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了很久,直到那种冰凉从筋骨而起,她冷的的不受控制的颤抖,从地上挣扎站站起来,全身僵硬,脱了衣服把湿衣服扔进了篮子里,拿毛巾擦水,擦干净了之后才想起她并未拿睡衣,里面也没有浴袍,干脆就拿一个浴巾包着。
出去。
卧室里并没有开灯,打开门的一刹那,浴室的灯光一洒而来,照亮了她红成一片的脚踝,以及剪影中她窈窕的身影,关上门,灯光又暗下去,一室寂静而黑暗。
她头发湿润,便去了阳台,吹吹风,哪怕是一个人在卧室,她也不想因为疼痛而露出狼狈的那一面,尽量让走姿正常,浴巾很短。
她打开阳台的门,一股燥热的风迎面吹过来时,打火机的声音同时响起。
啪。
伴随着一束湛蓝色的光。
她一惊。
她并非没有警觉的人,只是心烦意乱、心神不宁便没有发觉这屋里还有第二个人。
烟味窜了过来,飘在鼻尖带着陌生的触感,她极少闻到烟味,司御并不抽。
她回头。
卧室里漆黑不见五指,打火机点燃了烟,使命也已经完成,暗了下去,只有烟头的光猩红猩红,似浓墨之中那一抹逼人的朱砂。
她没动。
他来了,她心中愈是翻滚。
她还是打开了阳台的门,走出去,又把门关上,关到一半受到了阻力,一只男人的手阻止了她。
他已逼近,就在她的眼前。
花辞只看了一眼,他的手中还有那根烟,潇洒的夹在他修长的手指当中,有几分不羁。
她缩回视线,后退,坐去躺椅。
才刚刚落地,一股大力把她拉起,接着他坐下,扣着她的腰,她落入了他的腿上。
她起身。
他不许。
这般撕扯,对两人来说都不好。
花辞扭头,纤白的手指扯着他的衣服,声声似寒水自悬崖而下,“不是陪秦菲儿么,来这做什么!”
“她不是被你打了一顿么,正在疗伤。”司御扔了烟,带着烟草味的手指拂着她的肩头。
花辞盯着他的脸庞,“你贱不贱——”
司御手一停。
侧眸,目光对上她的眼晴,阳台的光很虚,偏偏这双眼晴就像是月色之下的湖泊,带着清冷的余晖,这般生动。
他的手挪过来两指捏着她的下巴,气息渐渐变沉,“人的本质就是贱,如我,如你。”
花辞全身肌肉一紧。
她紧绷着,抓紧浴巾,“不如去找秦菲儿好了,你、手拿开!”
他靠近她,嗜人的呼吸洒在她的肩膀上,如丝肉刹那进入了骨血,他握紧了她的浴巾,声音魔魅,“既然奶昔不是我女儿,那就给我生一个,就当,我的精神赔偿。”
花辞全身力气都在手上,她不想让他扯浴巾,可一双手都抵不过他一只手的力道。
“我不会给你生孩子,司御,你走……”
他的头猛然倾过来。
两人挣扎间,她包着的头发散开,如一把扇子扑开散落在背,黑与白的相融,视线上已是巅峰。
“司御……”从唇间崩出这两个字,比这清风冷、比这夜晚色泽浓郁、比山峦深海怨气更深。
司御抓着她的手,放在她的身后,把她拦腰一抱进了卧室。
男女力量的悬殊,女方永远是占据下方。
她如大海一栗,渺小无力,又悲痛怨恨。
她曾恨母亲,小时那么对她,让她始终没有活力,死气沉沉。
长大后,她比一般人面要的更少,名利金钱地位她都不想,只是一个普通的二人生活。
但她从来不恨花绝,哪怕是他杀了她的母亲,她也没有恨过。
现在——
这种浓烈的在胸口冲撞的、几乎要把她撕裂的感觉是她对母亲都没有过的。
恨,这么深邃。
也恨自己。
第一次,对花绝,爱而不得。
第二次,对他,退而不舍。
“别乱动。”他附在她的耳边,嗓音深浓而低哑。
她不会其它女人一起要同一个男人。
她绝对不要!
推着他,侧身,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一个盒子,打开,倒一把塞进嘴里。
盒子被夺走,里面的药洒满了床。
同时,开了灯。
她身上没有遮拦,她捏着被子,喘着气。
司御看到了药瓶。
这种药他再熟悉不过,曾经他喝了四年,安眠药。
顿时,野兽自眸间出没,他寒声:“吃了多少?”
花辞倒了下去——
她似是在妥协。
无所谓。
想上就上好了。
药瓶砰的一声被扔到了地上,司御随之下床,把她板过来,正面朝上,他像是已发狂的狼,“为什么吃安眠药!”
花辞幽幽的看着他,“等我死了,你在开始。”
“花辞!”司御咬牙吐出这两个字,他张开五指,手指上青筋暴起,“如果我要你,你岂能守到现在!”
在阳台她就已经失守!
“我不会跟你做。”花辞语气冷如霜,手死死的抓着被褥,“我不想看见你。”
司御一把掐上了她的脖子,他瞳仁突出:“不想看到我你也得看,我再问你一遍,你吃了多少药进去!”每一字都那么用力!
“我、不、知、道。”花辞回。
司御盯着她的眼晴,霎时像飞沙走石,像世界毁灭,他手指用力,恨不得就这么掐死她!
可转瞬,又徒然松开!
连着被单把她卷起,打横一抱,下了楼。
“大少。”金雨道。
“去备车,速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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