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惠姝见此情景,袖下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
“道长,什么叫极阳体?”
戚芸左右一扫见没人开口,于是自己提了问题。
没想到老道一听她问,立刻迅速地转头朝向她,兴奋得胡须都快翘起来了:“所谓极阳体呢,就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体质。人身即阴阳,阳化气,阴成形,阴阳交融不可分离。可以说世间没有纯阴,也没有纯阳。但阴魂身为至阴之物,若不入轮回,必然需要大量阳气以维持形体。”
说着他看了一眼惠姝,女鬼在老道的视线下不由浑身一颤。
“拥有极阳体的人自身的阳气未必多么旺盛,但他们却可以始终将阴阳调和到一个精妙的平衡中,这种调和并非有意,而是与生俱来的。对于阴魂来说,这样的活人简直就是极品补药。”
“还不是一次性的对吧。”戚芸接话道,老道点了点头:“就是这么回事儿。”
得到肯定以后她暗自感叹果然“主角”就是不一般,这么稀缺的体质都让安幼舆碰上了。而安幼舆本人也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一声巨响和惨叫把他拉回现实。
原来惠姝心知不是对手,想伺机逃跑,可老道也不是一般的道士,怎么可能放她逃走,手指一掐诀,戚芸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惠姝就像被大锤击中一般弹飞出去。
哇,这老道真是丝毫没有惜香怜玉的意思,戚芸看着被打飞的惠姝想。虽然换成她也不会就是了。
“道长。”
刚才一直沉默的安幼舆忽然出声,花姑和戚芸都把视线移到他身上。
“你放心,她的爽灵已被我封住,伤不了你。”老道以为他害怕,开口解释。
安幼舆却摇头:“道长,我想再和她说几句话。”
老道没回答,算是默认,于是他慢慢朝倒地的惠姝走去。花姑的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见他靠近惠姝,急忙也跟着走过去。戚芸本来扶着她,这一动唯恐她扯着伤处,连说几句“慢点”。
花姑的血已经止住,戚芸索性按住她让她别乱动,然后略带八卦地问:
“你说安公子难道真的对惠姝有情啊?”
“我不知道。”花姑很实诚地摇摇头,然后说:“但我觉得不像。”
惠姝抬头看着走近的男人,自嘲地笑道:“公子若是来落井下石,还请尽快,赶在我魂飞魄散之前。只恨大仇未报......”眼里的怨恨不甘浓稠欲滴,令人视之心寒。
安幼舆神色复杂,凝重地接受了这双怨怼的眼睛,然后开口说:
“我一早就说过,姑娘有冤屈,我可以替你申辩,只是不要害人。姑娘一心复仇以至于蒙蔽了双眼,可否知道其实很多人并不如你想的那般看你?”
惠姝的瞳孔因讶异而扩大,她不堪忍受周遭流言而自缢,从未想过其他的声音。
“贾府之外的众多百姓,都在同情你的遭遇,大家都长了眼睛,都知道惠姝姑娘有冤。”
戚芸也点点头,那次她和花姑询问村民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和那个村妇一样对惠姝的死感到惋惜。”(m.a
“不过,我也会尽力的。”
“你会的。”
戚芸正低头观察自己的鞋子,忽然感到头顶一阵温暖,有只手盖上了她的脑袋。抬头一看,柳易微笑着看她,眼里仿佛有万丈星辰......她赶紧压下自己冒出来的花痴,往旁边挪了一点,皱眉看着柳易:
“柳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我貌美如花也不能这样。”
所以说为什么要突然摸头,戚芸有点莫名。总不能是像电视剧里那样觉得我可爱吧,想着想着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有点莫名的不止她一个,柳易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摸她的头,不过他不会对这种感觉进行深究,只是眼里的笑意更浓。听戚芸自夸,他也顺口接道:
“戚姑娘沉鱼落雁之姿,在下只是表达仰慕。”
“我对你说瞎话的本事也挺仰慕。”
戚芸脸上也挂了微笑,又说:“不过接下来他们想怎样我是不会再管了。”
“戚姑娘不在泽谷多留几日?”柳易又开始摇扇子。
“唉,如果可以,我是很想多留几天,”戚芸叹气,“我还得去接葛雀,那家伙留在薄山也不知怎样了,以他那胆子,说不定还会被吓得哭鼻子。”
这时房内花姑和安幼舆终于推完了,她见是花姑扶着安幼舆,就知道安幼舆拗不过她。
“早去早回啊。”
戚芸目送他们消失在视线里,然后刚迈开步子就被柳易叫住:
“戚姑娘,上回你似乎还欠我一个要求。”
“嗯?是哦。”他说的应该是妖集时救下自己的事。戚芸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提起,不过她也没有逃避的想法,于是问道:
“柳公子现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很简单。”柳易依然笑得十分明朗,“如你所见,这座宅邸房间甚多,而居住的小妖又太少,所以很多地方需要清扫。”
“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把这房子打扫一遍?”
柳易点头:“正是。”
“这......”戚芸有点踌躇,“条件可否放宽一些,比如等我把葛雀接来。”她自我安慰起码没让你卖命什么的,打扫而已嘛,多个人多份力量。”
“可这宅邸急需清扫。”
“不急这一时啊,俗话说慢工出细活,何况我在这里时刻牵挂着我的小伙计,会影响工作效率的。”
看她这副据理力争的样子,柳易的心情又愉悦了些。
“有别的选择吗?”戚芸说了半天,他也不为所动,她只好放弃般地随口一问,柳易却接到:
“有啊。”
戚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人的脸是放电影的吗说变就变?
“最近新得一坛烈酒,不知戚姑娘愿不愿意替我尝尝。”
“尝酒?”
“是。天风楼新酿,号称三杯不下桌。”
“那你自己怎么不尝?”戚芸疑惑,这回真搞不懂他的想法。
“我喝多少都不会醉。所以想看看这烈酒是不是真有那么烈。”
......
戚芸眯着眼睛看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原因,但他一直是那笑眯眯的样子,最后还是戚芸败下阵来:
“好吧。”
尝个酒而已,怎么着也比打扫这里轻松多了吧。不过她怀疑柳易根本只是在没事找事,也对,像他这种大妖又怎么会需要她的帮忙。
跟着柳易到了另一边大概是客厅的地方,戚芸一踏进门槛就看见桌上放着一坛酒。酒坛子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精致。总之平平无奇,只在中央贴着“三杯倒”。
“名字倒是直白。”她评价了一句。
柳易亲自拿起旁边放着的酒杯为她倒了一杯酒,然后微笑道:
“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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