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得知这一有用信息，表明会尽快去查，如果有了线索或者再想起什么，希望陈凯旋能配合到他们。陈凯旋将民警们送了出去，老厂长抱着老周失声痛哭
他也是技术出身，老周在厂里的时候他还不知厂长。这么多年忙于工作，除了必要的慰问会上，老厂长对他们的关注也不够，这次事件更是狠狠地打了他一嘴巴
“谁干的是谁干的”
老厂长气得浑身哆嗦，拳头像铁榔锤一样砸着床，就像他们刚开始建立厂子的时候，这些老伙计带着自家的铁锹一锹一锹挖地基一样。
他花白的头发无助的散落着，人老了，就没用了吗
众人吓得噤声，一个个靠着走廊墙根和耗子似的。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安保处的人呢，查给我狠狠的查无论是谁，都给我办了”
老周的这件事儿让厂子里的很多工人都伤了心，糖果厂厂子不大，这一辈进厂的也大多是父辈在里面干活，他们子承父业。大家伙儿都住在一个职工大院里，几十年过去家家户户都有些姻亲关系。陌生人都有兔死狐悲之感，何况是身边的亲人。
这边的事儿要处理，经销商体制的推行也刻不容缓。想要解决目前的问题，最重要的还得有钱
后两天，厂里就召开了改革的大会。会上，陈凯旋被认命为改革先锋，迅速的成了厂子里的红人。
马上就要过年了，除了政府下来的产量任务，工人们都在三班倒的加工加点赶库存。陈凯旋临行之前去医院探望了老周，他发现老周的儿子回来了。
那是个文质彬彬的小伙子，年纪比陈凯旋还得大上十岁。
“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父亲的照顾，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你尽管开口”
老周的儿子递给陈凯旋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恒洋电器总经理，周四川
“你爸爸挺不容易的”多余的话陈凯旋也不知道该什么。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清关都难断家务事，他就不劝了。周四川显然什么都知道，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陈凯旋一支，陈凯旋想想接了过去。
二人坐在医院的花坛边上抽着烟，周四川望着天，他没想过自己还有回来的一天。
当他接到厂里电话的时候，说实话他当时就想撂了，他不想听到任何有关父亲的消息。在老周出了事故之后，他变得暴戾乖张，最开始的时候，稍有不顺心如意的地方就开始发脾气。后来演变成摔东西，摔他的药碗、摔枕头，砸电视。母亲那么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家里经济紧张，父亲有米吃，他和母亲喝清的见水的米汤。
即使这样，他依旧不满足。他开始对母亲家暴，如果母亲躲着他，他会变本加厉的伤害自己。
周四川从小到大目睹了这一切，等他有能力考出去的时候，一并把母亲带走了。在他眼里，父亲在那次事故之后已经死了，留在世上的是恶魔。
“你说，连路都不会走的人，脾气怎么这么大”周四川看着天，自打入冬以来，天似乎就没晴朗过。
陈凯旋被香烟呛得直咳嗽，他打了几个喷嚏，把屁股从水泥台上抬起来改成蹲在上面。
“就因为腿断了脾气才大呢，不信你把两条腿捆上试试。”
陈凯旋漫不经心的回答让周四川手上的香烟停了停，随后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把还剩下大半截的香烟丢在地上狠狠用脚碾了几下。
“行了兄弟，我先过去了”
周四川拍拍陈凯旋的肩膀，转身进了住院部。陈凯旋咧咧嘴，也跟着使劲吸了几口，可他不会吐烟，烟都从鼻子里往外冒，像火车的烟囱一样，呛得他眼泪都冒出来了。
从医院走出来的陈凯旋，回到宿舍将行礼简单的打包，只身回到了县里。
这次去找经销商是他一个人出征，时间也相对宽裕，他想小玲了。这一走，又不知多长时间才能回来，他放心不下她
陈凯旋回来的时候，恰好赶上万小玲去送货了。他在仓库门口蹲了一下午，也没看到人回来。陈凯旋是晚上的火车，想了想他捡起窗台上的粉笔，在仓库的大门上留下几个字，可怜巴巴的离开了。
待万小玲深夜回来的时候，她压根就没看到仓库有啥异常。
最近可真是把她给累坏了，她一个大客户给她介绍了几个单子，都是在隔壁市。那些单子都不小，为了打开邻市的渠道，她这次专门去拜访了下。
走完这几家，她腿都快断了。
回到仓库又点了一遍货，眼看着越来越少的货，她心里慌的哪有心情睡觉。她算了算，自己手头的货再加上现钱，足足有三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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