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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和摄政王互换身体之后[重生] > 第58章 摧折·引故旧
    崇仁坊,东街,薛宅。

    “这是……姑母的意思?”飞鸾殿的女侍紫笋趁乱出了宫门赶到薛家,将玉佩交到薛奕手上,可薛奕却迟迟不敢接,“营私结党本就是重罪,何况我家是武将……”

    紫笋也急了,“郎君,夫人的意思是,此事若只是虚惊一场便罢,可一旦是真,后果不堪设想,拼着薛家犯上,也不能让陛下有任何闪失。”

    “内人啊,薛家上下也有数百人口,便是某不顾自身性命,也不能不顾这上百口人。何况姑母身为陛下的嫔御,底下还有郓王,如何能轻易冒险?”薛奕说着,见紫笋也急了,连忙安抚,“要不这样……五万兵马的调动,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征调完毕的,总有些痕迹的。待午时过后……午时后若是有了异动,某这就出门去!”

    紫笋大为焦急,却也不敢出言相逼,到底是乘华夫人的侄子,不是她一个小小宫人可以斥责的。

    既然如此,她自然是要早些回去向乘华夫人复命的,匆匆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只是走得匆忙,一时没看清,竟一下子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还来不及道歉,便听一个女声笑道:“紫笋姐姐怎么这样行色匆匆的?”

    紫笋抬头一看是薛若雪,连忙告罪,只说要去向乘华夫人复命。

    而薛奕过意不去,原本是要追出来相送的,手上还握着乘华夫人那枚玉佩,薛若雪一眼便看见了,神色微微一沉,“这是父亲的还是姑母的?怎么拿出来了?”

    “我……”薛奕有些犹豫,不知当不当讲。

    但紫笋一看,却明白事情还能转圜,当即就把乘华夫人交代的话又重复一遍。

    薛若雪听罢,柳眉竖起,向薛奕伸出手,“拿来!”

    “阿姊这是?”薛奕有些惊讶。

    薛若雪却是一个箭步上前去,劈手就夺下了薛奕手上的玉佩,转身就要往外走,“薛家世代忠君爱国,岂能明知陛下有难却无动于衷?”

    薛奕也急了,连忙追上去,“阿姊!你听我说,巡防营本就归龙骧侯调度,除非他真的攻门,否则就算是大队人马出现在朱雀大街上也不能怎样。可如今薛家却没有调兵之权,私自联络父亲旧部也是重罪,可不能给姑母还有郓王招祸啊!”

    薛若雪想了想,又将玉佩塞回紫笋手中,“阿奕说得对,什么夺门宫变的,不能和姑母沾上一丁点关系。”

    “可是夫人……”紫笋急得欲哭无泪。

    可薛若雪又肃容道:“阿奕,把父亲留下的那块给我。”

    “这……”薛奕愣住。

    “虽说一旦此事并不属实,无论谁做都是给薛家招祸的大罪,但终究因主犯不同惩处也会有所不同。薛氏女弄权,和薛氏结党营私,孰轻孰重?”薛若雪平静地说着,然后乜了薛奕一眼,“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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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布防可都安排好了?”咸安帝特意下旨,令国师也留下来参加宫宴,顾襄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借散步为名,瞧瞧与禁军统领裴保恒见了个面。

    裴保恒神情十分紧张,“各处宫门的人手比平日里都多了一倍,陛下身边也会格外留意。只是国师也知道,禁军都在宫内行走,人员有定数,若是无端端多出太多来,便太过点眼了。”

    顾襄忆也知道此节,叹了口气,“辛苦你了。对了,我与飞鸾殿知会了一声,想来……薛家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不过人走茶凉,也不知薛家能调集多少人。薛家与秦家一向不对付,总不会有巡防营的人,到时候你让手下兄弟留心着些,可不要把自己人给关在门外了。”

    “国师思虑周全,裴某佩服。”裴保恒一拱手。

    顾襄忆便笑,“莫要拍我马屁。老裴,此事有多重要,应当不用我多说吧?万万松懈不得,却也莫要太过紧张。若是虚惊一场,却让陛下看出了端倪,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国师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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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阳坊,北街,张宅门口。

    “阿姊,真要进去啊?”薛氏兄妹站在门口也有小半盏茶的功夫了,薛奕到底是撑不住问了一句,“便是从前父亲最信任的杨、李两位叔伯都不愿趟这浑水,这张世伯如今都改投了秦家,不私底下给龙骧府递消息便不错了,怎么会……”

    薛若雪盯着那颇有些破旧的门楣看了好一阵,然后沉声道:“阿奕,巡防营终究是陛下的巡防营,谁说在巡防营任职便是投靠秦家了?还记得阿耶生前所留那一封信么?”

    “当然记得。不过阿耶辞世许多年了……”

    “阿奕,”薛若雪淡淡地打断他,“我信得过阿耶看人的眼光。”

    虽然在人前薛若雪总是温温和和不爱说话,但薛奕却知道他姐姐的本性,打定了主意,便不会轻易更改的。

    罢了,如今是一个人也不曾劝到,难道还怕这位张世伯反口将他们募兵之事告诉龙骧侯么?

    张家来开门的是一位老仆,似乎有些耳背,说了好几次话都没听明白薛若雪究竟在讲什么。

    但薛若雪将那玉佩递了过去,“告诉你家郎君,我们是带着此物来求见的,请他看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来相见。”

    老仆神色一凛,说声得罪,立刻拿着玉佩入内去。

    未几,却是一身着青灰衣袍的中年男子亲自迎了出来,手中握着那玉佩,“便是这位小娘子与小郎君持玉佩来见的?”

    “正是。”薛奕上前一步挡在姐姐跟前,“某薛奕薛懿辉,家父……薛伏波。”

    “贤侄,果然是你!”那中年男子一脸激动,“快,快请进来!”

    先前求上门去的两家,还从未有过主人家亲自出门来迎的,客客气气地请进去,吃茶说话,顾左右而言他。

    薛若雪不耐烦应付,也应着心中焦急,脱口便道:“张世伯,想必从前阿耶也说过,若不是十万火急之事,薛氏后人是不会拿着此物上门烦扰的。如今晚辈前来叨扰,也不是为了叙旧而来,张世伯可要想想究竟是否该迎我们进门。”

    那中年男子便肃容道:“小娘子说哪里话?当年若不是薛将军冒险相救,某早就死在于阗了,岂能苟活至今?可惜将军去得早,这份恩情无法报偿。今日薛家后人登门,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负所托。”

    薛若雪有些动容,却又低声问:“便是……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

    “再是怎样的滔天大罪,也是小娘子与小郎君牵头的,若论祸首,自然是二位。既然二位都不怕,某有什么好怕的?”中年男子爽朗一笑,“某相信薛夫人也不会教出堕落门楣的孩儿来。”

    “好!”薛若雪向薛奕使了个眼色,薛奕便同她一起深深一礼,然后飞快地说道:“世伯高义,晚辈钦佩之至。晚辈接下来所说的话事关重大,还望世伯一定听好。”

    薛奕到底也是工于文辞的,说气话来言简意赅,直指要害,三言两语便将所求之事就爱你给了个明白。

    那中年人听了,神色微变,“怪道今日本该是某轮指,却临时被龙骧侯亲自给换了值,原来是如此!奸人狼子野心,某也定不会让他们得逞。虽说某位卑言轻,底下没几个人,但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忠心耿耿的,定然愿供趋驰。”

    “多谢师伯。”薛家姐弟再次向他深深施了一礼。~

    中年人又道:“对了二位,某还知道几个人,若是开口,一定不会推辞,要不要……”

    薛若雪十分感动,“那就劳动世伯帮忙做个说客吧。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宁愿找不到那么多人马,也不能走漏消息。”

    “某省得,请小娘子放心。”中年人也肃容还礼。

    “好,那便以酉时三刻为界,朱雀门外相见。”薛奕粗粗一估算,定下时间。

    不过临别之前,薛若雪又问:“请问世伯,能联络到的几位,都是父亲的旧部么?” m.a

    “也不尽然,还有某在战场上认识的同袍,过命的交情了。”中年人信誓旦旦地道。

    “也便不都是巡防营的人了吧?”薛若雪松了口气。

    “这是当然。”

    于是薛若雪便认真地嘱咐道:“劳烦世伯,不论是哪支队伍,只要不是巡防营的服色,给手下的兄弟都弄一套。”

    “这是为何?”中年人不解地问道。

    薛若雪则认真地道:“宫中既然放出消息来求助,自然知道龙骧侯所带人马,大多是巡防营的人,一定会对其严防死守。换身衣服,以免被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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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禀夫人、殿下,紫笋回来了。”飞鸾殿里,乘华夫人与无因都等得有些心焦了,这时候,大宫女白毫总算带来一个好消息。

    乘华夫人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立刻叫她过来回话!”

    “夫人,”紫笋步履匆匆地近前来,还不曾站稳,便一股脑地道:“薛娘子当机立断,让婢子将夫人的玉佩送了回来,说绝不能连累飞鸾殿与郓王殿下,只是请出了薛将军的遗物。现薛郎君与薛娘子已然出门奔走相询,应当不久就会有消息。”

    乘华夫人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好,兄长果然生了一双好儿女。”

    无因也稍稍放松些,却仍旧问道:“夫人,他们二位如今在长安人生地不熟,会不会……”

    “我也担心此事。不过我相信兄长总会有些交代的。”乘华夫人苦笑,“如今不敢让慷儿知道,我也出不得宫去,且相信这两个孩子一回吧。”

    “是,”无因连忙改了口,“薛郎君与薛娘子俱是聪慧之人,相信他们二位一定不负所托。”

    白毫这才道:“夫人,时辰也不早了,婢子……扶您去梳妆吧?”

    “好。”乘华夫人淡淡地点头,“替我梳个简单的发髻,若是……若是有变故,也不至于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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