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上一刻还在家和别人说着话，下一瞬就已经穿越时间空间顶替进某一个碎片。
根据以往的情况，他和白玉堂还以为是天道有意识避开他人，只挑了他二人独处的时间让他们去回收碎片，如今看来这条结论要被推翻了。
展昭并没意识到，其实以前在家里的很多次，也并非只有他和白玉堂两人独处，曾有几次，商风忆巽在侧，只是他们存在的时间太久又太自然，叫这俩上古大神有志一同的突发了选择性失忆症。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展昭思量着自己的这个身份，有点头疼。
展昭记得，自己并不是第一次到民国，远的不说，近一点的古清生和李瑞成都是民国的，只是这俩，后者是叫他走成了玄幻路线无关政治，前者，却是和现在的身份不说立场相反，却也并不如何亲善。
这一次，他的身份，是一个坚定的共丨产丨党丨人，隶属新四军，是江南独立大队的队长，也是新四军飓风挺进队队长。
这么说或许并不十分准确，因为此时此刻，飓风挺进队尚在筹备之中，或许在此时加上未来二字会更加贴切？
说实话，展昭并不喜欢这个时代。
身为人皇伏羲，他更希望看到这片华夏大地上的居民安居乐业其乐融融，他希望看到的是繁华平和，而非这满目疮痍人心惶惶遍野饿殍。
但，生逢此世，没得选择。
展昭揉揉额角，整理了一下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最近刚刚吸收进队伍的那个梅氏药厂的二女儿梅云，刨掉在原著中会成为自己妻子的部分之外，其实很大意义上是个好苗子，性情里的坚毅和在上海滩上层社会摸爬滚打出的刻在骨子里的属于商人的那么点儿圆滑机警，其实更适合敌后战区，这是个干卧底干特工的好苗子。
尽管这苗子如今还只是块儿璞玉，但是这丫头既然有往前冲的心，他就不介意认真教导，送她一把。
只是，这样的人才，在这样的时代，便注定不能用温和的方式打磨了。
这小丫头窝在团里当个随军护士，委实有些屈才，但是这护士身份也有好处，或许可以善加利用一下。
展昭从床上坐起身，伸手抚摩着枕边的军帽，一点点定下了计划。
至于白玉堂，他并不急着找。
旁的不说，那家伙反正不会是汉奸，更不会那么容易死，以后早晚会战场相见，又何必着急？都是江湖中人，这血与火中搏杀的日子，尽管并非他所喜，却并不会有什么不适。
但若换在了那耗子身上，可就说不准会不会叫他如鱼得水，吃煞气吃到饱了。
而白玉堂此时，却远没有展昭想的那么乐观。
这辈子这个身份，实在是……
他的碎片到底是招惹了什么，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身入青天白日旗心向五角星，一个个的全是初期为党丨国奋不顾身，后期和平转化成红心五角星。
这次白玉堂的身份，是国丨民丨党高级将领陈明仁，此时正是桂南战场前线，炮火初息。
虽取得昆仑关大捷，但是所有人的精神仍旧高度紧张。
这场战役固然是打赢了，但是武器物资不提，人员伤亡仍旧惨重。
他之前是在会议上忽然两眼一黑就倒了下来，而在他之前，第五军军长杜聿明已经因为高度的精神紧张外加受伤失血先一步躺倒在了床上，就在他这个帐篷里一帘之隔的地方。
白玉堂有点心累。
那次成为杜聿明的时候，是他往来诸多时空的过程中心理负担最重的一次。现在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见缅甸战场上自己的兵含泪毁掉军械的场面。
而那时候，常常与他共进退的，便是这个陈明仁，无论是此次桂南会战，还是后来深入缅甸，乃至建国后，他们两个守在大陆的转变人士，也都是少见的能知音之人。
毕竟，他们一起经历的太多。
看着这身衣服，抚摸着这顶军帽，手指勾勒着上面的青天白日徽章，身为杜聿明时候的那种心情和状态就自然而然地浮了出来。
白玉堂甩甩头，努力甩掉这种情绪。
毕竟，这一次，他不是杜聿明，杜聿明睡他隔壁，他是陈明仁。
这一次，他参与的很早，不是什么都无力转变的最后关头，他还有机会。
只是不知猫儿这次会是什么阵营，他对他的阵营又是否能报有这般浓烈的感情。若是真的不慎对立，那么此次，请容他为他所归属的阵营，搏一次乾坤倒转。
只不知，那猫，会不会原谅他。
时值公元1940年春，一月末。
昆仑关大捷的消息传遍国内，一时之间无论是国丨民丨党还是共丨产丨党都为之精神一振。
这次胜利迫使日军不得不改变对广东大部分的作战方针，实在是太过及时，太过有力，也在这战时，太过振奋人心。
这是一次正面战场的胜利，尽管也有牺牲，却都不及这胜利本身来得重要。 m.a
此役结束后，陈明仁和杜聿明驻扎在桂南清扫战场，休养生息，直到两个多月后，3月底，自南京传来了一条消息。
汪精卫联合日本人，成立了汪伪国民政府，做了日本人的走狗，撑起了这么个傀儡政权。
杜聿明听到消息差点没气昏过去。
他们在前线拼死拼活，就为了把日本狗打出中国，好嘛，后院失火，有人心甘情愿去给日本狗当了狗！
白玉堂一早对这段历史有些了解，所以并没有昏过去，只是事到临头之时，还是很想崩了那混球。
多少战士的血肉，因为这一步臭棋，白白烂在了地里。又将有多少战时在这敌占区潜伏，因为这些汉奸而死在中国人手里。
日本狗这一招以华制华，着实阴险。无论是此时的汪伪政府还是早几年就在东三省成立的伪满洲国，这做法都叫人恶心到了骨头里。
不愿意正面厮杀，还顾及国际声望，弄这虚伪的名头玩儿一些阴险的文化侵袭，日本一向如此，无论明清时期抑或二战后的现代，日本军方官方的这一套路，从未有所变化。
真是恶心。
若不是这世界基石尚且不算很稳，他真是灭了这个国家的心都有。
展昭看着手上的电报，再看看一边儿站着的梅云那一脸正直却总往这飘的眼神，把电报递过去，“一大批汉奸出现了，自己看吧。”
梅云接过电报，眼睛一扫，激动的差点要把电报撕了。
“我们以后的任务将更加艰难，我们在的虽非上海市中心，但是这上海滩毕竟是鱼龙混杂之地，商业繁华，租界又多，必定是日本人势力渗透的重中之重，敌占区的任务，以后会因为这个新势力的加入变得越来越危险。”
“任务能有什么变化，不还是打仗救伤员弄药么，队长放心，有我在一天，这儿的药品，我梅家肯定供应上。”
“敌占区的任务，还有一个以前你基本没接触过的方向。”
“队长你这可不对啊！说好了当我老师的怎么还带藏私的！”
“以前你接触太危险，可是以后，你很可能会接到上面的任务，所以我此前有些教学里已经有些相关的东西，只是想着循序渐进，还没涉及太多，以后这段时间你在这方面的训练会有所增加。”
“哎呀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呀？”
“你来说说，据你所知，我们的情报，一般有哪几种来源？”
“第一个肯定是上面的消息，第二个就是报纸，嗯还有一些坊间小道消息，啊对了，还有线人提供的信息。”
“线人分几种呢？”
“嗯，有些消息贩子，花钱买的，还有我们自己人潜伏到地方势力中获取机密送出来——”梅云忽然停止了自己走来走去卖弄的表情，“队长你是说我很有可能会接到潜伏任务？！”
“答对。”
梅云站在那，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个任务其实非常磨练心智，也十分危险，你还是个孩子，我是不希望你会接到这种任务的，但是你的身份，上面是知道的，一旦有伪装任务，这任务落到你头上的可能性相当之大。”
“可是我不想——”
“真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命令，容不得你想不想。所以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其实有两条路。第一条，所有教学到此为止，你脱离队伍，那些本事在身，即使在这乱世你也能生存下去。第二条，从明天开始，所有课程全部更改，你的训练强度将会是你预料之外的大，这其中还有许多你或许完全不能接受的训练，可能会打碎你的自尊，甚至伤害你的人格。”
展昭看着梅云，“我给你一天的时间选择，明天早上，如果你还出现在了这间屋子里，我就视为你已经选了第二条路，以后除非是死，不然就再也不可能在战争彻底结束前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如果你选了第一条路，就趁夜离开吧，我会交代好巡逻兵，让他们当做看不见你的。”
梅云站在原地，咬着唇，久久不语。
“你去吧，这都下午了，好好想想，这个决定，很可能是你以后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不可草率，不要赌气，为你自己的未来，好好想一想。”
展昭说完，低了头继续工作，过会儿再抬头的时候，小丫头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展昭放下笔，仰头靠在椅背上，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他在说那些话之前，就已经知道那丫头会选择什么样的路，而以那丫头的傲气，定不愿巡逻兵知道她做了个逃兵。梅云素来傲气，一生堂堂正正，如此虽是说给她选择，实际上，给她的从最初就只有那一条路。
她知道的事情太多，若是离开，自己这个基地的所有信息都有可能暴露，无论是他，还是这一团将士，都赌不起。
所以，梅云的性子注定了她只会选第二条路，而即便她真的选了第一条路，她也不会获得什么未来。
要么现在死于他枪口之下，要么将来死于任务之中。
即将背负上潜伏任务之人，何谈将来？莫谈将来。
第二天一早，猫崽子没有在办公室等到梅云。
传了巡逻兵，也说没见过那丫头。
那么，那丫头人呢？
人间蒸发了？
猫崽子忧心忡忡跑去那丫头门口刚要砸门，就赶上那门从里面拉开，那丫头一头乱毛就冲出了门，一面冲还一面喊，“啊啊啊迟到了不会被队长当成我跑了吧！！！”
猫崽子一头黑线的伸手拖住那丫头后衣领把人拖回来，“你看看你这什么样子！有没有点梅家人的气质！赶紧去洗干净收拾好了再出来见人！你这毛毛躁躁的能做成什么！”
“啊啊啊队长我这不是怕你误会了吗！”
“赶紧去收拾好再来见我！”
一刻钟后，凌永达的办公室。
猫崽子看着面前这个一身军装干干净净的丫头，认认真真地做出确认，“你想好了？”
“这世道，是个中国人就该为国家出力，我以前因为是个女人，能干的事情不多，上场打仗就算枪法已经练得还行，那些男兵也不放我上去就把我当医务人员，这回有个我能做的任务，我不能跑，这关头跑了，太给中国人丢脸了。”
“若只是因为丢脸，你大可走，因为此后的训练里，脸这个东西，你估计是留不住了。”
“队长，这什么任务啊难道还要毁容？！”
“不是毁容。我只问你，真想好了？”
“想好了！”
“好，那以后，就没有你后悔的机会了。”
两个月以后，上海汪伪特务组织76号第二小队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被人灭队，凶手不明。
同月，日本驻上海的一位上尉及一名中校遭遇伏击，凶手不明。
日本特高课震怒，追究汪伪政府及76号的责任，严厉批评了汪伪政府的不作为。
次月，也就是当年6月，原本与日本人合作的张氏医药遭遇袭击，全家一个没留，全和药铺一起化作了灰烬。
同月，汪伪政府官员拜访梅雨亭，提出时任上海分局的局长乃是海外归国的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正与待字闺中的梅云郎才女貌，特来下聘。
说白了，就是盯上了梅家的药厂。
梅雨亭当然拒绝，而梅家小姐梅云，却在其后的一个月中频频“偶遇”这位“青年才俊”，而且这位青年才俊的同事沈子鹤，因与梅兰有旧，不久后就抱得美人归，成为了梅云的姐夫。
这事情给了日本人莫大的信心，他们以为一个沈子鹤足够拿下梅家，却没想到，梅雨亭以古训为由，令女儿带了些家产跟着沈子鹤出去自立门户，日本人只能继续把目光落在了梅云身上。
这是梅家最后一个女儿，如果再把她撵出去了，梅家就彻底没了继承人，这是很危险的事，梅雨亭不会这么做。
可他们没想到，这梅云并不拒绝那位青年才俊的追求，也不曾躲避那些暧昧，只是一旦谈及结婚，便一脸娇羞地跑走，每每如此，导致那位青年才俊着急之下直接上门提亲，却被梅老头派了家丁打了出去。
而就在这事发生不久之后，有一位名为林达的归国才俊抵达上海，梅云分分钟与人订婚，日本人这才意识到，原来那位汪伪政府的负责人，是被这丫头当了备胎。
这条路已经行不通，日本人狠狠心决定来硬的，却不防特高课受袭，一时无暇他顾。
而率队袭击了特高课的白玉堂并不知道，就在上海这地界儿，他和他家猫擦肩而过，下次见面，却是正面为敌，十分尴尬。
梅云在上海的潜伏，前后足有四年余，直到日本投降，汪伪政府解散，梅云才回到了独立大队，和她的“丈夫”“琳达”一起，凯旋而归。
当然，这个琳达就是展昭，也就是凌永达。
原本的凌永达就是知识分子出身，书卷气浓厚，猫崽子的语言和经济学方面的能力为上层所知，所以为了策应梅云，干脆就派了他两人一起执行这一次的任务。
而因为有展昭这么个武力开挂的存在，梅云有两次差点被76号和日本人干掉，都死里逃生，而且那些抓到她把柄的追杀人员全部死了一个活口没留。
从上古洪荒厮杀立身的伏羲在必要的时候杀伐果断，绝不会因为一时心软埋下不必要的祸患。
送走了日本人，接下来的，也就是展昭最不希望面对的，那一场内战。
日本人都走了，还自己人打自己人，这是他在感情上最难以接受的一段历史。
然而，此刻的形势，注定天无二日，胜者为王。
这么多年的钢索上生活，猫崽子对这个身份这个党派这个信仰都已经很有代入感，如此，也只能走这条争夺之路。
只希望以后，那十年浩劫，能够得以避免。
凌永达这个人的寿命原本应该止步在抗战胜利前，如今多余的时光已经有些碍了此界天道，只是展昭一时也没找到好的法子离开，又不愿意因战败而死，就这么磕磕绊绊的拖了下来。
一年后，红军形势并不看好，国军装备还是比较高级，正面战场红军赢面极小，而游击地雷那些法子，很多士兵还不愿意对同为中国人的国军下手。
毕竟一起打小日本那么多年，生死之间建立的感情虽是分属不同阵营但到底也算结下了。如今叫他们拿着刀对着曾经并肩的兄弟，无论是哪边的士兵，都觉得束手束脚。
也就在这个时候，江南独立大队获得新任务，要去截杀南下的名为“因罪赋闲”实为领了蒋丨介丨石命令突袭江南的一支队伍。
命令里说，如果不能拦住或策反这位将领所带的队伍，恐江南失守，届时提头来见。
这位因罪赋闲的，正是此前任国丨民丨党第七兵团中将司令官的陈明仁。
展昭此时只知道陈明仁是领导过昆仑关大捷参与过缅甸战场的高级将领，并没想到，他在战场上，会遇见这样的情况。
两人实在太过熟悉，只一个照面，便足以确定对方身份。
只是也因为太过熟悉，这一个照面过后，两人便知道，这一世，两人的分属阵营，已经影响了这一世的他们的信仰。
虽说这信仰，初时都是为了这国家安康百姓安乐天下安定，但是如今，已经注定不能共存。
特殊的国情，特殊的政治环境，特殊的大背景。
这两条龙，注定，一个要咬死另一个，方能真正跃了龙门，掌握这国家未来的方向。
这一次，哪怕明明知道历史，白玉堂仍旧不愿退。
展昭却在此刻，感受到了这个身体天命已至。
莫非是天意。
两军阵前，这般时机……罢，自己的信仰还有徒弟继承，便是天命到了，和白耗子的博弈也并未终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便就容他任性一次，以己为棋，走出这布局的第一步，剩下的……便就交给那个自己养了这么些年的徒弟了！
于是展昭一脸微笑，从容走上两军阵前，还丢了枪，表示自己没有威胁。
白玉堂一头雾水，看着伸臂过来拥抱自己的猫崽子，虽觉得不对，但还是本能地把人揽入怀中，任由那猫握住自己持枪的手——
“砰！”
跟这声枪响同时响起的，还有展昭在他耳边说的那一句——
“我等你告诉我结局。”
白玉堂觉得眼前有些晃动，视野内什么都看不分明，好似过了很久，但实际上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怀里的那身体无力的往下滑去，他伸手揽住，却摸了一手的血。
“队长！”
“队长！”
“混蛋，你怎么敢！队长！”
事发突然，对面的红丨军红了眼的往上冲，国军士兵架了枪，毕竟理亏，却只往那些红军脚前的地面处打，试图拦住他们的脚步。
白玉堂有些慌，他看着怀里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和那渐渐停止的心跳，摸着那逐渐无力的脉搏，感受着握着自己拿枪的手的那只手，从自己的手上缓缓滑落，只觉得世界都是灰的。
直到对方的队伍冲上，那个女人从他怀里把人抢走，白玉堂带着怒火抬头，那女人红着一双眼睛，丝毫不惧，他看着那女人，忽然明白自家猫这次干了什么蠢事。
而他偏偏，还就栽在这蠢猫的局里了。
其实何必呢，尽管这一世他想坚守一次信仰，为了自己身为杜聿明时候未竟的执念，可是这一切在他白玉堂眼中，远不如那只猫来得重要。
那猫明明知道的，却还敢用这种方法算计他，叫他真真正正又痛了一遭，也叫他输了这一步。
那猫自己身死，必有后招，而若他没有猜错，这个女孩子便是他的后招，但今日于情于理，甚至只是因为他此刻的心绪，他便无法留下这女人的命。
这一步，是他输了。
这猫素来不喜算计却偏偏直觉惊人，看着这猫一脸纯良的黑别人多少次了，自己居然不但不长记性还中了招，真是……
只是这猫这次也太豁出去，居然以命布局，待回去，定要好好教育，叫他绝不敢再如此以自己生命儿戏！
展昭睁开眼睛的时候，是笑着的。
就是类似于猫咪偷吃了什么东西的那种笑，直接把还在屋子里的那几个孩子给吓得以为是饭出了什么问题。
而几乎同时，白玉堂拖着那猫后衣领一甩，直接将人抱到怀里奔上楼，狠狠关上了卧室门。
几个刚刚还在争宠的孩子们面面相觑，完全不懂怎么地上冒了个法阵又散去，这俩家长就这么大反应，明明刚刚起床才吃早餐，就又回了卧室，这样真的好嘛？会不会太上火了？
这些孩子们并不知道，屋里，是一副什么样的惨烈战况，而猫崽子，又遭受了什么样激烈的教育。
孩子们看到的，只是这卧室门，一直过了足有半日，才再度打开，而两人的眼眶都有些发红，却是原因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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