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能不能不卖电视呀”
小辉站在门口看着电视机可怜巴巴说着，他吸了一下鼻子，眼泪不争气的就流了出来。
看着弟弟委屈的样子，万小玲心中异常酸楚。她知道电视机对家里人意味着什么，这是他们家过上好日子的象征，是让亲戚乡亲们瞧得上的前提条件，更是全家人对美好生活的寄托。
可如今
“相信大姐，不超两年，大姐给你搬回一台彩色的电视机来”
万小玲驮着自行车去了旧物市场，没想到对方杀价杀的特别狠。她着急用钱没办法，四百块狠狠心也卖掉了。她拿着钱匆匆赶去医院，能缓就缓上一阵儿
万小玲这边提着饭进了病房，发现病床上空无一人。连带着暖水瓶和脸盆都消失不见了，她去找值班的护士对方说人在昨晚已经出院了。
隐约透露说他们没钱交住院费
万小玲气的跺了跺脚，陈凯旋不是说自己能想办法筹到钱的吗连住院费都拿不出来了，还管什么生意她转身骑车去仓库，只有陈老汉一人在。
“陈叔，凯旋呢”
万小玲把饭递到陈老汉面前，陈老汉坐在炉子旁边专心致志的看着炉盖子上面的地瓜，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弄着。
万小玲见老爷子没吱声，她拿起饭盒就放在炉盖子上面。
“叔，这饭是我早上做的，热一会儿就行。凯旋呢”
她连问了两边，陈老汉这才抬起头。那眼神很是陌生，既失望又痛惜似的万小玲有些看不懂，陈老汉起身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个铁盒子。
他把盒子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毛票。数额大小不一，里面还有手表、存折之类的贵重物品。
“这是我的棺材本，里面有一千多块钱。还有这存折上面有两千块钱，是留给凯旋娶媳妇儿用的。这三千多块钱是我这辈子所有的积蓄了，可还是堵不上这次的窟窿。我们陈家，这次算是折进去了”
陈老汉把铁盒子哐当摔在地上，万小玲赶紧蹲下身把溅出来的几张毛票捡了进去。她把卖电视的几百块钱拿了出来，同陈老汉讲到剩下的钱她会想办法去凑。能借的人她都会借到，请老汉再给她两天时间。
万小玲已经想好了去找爷爷，爷爷号召下家里的几个伯伯叔叔，应该能凑上千八百块。到时候再和农贸市场的几个老板好好谈谈，这次的危机不是没有解决的希望。
“不用了，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凯旋说不用我的钱，他去贷款了”
说完“贷款”二字，陈老汉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万小玲上前去扶陈老汉的肩，被陈老汉一把甩开。
“凯旋这么大，从没和我顶过嘴。我们陈家做生意是有原则的我们可以白手起家东山再起，但是绝不能从坑里往外爬可自从他认识你之后，他就变了变得有主意了，鬼迷心窍了，搞什么销路、渠道、精装市场，要是没有这些，我们老陈家能落到如今这样的难处吗”
陈老汉越说越气，抬起炉钩子把炉盖子上的地瓜通通推掉。
半熟的地瓜滚到万小玲脚边，糊了的那面蹭黑了她的棉鞋。
“叔，你想说的不仅是这些吧”
万小玲的语气冷了下来，她没有去反驳、解释，因为这些根本不是问题。这些事儿，陈老汉之前都是同意的。虽然有些迟疑，可从他多年经商的眼光来看，他相信这条路是没错的。
他现在有这么多的抱怨，肯定还有别的事儿
“对我还有要说的本来我以为你是个好样的，人长得不错心地也善良，在经商方面有头脑可以帮凯旋一把。可我没想到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和那么多男人同时勾搭，真不要脸你狐媚了我家凯旋，可蒙蔽不了我，有我在，你别想进陈家的大门”
万小玲脑袋“嗡”的一声，她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住脚。
这些话，是谁对陈老汉说的他经过考证然后把自己的罪名给落实了
流言蜚语这力量果然大啊
“呵你以为陈家的院子能容得下我吗谁说我要进你陈家的门，我和陈凯旋，不过是生意伙伴罢了。出于道义，在赔钱的时候我没走。但叔你想让我卖身偿还恐怕是多虑了。”
这番话堵的陈老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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