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地下车库，新豫一眼就看见前方不远处，余杰正站在一辆汽车旁边等着他们，而那辆车，就是新豫来时坐的车。不等新豫开口，余杰先道“这附近不好叫车的，带你来，我就应该送你回去。”
新豫却道“可是我们现在还不打算回去，我们准备去看一看死者的尸身。”
“猜到了。”余杰点了点头，“那就一起去吧。”说完，他已经转身打开车门然后坐上了汽车。
新豫看了看身旁的司徒青，觉得也没有理由拒绝，便跟着上了车，司徒青也紧随其后。
车上，新豫本来不想多言，但是坐在前排的余杰一边开车一边主动开口道“怎么样问道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吗”
余杰问的越是随意，新豫便越是本能的想要防备，他没有说话，也不打算说什么，可是司徒青却道“小蝴蝶说她没有杀人。”
余杰点了点头，道“她也是跟我这么说的。”
司徒青又问“那你觉得她的口供可信吗”
余杰撇了撇嘴，说“我想她说的应该是真话吧，可是，这一点用都没有，你也是干这行的，应该明白的。”
司徒青点了点头，说“的确，光是听她的这段口供，谁都不会相信的。”
余杰笑着说“是啊，就凭她说她挟持了韩若琳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能够躲回房间这一句，就实在是有些搞笑。”
“最大的矛盾点在于”司徒青又道，“如果小蝴蝶说的是真的，那韩若琳为什么要在小蝴蝶昏迷之后还进入她的房间里呢”
“哦”余杰有些意外，“你到现在还认为韩若琳真的被小蝴蝶抓进了屋”
“你什么意思”司徒青问。
余杰微笑着，说“如果小蝴蝶说的是真的，她进门前就昏倒了，那韩若琳何必要跟小蝴蝶进房呢而那栋别墅的建筑格局我也看过，从当时韩菲儿等人所在的位置，根本看不见小蝴蝶房间的门，谁又能证明韩若琳真的进屋了呢”
“妖族是有感知能力的，如果韩若琳不在屋里，屋外的几个姑娘应该能知道吧”司徒青说这话时，明显有些没底气。
余杰又道“可是在她们几个人的口供之中，也没有人说过韩若琳或是小蝴蝶昏倒的事情啊。你也是妖族，应该明白，人醒着的时候和无意识的时候，气息是完全不同的，即便隔着房门，以韩菲儿她们几个人的修为也不可能分辨不出来，何况后来还有那么多的救援者，他们之中也没人注意到”
“的确。”司徒青说，“韩若琳和小蝴蝶都说自己昏倒了，可是韩菲儿她们明显没有感觉到屋里有谁是不清醒的，不然她们的口供一定会提到的，所以她们都只是觉得有两个人在屋里”
“再给你一个提示吧。”余杰又道，“他们破门而入的当下你并不在现场，而我是看着小蝴蝶在昏迷状态下被送走的，她的气息浑厚而强烈，和一般清醒的妖族中人并无二致。”
“你想说什么”司徒青立刻问道。
“我想说，这就是我相信小蝴蝶无辜的理由。”余杰说，“两个人都说自己昏迷，至少从客观证据上来说，小蝴蝶具备昏迷的资本，而韩若琳不具备，我想韩若琳明明就是我们的同族，她不可能会具备这种在昏迷时依旧保持强烈气息的能力吧”
“可就算这样你也不可能跟我们站边吧”司徒青笑了笑。
“当然。”余杰回答道，“我是检察官，你们是辩护师，在义理庭，你们永远是站在我的对面的。”
“可是我们的工作都是找寻真相。”司徒青言辞凿凿的说，“这一点上来说，我们要做的事情并不冲突。”
“哦”余杰笑着说，“你真的这么想”
司徒青点了点头，说“我相信我们都是有底线的人，所以我很乐于在义理庭上跟你争辩，因为我知道，我们吵得越激烈，就越可能找到真相，我觉得这就是我生存在世上的价值。”
“所以你明知道这件事背后牵扯的势力有多大，你还是愿意帮助新豫”余杰从倒后镜里看了看司徒青，又看了看新豫。
“所以你才会推荐新豫来找我不是吗”司徒青笑了笑。
说着说着，这二人都笑了起来。
而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新豫，一时间却有些无地自容，因为就在余杰开口询问的时候，他几乎不假思索的选择了三缄其口，可现在，他才知道这两个人是多么的高大，而自己，不过是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白痴而已。
凡人的世界靠法律维系，所以人们利用法律，长出了越来越多的心眼，就在新豫第一次去义理庭的时候，还在嘲笑着他们思维观念的落后，连疑点利益属于被告这种常识都没有。
可是今天他才明白，妖怪的世界比人类干净的多，他们并不需要任何白纸黑字的规范，就可以做到自我约束，甚至于成长为一个伟岸的人。
终于，新豫忍不住开口问了余杰一句“那你有什么建议能够给我们吗”
可这时余杰却摇了摇头，说“请原谅，我不负责替别人完成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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