刻骨之深恨,适才,是很艰难地才按住了杀他的手。”

    燕攸宁惊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是最深的仇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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