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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和摄政王互换身体之后[重生] > 第17章 击鞠·吉利辞
    咸安帝既点头同意了马球会之事,玉蘅夫人便有得忙了,选址、下帖、统筹,都是极耗费心神的。

    对于自己宫中的几个儿女,玉蘅夫人只是随口一问,毕竟她自己心里已经是有了成算的。

    不过无因说了句要去,她也只是稍稍有些惊讶,点了点头吩咐采?把名字写上。

    顾忭却又嘲笑起来,阴阳怪气的,说顾襄忆马也上不了。无因听了这几天,仍旧有些生气,只说自己是想瞧瞧大昱迎宾的气度,便去帮着玉蘅夫人写请帖去了。

    其实玉蘅夫人一直属意让顾忭帮他,只是顾忭没什么耐性,选址、梳理宾客名单都不成,写字也比狗爬强不了多少,连玉蘅夫人都看不下去。

    好歹无因和顾念湘的字还不错,顾念湘更是心细,能提点着玉蘅夫人不少细碎琐事。

    顾忭见自己插不上手,就在一旁生闷气,仍旧挑着无因欺负,“哼,你看你,就只能做点这个了。”

    “是啊,忆偏不会玩,让十四郎见笑了。”无因并不想跟他计较,只是一直这般吵吵嚷嚷的也委实心烦。~

    玉蘅夫人终于想起来管他了,“那你呢?你连这都不会呢!若你的字能有阿忆的一半好看,你阿耶都得高兴成什么样呢。”

    顾忭没什么可辩驳的,一不高兴又出了门,叫着几个宦官蹴鞠去了。

    只是被玉蘅夫人随口一夸,无因也高兴不起来。他很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写字不过只是个端正罢了,筋骨不算硬挺,笔锋也不够分明。

    比不得顾襄忆,隶楷行草都会便罢了,颜欧柳赵也都写得似模似样,自己的书体还颇具风骨,十分漂亮。

    无因暗中叹了口气——看了除了琴技之外,连顾襄忆的字他也得练一练。

    不过近几日是没机会了,毕竟马球会是与国宴连在一起的,玉蘅夫人再如何熟练,也忙得喘不过气,还有宫中需要照管,顾念湘与无因只能多帮着分担些,再无闲暇去想别的。

    马球会恰被安排到了重阳那日,玉蘅夫人选的地方又是骊山别宫,故而这一日天色还黑沉沉的,无因便被灵鹊和萧浣晴拉了起来,昏沉沉地任由二人折腾。

    直到登车之时,无因才稍稍清醒些,却见着前头有一队身着玄色劲装之人跟在禁军后头,离皇帝的车辇也不远了。

    这装束,无因很是熟悉。

    “殿下看什么呢?”灵鹊正要扶着无因登车,见他出神,也问了一句,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道:“殿下不知道吧?近来国师甚得陛下的信重,连去骊山别管宴请突厥使臣也要带着呢。”

    “是么?”无因和正好回头的顾襄忆对了个眼神,连忙转过头去,“看来国师的确有些本事。”

    灵鹊一边扶他一边继续说着近日的见闻:“那可不是吗?都说这位国师厉害,除了能测算出刺客所在,还能掐算天相。几日前国师算出江城还会再大涨一次水,陛下拨了快马去知会郓王殿下,果然这回就防得很好呢……”

    无因放了帘子,把灵鹊的聒噪给挡在了外头。

    若是从前,他倒是会算的。只是顾襄忆并不曾学过,他能知道江城涨水,应当是前世经历过一次。

    看来这人的记性也是当世无双的。

    骊山别宫算不得近,一行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此处地势略高,原本是皇家避暑之处,幸而是九月,也并不算冷。骊山又不在长安城内,有的是地方,别宫占地甚大,所以才有了个城中无人能比的马球场。

    不过既然是享乐所用,骊山别宫的布置也便与长安三大宫颇为不同。骊山地势较缓,又有多处温泉,各处宫殿也便因地而起,依水而建,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殿宇不如长安三宫那样恢弘,却更显精致。

    与宫里的车马一道来的,是突厥的使团。而文武百官及家眷不敢比皇帝到得还迟,早就在宫外恭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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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无因并不敢把自己算作皇子,仍是跟在玉蘅夫人后头的,抬眼却见左边回廊柱子后头站着个人,频频望向他,应当是要找他的。

    无因随意找了个借口走开,避着人绕去那边回廊,却见那人是一身竹月色劲装的顾怀。

    “不知殿下寻某何事?”如今这样关键的时候,顾怀却把他叫了出来,无因生怕被发现之后要坏事。

    顾怀却是一派淡定,用下巴点着对面鱼贯而来的百官家眷,“人自然是挑好了,殿下不事先认一认么?”

    无因想想也是,便站在顾怀旁边,任他介绍,“穿淡蓝色百蝶穿花裙的,户部侍郎宋岩独女;黄杉杏红裙的,大理寺少卿严琼二女;秋香色暗纹圆领袍的,军器少监杜贺幺女……”

    一连说了几个,都还算是有身份的人家,女子模样也不错。甚至连乘华夫人的内侄女薛氏也赫然在列。

    女眷还在往里走,顾怀却住了,只转向无因,“不知哪一个合了殿下的眼缘呢?”

    无因有些奇怪,“就这些了吗?殿下只在五品以上的官眷里挑的么?”

    顾怀让他说的更奇怪,“殿下说笑呢,这突厥来使分明是想要我大昱嫁公主去,便是连皇亲家的女子都不算妥当,若是从臣女中选,自然也要五品以上。若是再低了……委实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他的顾虑也不无道理。

    不过既然顾襄忆自己挑了人,说也是从前顾怀选中的,无因也只能道:“难道还能有人在某个官位上坐一辈子不成?宦海沉浮本无定数。何况替大昱和亲这样的大事,陛下自会有封赏的。”

    “殿下这是有自己看中的了?”顾怀似笑非笑地道。

    无因不敢露底,只是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平王殿下,毕竟不是你我娶妻,我们二人在底下说得热闹,可达斡王子瞧不上也无用。还是先安排着诸位娘子一展身手,端看达斡王子自己选吧。”

    顾怀打量他一眼,点头道:“也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咱们在这儿站了许久了,里头快要开始了,还是先进去吧。”

    无因巴不得与他少说两句,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回来的人不少,场子虽大,却也得坐得稍挤些。

    顾襄忆到底名义上还是皇子,何况又是玉蘅夫人生的,这位置安排得自然是要靠前些,离咸安帝很近。

    这样一来,无因便清楚地听见咸安帝稍稍侧头问顾襄忆,“国师啊,眼见着这击鞠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又有远客在,还是卜上一卦吧。”

    无因又气得鼻子都要歪。

    咸安帝说得如此平常,想来是十分信重这位国师了,看重的便是他能掐会算。

    顾襄忆借着他的身份来坑蒙拐骗,当真是好得很。

    离得也不算远,顾襄忆抬头就能看见无因,他也果然是趁人不查对着无因微微一笑,然后恭声答应,伸出手装模作样地掐算起来。

    无因原本的手生得很好,骨节修长,皮肤白皙,打茶抄经之时都显得十分赏心悦目。

    不过顾襄忆这般用,却是让无因委实没眼看。

    “大吉之兆。”这人却并不曾理会无因的眼刀,反倒笑着向咸安帝进言。

    “哦?怎么说?”咸安帝颇有兴致地问。

    顾襄忆又向他行一礼,淡声道:“善者曰吉,礼义顺祥曰吉。今日乃是重九,是为良辰;秋菊争艳红枫欲燃,是为美景;高朋满座百官来朝,是为赏心;登高击鞠是为乐事;陛下统御四海,又诚意相邀,是为贤主;突厥乃是草原雄主,又远道而来,实乃嘉宾。如此四美具而二难并,可谓是上上大吉。”

    莫道咸安帝,便是无因都要被说得心动了。

    咸安帝更是哈哈大笑,“说得好!”

    突厥那边也有会汉话的使臣道:“大昱果然人杰地灵,连一个修士都如此厉害。”

    “若不然,朕怎会擢拔他来当国师?”咸安帝还颇有些得意。

    “陛下、使节谬赞了。”顾襄忆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又道,“不过山人所言之大吉,还不止于此。”

    听他还有话说,咸安帝更来劲,“哦?还不快一一道来?”

    “记录八字之帖谓之吉帖,男女婚嫁之期谓之吉期,婚嫁所行之仪谓之吉席,叩拜天地祖宗之时谓之吉时……”顾襄忆说得很慢,给够了咸安帝反应的时间。

    从无因这儿看,只能见他听罢便是沉吟不语。

    只是突厥那边婚嫁习俗与中原并不同,便不大明白顾襄忆的话。使臣追问道:“国师说明白些。”

    顾襄忆便笑,“山人今人所卜之吉,或许最后会应在一门亲事上。这可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全的一门亲事。”

    无因闻言忍不住色变——果然是顾襄忆,若是需要,什么时候都能利用起来。

    立刻有随行的官员翻译给一直端坐的达斡王子听,他听了这话,神色并不见好转,只是飞快地扫了咸安帝一眼。

    先前会说汉话的使臣便道:“看国师甚得陛下信重,想来所卜之事是无有不应的。有国师这话,我等也就放心了,毕竟我们王子不远千里,便是为了求亲而来,若今日能定下……”

    咸安帝忽然抬眼看了玉蘅夫人一眼,轻咳一声,“今日邀诸位前来,原是为了切磋击鞠技艺,旁的事不必在意,自有时间去理论。”

    “陛下……”许是达斡的亲事久不得定论,那使臣有些急了。

    咸安帝却不容置否地道:“时辰也差不多了,王清泰,传旨开始吧。”

    王清泰乃是咸安帝的多年心腹,自然最懂他的意思,连忙上前一步,将拂尘一甩,高声道:“陛下有旨,击鞠会开始。第一场,大昱突厥各五人对战,率先九球者胜。请愿者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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