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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和摄政王互换身体之后[重生] > 第88章 复起·金蝉蜕
    “殿下这话说得好笑,谋逆大罪,谁能痛快认下?不过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秦竣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不过用自家亲朋故旧作筏子当台阶,似乎实在令人不齿。啊,不过某差点忘了,殿下能有今天,可不全是靠着出卖亲故得来的?”

    顾襄忆瞳孔微微一缩,藏在袖中的手也开始握紧。

    无因怕他提起伤心事,当即就抢了话,“不过山人也听说过有些人犯了重罪,偏偏不肯安心认下,总想着胡乱攀诬冤枉无辜。郑卿,作为大理寺卿,公该是见过不少吧?无凭无据的,就敢说安王谋逆了?”

    郑思源也点头附和。

    “安王是什么人?平王又是什么人?平王率领手下精兵,查了大半月也不曾发现老夫此处有何不妥,安王今日似乎是第一日接手,这就知道了?”秦竣慢条斯理地道。

    这一霎,无因不得不佩服起顾襄忆的智谋与远见。他向众人一拱手,面带惭愧,“不瞒各位,其实今日午膳,殿下与山人是在清风楼里饮了些酒的,因为殿下说自己的生母也是出身秦氏,如今却要由他来主理余孽纠察之事,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一时情急就多饮了几杯,有清风楼侍应为证,实在是醉得不轻。殿下还说了,原本只是想去看看秦家的旧人,只是秦家才做出行刺之事,他实在有些担忧,才去忠义营找郭统领借了点人手做护卫之用。若不是因醉酒认错了门,堂上这些悖逆之物,是绝不会被发现的。秦公,你可以说殿下行事散漫不近人情,但是谋逆的罪名,是绝不能随意乱安的。”

    无因还是第一次在人前说出这么多话,顾襄忆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而无因自己原本只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说完便有些耳根发烫了,见着顾襄忆的眼神,便更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其他人关注案情,全然没顾及这二人之间的小动作。

    譬如薛奕,他也忍不住上前一步,“郑卿,末将今日恰好路过秦宅所在坊市,还见两位秦公子意图行刺殿下。若不是国师与在下在侧,只怕殿下眼下是不能站在此处说话的了。”

    郑思源便接口问道:“那诸位解释一下,既然是要助安王殿下……怎的还做出行刺之事呢?如今陛下信重安王,东西又是在张宅中被找出,倘若安王殿下真的是你们的靠山,便该静候殿下出手相助才是。”

    “既然他先无情无义抛起我等,难道还能指望我等替他守口如瓶?”秦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偏偏被他等着的那个儿子还满面心虚地叫嚣着。

    无因还想说什么,但顾襄忆已经缓过来了,便向他摇了摇手,自己上前一步,缓缓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还狡辩,岂不是浪费郑卿的时间?舅公,二位舅舅,你们不想说,那孤就替你们说,有错漏之处再纠正也不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秦竣扭过头去。

    顾襄忆不以为忤,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郑思源,“郑卿且看,这是孤在甘露殿里找出的信函,藏得十分隐秘,若不是机缘巧合还真看不见。其中另一人笔记孤不知道,但有一个却决计是我母秦氏的。这上头可是说请秦家本家准备兵甲以策应她与秦颂举事的。事关谋逆,若不是真,她怎能把这要脑袋的东西藏在自己宫里?”

    “人都死了,随你怎么造谣!”秦竣怒声道,“可终究是你母亲,你竟这样污蔑于她,顾襄忆,你不配为人!”

    “住口!”郑思源连忙喝止他,然后向顾襄忆道:“殿下所呈之物,下官一定会请人仔细查验笔迹,绝不冤枉一人。”

    顾襄忆向他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然后道:“只是孤这舅公到底还是胆小,不敢对我母亲与秦颂等人太过抱有希望,临到事发,反而退缩了,故而当夜诸位看到的巡防营兵马,也便只有日常巡城所配的兵器甲胄,对上嘉定军与禁军便很不够看了。”

    说到这儿,有人“啧”了一声,看过去的眼神也十分不屑了。

    “但这么多悖逆之物,一点点运过来,倒也不算很麻烦,眼下却是陛下下令严查,不好出手。这东西搁在家里,便是埋下了一道催命符,需要火速想办法处置。”顾襄忆负手而立,语气不紧不慢,“舅公,你说平王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端倪,孤都要替他委屈了。或许平王在交出清查谋逆之物前还没打上门来,但已经发现秦家与在鸿胪寺为官的向家过从甚密,其间几封信件都不大对劲。”

    秦竣哼道:“那又如何?向家与我家有姻亲,我家也不是什么六亲不认的,难道与姻亲也不能往来了?”

    顾襄忆点点头,“不错,与向家是有亲,但据孤所知,咸安十三年末,向家与陈家议亲,已经过了定,这亲事如无意外便是会成的。不过这陈家么,大公子可不是出任漕运使了?”

    “安王殿下好记性。”郑思源与他一唱一和。

    于是顾襄忆向郑思源拱了拱手,“郑卿,孤所知道的事全都在此说明了,证据有些还在平王处,待孤整理完毕便令人送来。不知郑卿还有何事要问么?”

    “看来朕命安王接手此事,倒真是明智之举,只用一天就查得水落石出。”堂外忽然传来一道威严的男声,倒是把众人吓了一跳。w~

    郑思源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招呼人跟在顾襄忆与无因身边,慌忙与来人见礼,“参见陛下。”

    来者正是顾恢。他也没管旁人,只是一手拉住正要下跪的顾襄忆,刚要说什么,却鼻尖抽动,然后皱起眉头,颇有些不悦,“你喝酒了?”

    顾襄忆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然后道:“若不是吃了这几口酒,只怕还没有眼下这一出呢。”

    顾恢脸色更沉,哼了一声,“朕第一日对你委以重任,便闹出这样的事!今日并非休沐,你却公然带着国师出外宴饮作乐,还跑到忠义营去大闹,却置皇家的颜面于何地?”

    当着这么些人的面,顾恢劈头盖脸几时一顿责备,委实是让顾襄忆颜面扫地。无因有心想劝解几句,可他就是那个陪着安王胡闹且不加阻拦的人,原也说不得求情的话。

    好在郑思源感念顾襄忆方才的配合,便赔笑道:“陛下息怒,安王这也是第一次接触朝政之事,或许还有些不习惯,日后多历练几次也就罢了。不过殿下一出手便捉住漏网的逆党,可是大功一件啊。正好陛下来了,可要审一审这逆党?”

    “若是审逆党这样的事都要朕亲自过问,却要大理寺作甚?”顾恢有些嫌恶地扫他一眼,然后道:“朕听说安王醉酒之后就被你十万火急地请了过来,还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要事呢。审案就审案,有证据再传唤人来,莫要听风就是雨的。”

    郑思源不由得额上沁出冷汗,“臣知罪!来人,将逆犯带下去好生审问!”

    底下的差役立刻答应一声,不顾秦竣父子的叫嚷,连拖带拽把人弄了下去。

    “既然逆党供出臣来,郑卿为着谋逆大罪问臣一句也是为着不辜负陛下信任。”顾襄忆倒是一点都没被顾恢的斥责而影响心情,还为郑思源求情,“如今问明白了,日后也不怕徒惹物议。”

    顾恢沉着脸看了他好一阵,才凉凉一笑,“也罢,还是你思虑周全。朕倒是真没想到,原来安王做起这些事来如此得心应手。怎样,有没有兴致管一管大理寺的事务?”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便是一开始总帮着顾襄忆说话的郑思源也慢慢敛了笑意。毕竟对安王有些好感抑或是不敢得罪捧着是一回事,忽然凭空压到自己头上又是另一回事。

    顾襄忆也不是不知道众人的想法,却只是淡淡一笑,想顾恢拱手,“陛下就莫要取笑臣了,今日不过是吃醉了误打误撞所以有了这一出,若是真要是认真做起来,只怕是要焦头烂额。郑卿掌管大理寺多年,从来都是兢兢业业毫无差错,陛下要是陡然让臣来此间,那些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来。”

    顾恢哼了一声,“你就是惯会躲懒的,却还有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顾襄忆眼神一动,当即就道:“若是陛下觉得臣还是块料子可以打磨,那臣自然也少不得要使尽浑身解数去好生学习了,只要郑卿不嫌我愚钝就好。”

    虽说顾恢并没表态,可那眼神一扫过来,郑思源便觉得汗毛倒竖,哪敢不应,“安王说笑了,若是殿下愿意屈尊来大理寺指点一二,臣感激不尽。”

    “好,那这段时日若是有什么案情进展,便叫安王来听审吧。”看顾恢的脸色,便知他是真的不大高兴,但一开始起头的便是他,也不能再收回成命了。

    顾襄忆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反倒有些得寸进尺起来,“陛下,臣以为,今日之事,还有人该赏。”

    “哦?”顾恢倒是不怕他提要求。

    “臣今日能想到去秦宅附近看看,是受了平王先前整理出的消息的启发;能顺利带走逆贼,则是郭统领拨了一队人马的功劳;后来臣险些遇刺,则是国师与薛郎将尽力……”

    顾恢立刻皱眉打断他,“遇刺?可有受伤?”

    “陛下放心,臣无恙。”顾襄忆小小退开一步,然后道:“臣以为,平王与国师如今已是显赫非常,一点小事嘉奖与否倒在其次,郭统领与薛郎将,却很该恩赏一番。”

    “郭黎那边,朕自有安排。”顾恢这才把目光落到一直静静站在角落的薛奕身上,然后问:“朕记得你叫薛奕是吧?当初秦氏谋逆,你也带兵勤王了。”

    薛奕微微低头,看不出神情,“臣不敢居功。”

    “如今在何处当差?”顾恢眯眼问道。

    “现任右羽林中郎将,戍守太极宫。”

    顾恢点点头,“好,那就调回紫宸宫。朕记得禁军当初护驾不利,把副统领撤下,如今还没补上,正好就由你来当差了。”

    这倒是让顾襄忆等人都出乎意料了。

    只是顾恢的旨意都已经出口了,谁也不敢反驳,薛奕只好跪地谢恩,“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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