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想起来，这双手本是钢琴家的手，小时候的乔念就已经轻而易举拿下钢琴十级，只是后来多年荒废了。
乔念的手很凉，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莫名很舒服。
陆执的心情总算好了些，他抿了下唇，难得正了脸色严肃地说道，“乔念，我没有杀你姥姥，不管你信不信，之前虽然好几次我都用乔姥姥的命来威胁你，但我从未真正动过要害死她的念头。”
纵使乔念再怎么对他不起，他也从没打过她姥姥的主意。
他若真容不下乔姥姥的话，就不可能将她送到养老院，派医疗团队精心照看，一养就是四年，不计一切代价。
乔念握紧拳头，低着头不去看他，她知道陆执不可能会对年迈的姥姥动手，可姥姥的死陆执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他将姥姥关进养老院不让任何人靠近的话，如果不是陆执一次次扬言要报复她的话，如果不是他霸道的占有欲在作祟的话，她早就和姥姥还有小安生活在一起，让姥姥享受天伦之乐。
是陆执间接导致了她无法和姥姥团聚，让她孤苦伶仃地在养老院了此残生。
素来我行我素雷厉风行不愿多做解释的陆执这一刻竟难得和乔念解释了一番。
“你姥姥确实是自杀的，她去世前一个小时情绪波动较大，导致血管破裂，已经发了一次病，好不容易抢救下来，医生说就算用进口药物也不过是短暂续命，你姥姥她随时都有可能走，这事儿应该是被老人家听见了，所以她才起了自我了结的念头。” m.a
事后陆执也调查过，乔姥姥自杀时养老院忽然跳闸，因此监控什么都没拍到，虽然有些可疑，但那日后半夜的确有雷雨，养老院线路老化停电也不算反常。
之后他不放心，又特意让人检查过现场，除了查房护士和医生的指纹之外，并没有其他可疑人物的指纹留下，若说乔姥姥是被人谋杀的，不可能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再加上姥姥去世之前才找陆执谈过话，当时她确实像在交代临终遗言，连珍藏多年的东西全都交给了他，或许那时候老人家就已经下定决心不给乔念添麻烦，所以选择自我了断。
种种迹象全都表明乔姥姥是自杀，纵使不愿相信，陆执也想不出其他值得怀疑的理由来。
乔念深吸口气，眼底氤氲着雾气，她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他，“陆执，你真的没有害她吗？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发病了？为什么连姥姥的最后一面都没让我见到？”
“我……”
陆执被她问住，眼底闪过一丝狼狈，他要怎么跟乔念说，因为姥姥将她托付给了他，他当时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着急想要回去找她谈一谈，结果刚好听见她对小菊说那番话，所以一时气恼便忘记了，谁料，姥姥紧接着就出了事。
陆执不会承认，因为这样说会令他很没面子！何况前几日乔念和他才因为唐云溪的事情大吵了一架，他把她按进游泳池害得她发烧生病，当时他还放狠话说乔念比不上唐云溪，两个之间的关系依旧在冰点，陆执这个时候低头的话未免太没骨气。
乔念身子往后仰，整个人嵌在真皮座椅里头，她自嘲地轻笑一声，随后喃喃自语道，“我不怪你，我没有资格怪你，你说得对，一命抵一命，在你心里我害死了陆阿姨，我姥姥替我抵命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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