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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申氏画师 >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俗话说:红杏出墙,绿意到头。

    屋内幽会的男女纠缠不清,暧昧缠绵。屋外潜伏的女子气得牙关打颤,怒不可遏。都是热火朝天,只是层次不同,温度有异。

    最后烧毁谁,暂不知晓。

    昨夜,孙苓趁黑偷了一个吻,事后担惊受怕。今晨上门探查情况,却发现申画师易妆出门。

    近日,她多灾多难,她独个出门,怎让她放心,故尾随在后。结果发现她与人相约荒僻的小酒馆幽会,你浓我浓。

    咬牙。

    忍了,再忍。

    忍,已无可忍。

    她眼一闭,撞门而入。电光火石之际,她只瞥见/奸/夫的油亮乌黑的发尾,人便被申画师直直扑倒在地。

    孙苓挣扎起身,她要知道对方是何人。

    她未嫁时,她一心绘画,少女懵懂的心思落在高右那,旁人懒得理会。她嫁入元家,像只笼中鸟,无法在空中翱翔。和离后,追求者众,她却不曾与谁亲昵,守着她一向高傲的评语,甚至对高右都是疏离有礼,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

    这样守旧的女子竟然偷偷与人幽会,且亲昵无比,教她最后一点希望都熄灭。毕竟,她能感受到她不排拆自己的亲吻。

    绝望之际,唇上有点温热的触感,痒痒的,像是花瓣拂过。

    她瞪眼,不敢置信。

    这片她渴望许久的脂香正诱惑着她,生嫩的碰触更是致命的诱人,不过是唇贴着唇,却几乎将她整人燃烧起来。

    孙苓脑海中一片空白,绝望瞬间转成希望。她含住那片樱唇,滑嫩娇软,带着甜甜的酒香,使用人迷醉。

    申画师想退开,躲开她的纠缠。

    孙苓反客为主,扣住她的后脑,不让她躲藏,手指揉着她小巧迷人的耳坠,令迷乱中的申画师发出甜美的呻/吟。

    她步步进攻,强迫她张开嘴,长驱直进……

    从窗边逃亡的人早已失去踪影,纵是孙家一流的探子也无法查出她的底细。毕竟是江湖最顶尖的探子,她游走在金都城,真实身份仍是成谜。

    只有刚刚与她碰杯,喝酒的好友申小枝知晓。

    但此刻她却被一团火包围,烧烫着她的身体,她的唇和那颗早已冷却的心……浮浮沉沉,仿佛无法着地。

    地板上纠缠的两人,分不清你我,令人脸红耳热的呼喘在暖阳下煎发……那人的嘴唇像火般烧着,却不在何时渐渐冷却。

    锁住脖子的的双手滑落在地,申小枝怔了一下,悄悄地眯开半只眼,发现身下的女子竟一动不动。

    明明已是高温烧窑,怎一下冷却。

    她捂住急促的心跳,从孙苓身上移开,坐在地上不断喘息。脸上的妆已化,唇又红又肿,衣衫不整,红晕开成一座花园。

    此时她的确有几分偷情的模样。

    因过于惊慌,申小枝只能拿自己作饵。没想到这条大鱼贪心地想将鱼饵拆骨入腹,渣也不剩。

    她忽地忆起孙苓一口倒的传说。

    话说某年,有一名少女不知她是女儿身,爱慕于她,苦思不得,唯有使用古老且传统的方法:生米煮成熟饭。

    酒是永恒的道具。结果孙苓呷了一口便倒下,不醒人事,后被孙家人所救,才没有当上门女婿。

    刚刚她与好友喝了三坛香雪,香雪虽甜,后劲大。不懂酒的人,一喝必醉,连徐有墨刚喝时,也醉过。

    孙苓竟然是喝了她嘴里的酒醉倒!

    “哈哈……”

    面对此情此景,申小枝忍不住仰首大笑。笑毕,她低首喃道:孙苓呀,孙苓,是你自己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不否认每次都被这小女子吻得不能自己。

    只是……

    申小枝不愿细想,站在窗边眺望,只盼那人已安然回家。她,身份特殊,一但被发现,不但身败名裂,更是死路一条。

    损失一个吻,能救好友一命。值得。

    申小枝瞄了眼在地上醉倒的女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理了理妆容,下楼着尘娘请一顶软轿,将她送回孙府。

    尘娘淡定地应下。

    没有追问雅坐的人,亦没有问醉倒的女子。世间的一切人与事仿佛都已她无关,她美丽且温柔的眼眸中没有半点激情。

    轿子抬着那人渐行渐远,已瞧不见了。

    申小枝站在板桥之上迎着扑面而来的春风。脸上的妆容已经抹去,身上还是粗衣麻衫。难得出门,四去转转,她又走进人群。

    城北郊外,北门民有街三巷。

    申小枝停在一家名为《明彩布坊》的小商铺前,店面又窄又旧,门口堆满布匹和杂物,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她缓步入内,店小二眯起眼打量着她,见她粗衣麻衫不值两个钱,便懒得招待,反正也买不起。 m.a

    申小枝行近,从腰间抽出一只木牌,木牌是以最上等的紫檀雕刻,暗藏复杂的花纹,牌上只得一字,:甲。

    店小二一惊,忙鞠身行礼。“客倌,失礼了!老板在后头,请到后院。”

    “嗯!”

    申小枝熟门熟路,越过那一堆杂物,绕到后院。

    布坊的后院与前铺截然不同,院内是奇山异石,陈列整齐有序。布坊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内院才是买卖的场所。

    此处是金都城地下藏品交易场所。

    老板名金,客人称他为老金。

    他名字不详,满脸胡须,寡言少语,年龄约四十上下,没人知道他来历,亦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就是这样一个神秘的男子却是地下藏品之王,经他之手样样是价值千金的珍品,可遇而不可求。

    老金端坐在一尊木造像前。

    前代雕塑艺术瑰丽,饱满,手法圆润,木造像艺术水平达到最高峰,向来是收藏家的至爱。

    木造像多以佛像为主,偶有贵族或平民像散落在各地。

    眼前一尊是贵妇形像,简单的装束却显雍容华贵,腕上戴着翡翠环,一绿一红,竟是实物,经过几百年的洗铅,光华依旧。

    隐隐可见发丝以一枝石榴钿绾起……

    申小枝直觉眼熟,往前一站,老金眼明手快地拉下布帘盖住,使她无法看清。

    “哎哟,老金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瞧一瞧都不行呀?”申小枝说嚷道。

    老金起身,对她说:“物已有主,怕姑娘多惦记。”

    “惦记不好么?或许,我会出更高的价格买下。”

    老金一听,轻摇头。

    他最怕遇到这种重复买卖之事。

    每件商品在他心底都有价,合适就出,不适合暂时留着。坐地起价,有损他商人的名誉和风范。

    知他的脾性,申小枝不敢勉强。“最近,有没有好货?”

    “姑娘不必白跑一趟,老金自会通知姑娘。”老金说,说罢,只见他走向柜台,不知从哪个宝箱里拿出一只小木匣,搁在桌面。

    “这是一对玉石,可作戒面。姑娘可有兴趣?”

    申小枝往前一瞧,匣内躺着两颗一红一青,如指腹般大小的玉石。她拈起其中一颗,借着春阳一瞧,晶莹通透,水色极好。

    她向来只收藏古字画,对宝石的兴趣不大。

    老金为何要她买玉石作戒面?

    她问。

    老金说:“姑娘脸色红润,定是近期有喜事。”

    闻言,申小枝忍不住大笑。“老金你最近缺粮呀?怎说起好话来了!”

    老金一脸认真点头道:“嗯!未到春收,大米贵了点。”

    申小枝以指轻合上木匣,对老金说:“谁知道喜事什么时候来呀,不过呢,难得老金开金口,我要了。过两日,着檀香来取。”

    老金说好,又问:“听闻河东竹林那边走水,你的收藏品没事吧?”

    申小枝一怔,笑答:“老天爷保佑,一切无恙!”

    老金眼眸一沉,微点头,没有再说话。申小枝四处瞧了瞧,没遇到心头好,便告辞了。已近午时,她得赶回家吃饭!

    孙府西厢客房。

    申小枝一入门,便着双儿上饭上菜。张目一瞧,唤住双儿。“我家秀娃最近上哪玩了?怎总不见人影?”

    听说他最近跟孙家老六打得火热,两人形影不离。孙六要教秀娃练武,秀娃要孙六的零嘴,各有所得,皆大欢喜。

    只是吃饭时不见人,倒是少见。

    双儿尴尬一笑。“秀公子在……在主宅。”~

    主宅?!

    申小枝忍住饥饿,撩起裙摆,往孙家主宅走去。这是孙家权力的核心,亦是孙老爷和孙夫人的居所。

    刚和孙家女儿吻得难解难分……她真不想面对她的父母。只是身为人母,秀娃在他们手中,她只能硬着头皮。

    主宅主人们在膳厅。

    刚走近,菜肴的香气缠住她的脚步,肚皮微微颤抖。

    她咽下唾液,忍。

    屋内,一桌佳肴,四人围坐。

    为首是孙老爷,身旁自然是孙夫人,对座是孙六,而她家秀娃竟夹在孙老爷和孙夫人之间,面前的小碗盛满菜,堆成小山。

    只是,小山堆高了,又推平;再堆,马上推平……

    申小枝轻咳一声,入内。

    “打扰各位,我家秀娃多有打扰了,我马上领他回去。”说着,就走到秀娃身后,想抱起孩子。

    有人抢先一步,将埋首啃食的秀娃抱在膝盖上,阻止她的动作。

    孙老爷说:“没有打扰,秀娃吃得好好的,就让他继续吃。瞧他,吃得多有福气啊!”边说手也不曾停,继续将小碗堆成小山。

    从未有人对她说,秀娃是有福气的孩子。在元家,他们说得最多得:这孩子有问题,这孩子有病……

    虽然她知道秀娃是个乖巧又聪明的孩子,只是每每听到旁人批判,咒骂自己的孩子,总是会有些不快。

    她唤:秀娃,我们回去吧!

    可惜忙着吃的娃儿没有空理会自己的母亲。吃,是大事,在吃的面前,一切皆可放下,包括自己的母亲!

    申小枝捂住脸,只好暂时退回客房。她饿得快站不住了,本以为秀娃吃过午膳就回,结果到了晚膳也没见到人影!

    呜……

    她的秀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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