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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 八卷16、别难受
    乾隆三十年正月十六日,皇帝在行毕祈谷礼之后,奉皇太后车驾,从京师起銮。

    此次随行的内廷主位有:皇后、令贵妃、庆妃、容嫔、永常在、宁常在六位。

    起銮之时,旁人自都是兴高采烈着,却也唯有婉兮,颇有些放心不下。

    正月十六日起驾,她的小十六却要单独留在宫里种痘。w~

    虽说万般不舍,可是皇上第四次南巡的日程早已定下,沿途各地接驾之事早已

    提前一年便安排好,不能有更改,否则又是一番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而小十六种痘的吉日、吉时,更是钦天监问天而得,天意更是不可违背。

    故此两边儿日子又撞在一起,她便再舍不得,也只能顺其而为。

    语琴和容嫔都知道婉兮心下不安稳,这便从起銮之时,便陪在婉兮身边儿,小

    心劝慰婉兮。

    小十五就更是懂事,吵着说要跟额涅在一处。语琴自是心有灵犀,这便索性放

    手将小十五都还到婉兮身边儿去,叫小十五日夜都跟着婉兮去。

    “你别担心,便是两个日子又撞在一块儿了,可是京里还有玉蕤呢。再说皇上

    起銮之前,也特地给小十六安排了妥当的地方儿……你想想,哪个皇子能在皇上日常

    坐卧之处种痘的?足见皇上对咱们石榴的爱护去。”

    婉兮点头,也不想叫语琴她们跟着担心,这便努力一笑。

    陆姐姐也没说错,皇上便是这阵子这么忙,却还是亲自安排了,叫小十六去圆

    明园里的“碧桐书院”种痘.

    碧桐书院就在“天然图画”北边儿。从五福堂往北,挨着就是。

    五福堂曾经是婉兮的寝宫,也曾经是小十五成功种痘的地方儿,更是当年皇帝

    年少之时读书的地方儿;而碧桐书院则同样是皇帝的读书之所——不但当年先帝雍正

    爷曾常年在此读书,而且它现在依旧是皇帝现正用着的读书之地。

    皇帝将自己的读书所在让出来,给小儿子种痘用,当真是不嫌弃染上一点儿病

    气去的。这份心意,便是其余一众皇子,都没有过的。

    碧桐书院得名,就在于书院周遭广植梧桐树。因“梧桐引凤”的吉祥寓意,且古

    人将桐树喻为高洁、正直的象征,故此碧桐书院便凝聚着吉祥、静谧之意。

    碧桐书院四面环山,林木茂密,清静安详,是一处极佳的静室所在。

    不但安静,且四面环山,亦方便挡住外人去。这边能叫小十六安安静静、稳稳

    当当地去种痘去。

    既然种痘的地方选在了碧桐书院,更不知是皇上特地选的,还是一切如此因缘

    巧合——皇帝选来负责小十六种痘之事的总管太监,名为“潘凤”。

    有了皇上这样一番安排,婉兮便也提醒自己,理应安心了。

    况且正如陆姐姐所说啊,玉蕤和颖妃、婉嫔她们都在京里呢,还有小七和啾

    啾……她们都必定会倾尽心力看顾着小十六去,当真不必她悬心了。

    婉兮这便点头微笑,抱紧小十五,伸手拉住语琴和容嫔的手,“有你们陪着

    我,我便再没有什么纾解不开的去了。”.

    当晚圣驾驻跸黄新庄行宫,皇帝过来看望婉兮。

    因出外巡幸之时,皇太后的行宫一向与皇帝不在一处,故此那拉氏和永常在自

    是都跟随皇太后居住去。倒叫婉兮她们这边儿自在些。~

    摆开酒膳,皇帝也小心凝视着婉兮,“……瞧你,当着爷又何苦强颜欢笑?眼圈

    儿都是黑的,昨晚上必定没睡踏实。石榴是咱们的孩子,爷的心下又何尝放得下去?”

    婉兮便笑,“瞧爷说的~~奴才眼圈儿是黑,昨晚上也的确是没睡踏实,那都是

    想着今日起銮之事,担心有什么落下的。才不是只担心石榴呢。”

    皇帝伸手过来,长眉也是微微一皱,“爷当真不是故意非选在十六启程的……”

    婉兮便笑,“奴才明白。爷原本是定在初九就要起銮,还不是因为祭辛典礼的

    日期,这才将起銮之日改在十六日了。”

    每年正月,皇帝都要亲耕,并且要祭天,行祈谷之礼。古代以甲子计日,每十

    日必有一个辛日。其中每年正月上辛日,便是帝王祈求丰年之日。这是天子代表万

    民,向天祈求这一年五谷丰登。这自是最重要的祭祀之一,什么日期都要为这个让

    行的。

    而正月十五又是元宵佳节,乃是团圆之日,皇帝亦不便启程。这便在过完元

    宵,正好儿赶在十六启程了。

    皇帝轻叹口气,“石榴种痘的事,爷都安排得妥妥的,你别悬心。”

    婉兮抬眸静静而笑,“石榴种痘,吉日是在闰二月里呢,距离这会子还有两个

    月去。奴才虽说有些悬心,不过想想,那会子已是行程过半,也快要回銮了。这样

    想来,奴才便也不那么悬心去了。”

    “再说,爷在园子里已经预备得那么周到了,奴才若还是悬心,那便也是瞎悬

    心去。奴才敢不信天、不信地、不信邪,可是奴才却不能不信爷去……”

    皇帝这才释然而笑,捉过婉兮的小手来,将婉兮拽到炕桌这边儿来,两人依偎

    在一处,稍用酒膳。

    微微的酒意,令婉兮放松下来。

    婉兮便捏着酒盅儿轻笑,“爷命人堆在养心殿里的那一对白雪大象,石榴最是

    喜欢了。爷还带着他去骑那雪大象……也亏得他还小,便是坐在上头也不妨事,旁人

    都只能看着眼馋了,便连小十五都上不去了。把石榴给乐的哟……”

    每年冬日下雪,宫内也做各式各样的冰灯,堆各种模样的雪人儿。

    可既是在宫里,堆雪人儿都得堆寻常看不见的样式,更得符合皇家威仪去。

    故此啊,每年冬天在养心殿里堆起来的雪人儿,不是雪狮子,就是雪大象。

    婉兮也自是爱雪去,小时候儿刚进宫的时候儿,最爱的就是跟长春宫里一班女

    子打雪仗了。她也没少了亲手去堆雪人儿去。

    如今年纪大了,尤其是位分高了,自不便再亲自动手堆雪人。可是每到冬日,

    她还是要亲自帮衬着内务府想主意设计什么花样儿去,还鼓励小十五他们几个孩子

    亲手去抓雪去。

    每年这雪人儿堆起来之后,皇帝自己也乐得跟小孩儿似的,好几年都在重华宫

    君臣联句的时候儿,以这些雪人儿为题。

    便如乾隆十七年那会子,是以“雪狮”为题联句;而今年皇帝就更是直接以“雪

    象”为题了。

    皇帝抬眸瞟着婉兮,“今年怎么想到给内务府出主意,要堆雪大象的?说真格

    的,便是雪狮子还好堆,毕竟宫门口儿都有现成的范本呢;可是这大象却不是好堆

    的,终究体量太大。”

    婉兮便笑,“……要是依着奴才,明年说不定还堆个白猿去呢。”

    婉兮娇俏的笑意,叫皇帝也是想起当年在她永寿宫里塞进去白猿、黑熊的故事来。

    外藩进贡,除了金银珠玉、奇花异草之外,还有珍禽灵兽。除了那年进贡的白

    猿、黑熊之外,暹罗等藩属国还总在进贡之时,送入纯白的大象来。

    可是终究白猿、黑熊这些,不适合堆成雪人儿放在养心殿的院子里。婉兮便想

    着那同年同批进贡的白象去,这便与内务府商议着堆成了白象来。

    白象除了具有皇家仪仗的威仪之外,更是佛家的圣物:

    《杂宝藏经》里说:释迦牟尼的前身,曾是一头大白象;普贤菩萨的坐骑是六牙

    白象。

    白象在佛家代表愿行殷深,辛勤不倦;六牙,表示六波罗蜜──布施、持戒、忍

    辱、精进、禅定、慧智,象征“愿行广大,功德圆满”。

    婉兮抬眸凝视皇帝,“皇上是佛家弟子之外,更是中国的天子。在咱们中国

    啊,大象也自有古老的吉祥寓意去。比如说啊,‘太平有象’、‘喜象升平’这些吉祥

    话儿啊。”

    饮过酒之后的婉兮,身子更是如蔓草一般柔软,这便腻进皇帝怀里,仰头崇拜

    地望住皇帝,“还有,奴才知道,皇上最是崇敬舜帝。爷的乾隆帝,名为重华宫,

    ‘重华’便是舜帝之名呢。而舜帝更是有着‘虞舜服象’这样的故事啊。”

    皇帝心下一暖,将婉兮紧紧按在怀里。

    “你说得对,太平有象,咱们石榴啊,便是今年种痘,咱们都不在身边儿,也

    必定能‘吉祥太平’、‘遇难成祥’。”

    婉兮轻轻阖上眼帘,深深点头。

    白象,吉祥;大象代表着长寿、健康、强壮……她向天祷告,希望有这样一对白

    雪大象守护着的小十六,必定能够平安顺遂.

    有了姐妹们、小十五和皇上如此的宽慰,再加上今晚吃的这点子酒,以及与皇

    上缱绻半宿……婉兮这一晚倒是睡了个好觉。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晚,会因为悬心小十六而睡不着呢。

    次日继续行程,车驾刚离开黄新庄行宫不远,高云从忽然笑呵呵地来,在婉兮

    的马车外头跪倒请安。

    因车驾不方便停下,马麟便赶忙上前应对。高云从捧上一个小锦盒儿来,笑眯

    眯道,“皇上吩咐,叫奴才给贵妃主子送来的。”

    马麟将那小锦盒儿转给婉兮,婉兮打开一看,便笑了。

    那盒儿里,是一尊小小的、玉白的观音。

    却不是白玉雕的,而是象牙。

    婉兮又是深深松了一口气,将那小观音郑重地戴在了脖子上,藏进了衣裳里去。

    婉兮从手边抓了一个鼻烟壶去,叫赏给高云从。

    高云从跪在外头谢赏,婉兮撩开车窗帘,趁着马车行走徐缓问,“……怎地是你

    过来?毛团儿呢?”

    高云从简洁答,“毛团儿爷爷被皇上留在京里啦~~”.

    这般车驾缓行着,婉兮也不便细问,这便放了高云从回去复旨了。

    待得落下窗帘,婉兮才问玉蝉,“你们帮我议议,皇上怎么忽然没带着毛团儿来?”

    毛团儿本是皇上身边儿最得用的,皇上这一离开就是好几个月,没有毛团儿在

    身边伺候着,皇上当真舍得开手去?

    倒是玉蝉偷着乐,“……奴才也没想到。不过这会子既然已成事实了,那奴才就

    只能猜猜,皇上还将什么要紧的人留在京里放心不下去?”

    玉萤便也跟着笑,“还能有谁呢,必定是咱们十六阿哥啊!”

    婉兮一想,心下便更是熨帖了,这便又是松了口气去。

    是啊,宫里除了有玉蕤、颖妃、婉嫔她们之外,还有毛团儿啊!这便更能叫小

    十六安稳无恙去了.

    叫婉兮欣慰的事儿还不止这些,四天后,在驻跸赵北口行宫时,忽然又听皇上

    传下旨意来:“总管内务府大臣兼奉宸苑卿四格,所管之处甚多。其奉宸苑卿之

    缺,施恩著吉庆补授。并同德保、和尔精额,管理万寿山事务。”

    谕旨中所提到的“总管内务府大臣兼奉宸苑卿四格”,正是永常在的父亲。他除

    了在内务府兼任此两项职务之外,在前朝亦担着都统之职,无论在前朝还是在内务

    府,都是举足轻重的大员。

    有这样的父亲,永常在能得皇太后的喜欢,这次南巡都跟着来,实在是情理之中。

    独独叫婉兮毫无预备的,却是皇上在时隔数年之后,终于——又提及了吉庆,且

    重给了吉庆内务府的官职去。

    当年那一场重判的“斩监侯”啊,之后数年婉兮不敢问吉庆的生死。只是从那会

    子皇上的语气里,隐约能猜到皇上不至于就当真斩了吉庆去,可是终究吉庆重罪已

    到斩监侯的程度,婉兮便更不敢想吉庆还有机会复起,重新为官去了。

    皇上在这会子忽然正式下旨提及吉庆,又授予官职,这个时机怎么听起来都是

    微妙的。语琴当即便到婉兮的马车上来,含笑促狭道,“瞧,皇上这个沉不住气劲

    儿的。这才出门儿几天啊,这便就变着法儿地哄你欢喜去。”

    婉兮面上大红,连忙给自己找托辞,“姐姐又糗我了……皇上才不是为了我呢,

    皇上啊终究是在南巡途中呢,这便怎么能不想起前几次南巡的时候儿,吉庆在江南

    为了接驾而立下的那些功劳去?故此皇上这才开恩,就叫他复起,再度为皇上效力

    罢了。”

    语琴笑着却轻啐一声儿,“呸,亏你还好意思这么说!若当真是皇上念及你这

    位族兄当年在江南的接驾之功,那就等到了江南再颁旨授职也不迟啊;怎么偏在刚

    起驾五日,就这么急着想到他去,又给了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玉蝉在旁边儿听着也笑,“主子恕罪,奴才这把可得胳膊肘儿往外拐——奴才觉

    着庆妃主子说得有理!主子可别忘了,皇上这回是叫吉庆大人跟瑞贵人主子的阿玛

    德保大人一起共事呢——这啊,不仅仅是叫吉庆大人复起,皇上这还是要保吉庆大人

    稳稳当当地将这职位坐稳当呢!”

    德保自是自家人,吉庆已经有几年不在内务府任上,这冷不丁复职,兴许有些

    水土不服,或者有人故意设绊儿去呢。可是这回有了经验老道、且可全心信赖的德

    保一处共事去,那当真可以放下心来了。

    婉兮也只能告饶,“我一张嘴,自是说不过你们两个人去了。况且你们个个儿

    冰雪聪明,我这个笨嘴拙腮的,哪里是对手去?我的好姐姐、好妹妹,你们快饶了

    我这一回去吧。”

    语琴先笑,抬眸望着玉蝉,“瞧她还说什么笨嘴拙腮,她这分明是将你我又都

    给刺儿了!咱们在她面前,谁敢说什么冰雪聪明去?”

    玉蝉也是笑着道,“奴才更当不起什么‘好妹妹’来……奴才只是主子的奴才,主

    子那么说,奴才当真要撞墙去了。”.

    有了皇上这一番绵密细致的心意,婉兮在接下来的行程里,心下倒也松弛下来。

    路上光阴短,转眼二月。

    又到那拉氏的千秋令节,皇帝依然如故,还是下旨停止行礼筵宴。

    这一路行来,皇帝对语琴也是颇为用心。

    譬如正月初八日,皇帝与群臣联句之后回到养心殿,诗兴未减,这便在看过唐

    寅的《会琴图》后,即兴赋诗一首:“露坐横陈膝上琴,爱披秀木有佳荫。不知袖手

    对听者,可识高山流水心。”

    皇帝便将这首诗的诗片,赏给了语琴。

    此赴江南,乃是回语琴故乡;且语琴一路上还带着自己所抚养的小十五同行,

    这本已是惹人艳羡。再加上皇上这一首御制诗相送,就更叫语琴一时风光无限。

    婉兮便也打趣,“只可惜这一路随驾的,除了皇后之外,倒都是跟姐姐有交情

    的姐妹。要是换了旁人来啊,还不知道要红了多少双眼睛来。”

    语琴便也红了颊,举拳轻砸婉兮肩头,“瞧你,这又来糗我了!皇上还不是因

    为《会琴图》,这才想到我去的?再说了,皇上诗里也说得明白,‘不知袖手对听

    者,可识高山流水心’……高山流水,不过知音而已,又哪里是夫妻;况且又要‘袖

    手’啊,皇上可不准我染指呢~~”

    “再说了,还要什么旁人都红了眼睛去?单就咱们皇后娘娘这一对阴森森的三

    角眼,已经就够叫我克化不动的了。还要来旁人?我可敬谢不敏了。”

    婉兮静静抬眸,“只怕这会子她一时还顾不上眼红姐姐去。那月食之事,就够

    她闹心了。”

    说也赶巧儿,二月里她的千秋令节刚被皇帝下旨停止筵宴,二月十六日,又逢

    月食。

    日食可以被解读为上天对天子的警告,那么月食,就相应是中宫失德、上天示

    警了。

    尤其这事儿还恰好发生在那拉氏以中宫的身份“规劝”皇帝的事儿之后,这便叫

    人琢磨,都觉着有些别有意味去了。

    语琴也是轻哼一声儿,“就看她自己知不知道警醒!若肯收敛些儿,这一路上

    稳稳当当的,那便是咱们之福,也是皇上之福、大清之福了!”.

    皇太后的圣驾队列里,那拉氏也正为月食之事懊恼不已。

    “凭什么月食就都往我身上想啊,为什么不想皇太后去!她都什么年岁了,皇

    上这回南巡竟还跟着……她心不老,我却还懒得伺候她了呢!”

    这一路南下而来,因有永常在跟着,皇太后跟前儿越发显不出那拉氏来了,这

    便叫那拉氏心下对皇太后的不满越发盛了。

    可是她再不满,却还是得守着儿媳妇的规矩,也不能回皇上的圣驾那边儿去,

    而行止依旧得陪在皇太后身边儿,这便叫她有说不清的烦躁来。

    再加上,婉兮谨慎,每日都叫桂元陪着小十五到皇太后行宫来问安。

    皇太后本就稀罕小十五,况且这是在路上枯燥,尤其显得天伦之乐的可贵。

    皇太后这便不管当着谁的面儿,都丝毫不掩饰与小十五的亲昵,一径将小十五

    抱在膝上,自己什么好吃的全都一股脑儿赏给那孩子嚼咕去。

    那拉氏这便又是一头的伤感去——她自己倒也罢了,就算伺候不着皇太后,可是

    她终究已经是中宫皇后;她是替自己的儿子永?委屈去。

    永?是嫡皇子啊,皇上却带了小十五一起南巡,却不肯带她的永?!

    皇上这算什么?这岂不是太过明显的厚此薄彼了去?

    更叫她心烦的,还有今年这随驾的后宫排单——瞧瞧,庆妃、容嫔本就是跟令贵

    妃交好的,宁常在又是跟容嫔一起的回部出身,还是容嫔的亲族;至于永常在么,

    那也还是个汉姓的包衣去啊!

    还不如往年出巡呢,好歹随驾的人里,还能偶尔有个一两个儿不跟令贵妃一帮

    的去,还能与她说说话儿去……可是这回,南巡一走就是几个月,她竟然找不到一个

    能说说话儿的人去了。

    这一行啊,儿子不在身边儿,皇上不待见,皇太后疏远,其余嫔妃没有一个投

    脾气的……叫她只觉孤掌难鸣,便如被锁进单独一个笼子的老虎似的,便是有一身的

    气力、满满的威风,却都使不出来了!

    尤其——在听说了吉庆非但没死,在时隔四年多之后重又复起的消息来,她的肺

    叶便更有一种鼓胀得快要炸开了的感觉!

    令贵妃,一个小小的辛者库汉姓女,连同她的儿子,这回这是要蹬鼻子上脸,

    无法无天去啊?!

    (yikanxiaoshuo.net=易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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