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收了药盒，放回到医疗车上，笑着对顾小悠说道“顾小姐，您快擦擦吧，眼角怎么还挂着眼泪呢。”
顾小悠愣了愣，伸出手摸了摸眼角，果然还有些湿的。
顾小悠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做梦了。”
小护士继续开着玩笑说“梦见什么了，这么伤心呀您多幸福啊，您沉睡了四年的父亲都醒过来了，还有那么优秀的男朋友，我们都羡慕死了，我要是您啊，天天都忍不住咧嘴乐的。”
顾小悠弯了弯嘴角，到底是没再说出什么来。
小护士推着医疗车离开了，顾小悠坐在椅子里，低头从整理柜上拿了一个苹果过来，低头用水果刀削着果皮。
顾乾安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脸上，许久之后，终于开口说道“四年前的你就跟那个小护士一样的开朗，你还记得吗”
顾小悠的手势一顿，小心下，水果刀划过指尖，留下了一刀细细的伤口。
见状，顾乾安有些担心，问道“伤口深不深快把脏血挤出去。”
顾小悠点了点头“没事，划破了皮而已。”
说着，将手指塞进了嘴里吸了一下，又低头将口中的脏血吐了出去。
伤口不深，却也很疼。
顾小悠在抽屉里找了个创可贴，一边贴好，一边说道“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妈说，口水可以用来消毒，再黏上创可贴，隔天就好”
顾小悠的话音未落，就已经贴好手指。
抬起头来，却发现顾乾安正在看着她。
顾乾安的表情很凝重，看着顾小悠的眼神也带着些许的心疼。
“小悠，你还恨爸爸吗”顾乾安声音有些黯哑，表情期待的看着顾小悠。
顾小悠错开了与顾乾安的视线，垂下目光道“实话吗”
“当然要说实话。”顾乾安说道。
顾小悠弯了弯嘴角“以前是挺恨的，恨你对我妈不好，对我也不管不问”
“那现在呢”顾乾安眼睛里的期许已经表现的很明显。
顾小悠脸上的笑容凝结了，语气也沉了下去“要说一点不恨，那可能是假话。可发生了这么多事，也失去了这么多的挚爱亲人，生命面前，其它的事似乎也就变的无足轻重了，只要还活着，还能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顾乾安沉默了。
许久以后，他才又抬起头来，问道“小悠，你和那个严恒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去世前，非得将博科留给你”
提到严恒白，顾小悠的嘴角自然而然的弯了起来，她低头一边帮顾乾安揉捏着双腿，一边语气淡淡的说道“严恒白是我在英国留学时的男友，我和他在一起三年，我早就跟您说过的，只是您不信而已”
闻言，顾乾安的老脸上有了些许的悔意。
顾小悠没抬头，也知道顾乾安现在一定后悔，笑着说道“不过，您也不必太愧疚，您当时做的也没错，那个时候，严恒白已经放弃了我，而选择了许若淳，我是不该缠着人家的”
看到顾小悠如今能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件事，顾乾安知道，她心里一定是早早的就已经放下了严恒白。
可严恒白是放下了，那厉君寰呢
有关于这个问题，顾乾安没有再继续。
沉默了良久，他从顾小悠的手中接过削好了皮的苹果，语调沉重的说道“小悠，给你姑姑一个自首的机会吧”
顾小悠抬起头来，看着顾乾安，许久也没再说话
顾纯清选择自首的日子是在五天之后，大年初九的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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