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磊挑眉问：“你说的团建，是什么样的团建？”
肖思语连忙回答：“就是现在的公司常做的那种团建，集体旅游、活动的那种。”
“……我之前就说过，公司不搞这些。”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总觉得这类活动还是很有必要的。”
“没有必要！”
杨磊矢口否认：“企业文化和成员凝聚力绝对不是靠这玩意儿搞起来的，这类活动只会给员工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咱们这些做领导的都好说，经济宽裕，时间也宽裕，工作任务有弹性，可普通员工呢？”
肖思语张了张嘴，有点沮丧，“真，真就一次也不做？”
“对，一次也不做，公司就是上班的地方，可以做企业文化建设，但绝对不能把准备中文化建设转变成普通员工的负担，就算真的出去玩，员工也更希望和自己的家人朋友一起，而不是公司同事。”
“可是，别人都做，看起来效果还很不错……”
“蚂蚁科技从来就不是一家随大流的企业，尤其是文化建设这块，牢记这点。”
“要不要开个会讨论一下？”
“不用！”
杨磊直接否掉肖思语的建议。
开什么玩笑。
他这个没上过班的都知道普通企业员工最讨厌各种各样的团建。
现在当了老板，怎么可能明知故犯？
当然，他也清楚，那种团建确实有效果。
啥效果？
PUA员工。
折腾的次数多了，时间久了，员工们也就麻木了，以后面对一些让员工们为难的任务和状况时，也就豁出去了。
有点类似于学表演那些人中“解放天性”的概念。
但目的完全不同。
学表演的解放天性，是为了让演员能表演更复杂更多变的角色。
让员工们“解放天性”干啥？
其实行内人都心知肚明，和某些所谓“灵修”“减压”培训班里常用的那些套路一样。
还有搞传销的最喜欢玩这一套，新人进去就会参加类似的团建活动，打牌、做游戏，先让新人痛痛快快地玩两三天，再循序渐进地开始上课，连课程内容都是设计好的，以思想改造为主，还有“诉苦大会”的影子。
好多现代化企业就打着“团建”的幌子玩这一套。
带员工出去，说是放松旅游，实际上都是有目的的。
杨磊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控制员工。
有钱搞这些，还不如多发点奖金呢。
打工人拼死拼活为了啥？
不就是为了多赚几块钱嘛！
钱不给够，一切都是扯淡。
同样，钱给够了，卖命都可以！
所以早之前，在徐子瑜入职的时候，他就重点提过这一点。
不光不做什么大型团建，就连常见的聚餐也尽量少做，就算有，也是办公室内部的小规模聚会，主要是迎新以及庆功，不带其他任何目的。
肖思语比徐子瑜晚来一段时间，估计是没留意到。
也是，现在的公司，哪有不做团建的？
就连洗脚城的小姑娘们，早晨起来都要在店门口跳舞做操呢。
也就杨磊旗下这些公司是个异类，完全不走寻常路。
杨磊再一次把他的主张和肖思语讲了一遍，最后强调：“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提，咱们公司不要那些陋习。”
肖思语还有点不太服气，“怎么就陋习了，都是新东西。”
“新瓶子装老酒，还是那一套，没什么新鲜的，”杨磊敲了敲桌子，“这一点，你要跟徐子瑜好好学习学习，我不希望以后你在我照顾不到的地方搞类似的幺蛾子。”
肖思语深吸一口气，“明白。”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杨磊淡淡道：“你也是被我和蚂蚁科技更具人文关怀的特性吸引过来的，不要在上位之后再亲手摧毁这些曾经吸引你的东西。”
屠龙者终成恶龙。
这种事情不是不少见，而是非常常见，几乎是所有凡人都避不开的一个人性轮回。
就连杨磊也不敢保证他能坚持一辈子。
但在他糊涂之前，他不希望看到这一幕。
就算真的有人要成为恶龙，他也希望是他自己，而不是他的手下诸如肖思语等人。
好吧，这话说得有点重了。
但这就是御下之道。
身为老板，杨磊必须让肖思语这些高级管理们明白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否则，一旦失控，将会非常危险。
毕竟杨磊名下产业太多，他再厉害也不可能照顾得面面俱到，各家公司还是以各家公司的总经理等管理团队为主。
管理团队出了问题，这家公司距离走下坡路也就不远了。
肖思语这些人管理的是公司员工。
而杨磊这个老板，管理的则是肖思语这些高级管理。
一环压一环，公司才能健康运转。
否则，任何一个环节失控，都会出问题。
毕竟人性这个玩意儿，真经不起考验，只要给这些高级管理可以钻的空子，他们一定会钻，只是迟早的区别，肖思语、王剑、赵晓梅、张海洋这些人都不例外。
职业操守？
那些被打掉的大老虎们，刚刚进入体制的时候想的也是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结果呢？
杨磊可不觉得肖思语这些人的思想觉悟比那些人还强。
所以，敲打是必需的。
果然，他这话一出口，肖思语立刻严肃起来，“老板，我绝对不会那么做，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主动离职。”
主动离职？
真到那个时候，别说主动离职，赶都不一定能赶走。
杨磊当然不信这种话。
但有这个态度就行。
所以点点头，“不忘初心是最好的，你先去忙吧，把徐子瑜喊过来。”
两分钟后。
徐子瑜进门，柔声笑问：“老板，和肖总吵架了？”
杨磊愕然：“你这都能看出来？”
“肖总的表情不是很好，和上班时候的开心完全不同。”
“你的观察力是越来越仔细了。”
“没办法，我这个岗位和工作性质在这儿摆着，不细心点啥都做不成，现在我每天上班的一大任务就是观察所有的状态。”
“真的假的？这可是个大工程。”
“刚开始而已，观察目标也就身边那些人，不过效果不错，我正打算招募几个更专业的，虽然不一定有用，但多积累一些数据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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