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统里,有着四分之一的岛国血统,事实上他的父亲被那些人打死时,手里还攥着一把军刀。
那是党红军的爷爷留下来的,他的家人被称作是垃圾,受到所有人的唾弃。
而他父亲的出生,其实不过是当年那场战争的遗民而已,在东北生活,后来又举家搬迁来到了这里。
党红军是有家人的,也是有名有姓的,之所以会抛弃掉那个名字,改叫党红军,是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家族曾经带给国人的伤害,以及党红军这个名字所证明的,是他本人的心迹。
那一场近乎十年的灾难,让党红军的家人全部凋零,他记得自己的母亲被人活活打死时的场景,那一年他不过才四岁。
一个四岁的孩子记忆力尚且没有完全成型,却可以将这件事记得如此清楚,并且他还说出了一个细节,自己的母亲那绝望的目光以及倔强的话语。
“我们有什么错”
是啊,不过是与一个战争遗民结合在一起,有什么错
那是十年浩劫的最后一年,也是党红军家人全都凋零的一年,若不是孤儿院院长的出现,恐怕党红军也早已被打死,或许是被折磨死。
在孤儿院度过了十几年,几经搬迁,又几经稳定,十几岁的党红军开始厮混,开始为了孤儿院里其他的孩子抢一些食物和钱去奔波。
因为他无法忍受小孩饿着肚子,就像他曾经那样。
渐渐地他成了这一代的地头蛇,打架,斗殴,甚至是火拼寻仇,也都像是家常便饭。
没有人苛责他,更没有人指责他走上了一条歪路,因为只要他回到孤儿院里,他就是那群孩子的救星,他可以带来崭新的棉被,可以用抢来的粮票换取到白花花的粮食,还可以带着这些孤儿去理发店里理发,当然,不给钱也不给理发票。
仿佛这些孩子身上的苦难都因为他的存在抵消掉了不少。
但做下了这些事的党红军,终究不会被放任,再加上心狠手黑的他结下的仇同样不少,所以他的一条腿被打残。
说到这里时,党红军撩开自己的裤子,我不禁愕然。
那条腿,是假肢
当年的医疗条件并不好,再加上耽误了救治的时间,所以他只得选择截肢。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党红军,一夕之间遭受到了最大的人生变故,仿佛所有的绝望都冲着他而来,而这绝望却好似是无穷无尽。
孤儿院倒闭,院长的去世,众多孩子被分散,领养。
有的被人领走,有的不知去向,更有甚至听说已经死亡。
党红军无比怨恨让他腿残缺的人,因此当他的怨恨达到一个饱和值时,他选择了自杀式的同归于尽。
负面的情绪,加上内心之中的报仇欲望,以及多年来不服输的性格,是促使党红军走上不归路的重要原因。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微微一笑开口对我说“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按照着党红军所说,这样的他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机会,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
“因为有人开了一家孤儿院,那个人就是把我腿打残的人,他说他忽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那天我身上挂着自制的燃烧弹,我是想要同归于尽的,他在忏悔,忏悔对我做了这些事,同时也忏悔院长因为我的事脑溢血突发过世。”
所以他开了一家孤儿院,并且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化解仇恨,那些孤儿院里的孩子面目已经大不相同,但他们全都是孤儿。
“你看,仇恨和执念有时候就是这么容易化解,他走了一条不同的路,那是忏悔之路,而我也选择了另外一条,我要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教他们做人处事,教她们人生之中并非是只有一条路走到黑,还可以拥有选择的权利,可以走上一条截然不同、但却心向阳光的路。”
说完,党红军手中的烟也燃烧殆尽,只剩下了一个烟屁股。
他默默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开口说道“我要去上课了,我想我说的话你应该仔细考虑一下,我去给二班上课,如果我下课回来你还在这里,那么就说明你心意已决,我不拦你,因为那是你的选择。”
党红军离开,张琪从门外走进来。
她的面容依旧美丽,只不过多了几分憔悴,眼睛也红肿的像一个兔子。
张琪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其实从这时候起我心里就已经释然了。
每个人都拥有选择自己路的权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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