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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学园物语 > 第448章 第一章 血色收割地 (1)
    白梦堡遭受魔法师的恶灵袭击导致大规模人口失踪的意外灾难对学园大多数师生而言仍然扑朔迷离。

    从火坟中冒出来的怪物呈现破蛹而出的迟缓呆滞,众人待在望楼上焦急地观望着异形生态,琥珀的冰结界或怀特温的魔力使天气转为酷寒。

    最后一批院生与两名高中生自愿困在白梦堡中侦查,并与外界断绝联系已经进入第八天,就事实来说,他们支撑了比想象中还要久的的时间,但也付出超乎预期的惨痛代价。

    本该率领众人的时川浪游,却率先成为怀特温明显宣战的牺牲品,逆刃为了保护他的尸身,琥珀则矢志闭锁洛歌斯学院里肆虐的火坟怪物而发动寒冰大狱的结界,两人不得不放弃战斗。

    剩下的魔法环境对死守白梦堡的队伍而言却更加恶劣,白羽与其他学长几乎无法找到能听从号令的精灵元素来操作熟悉的魔法。

    「可恶!那些怪物到底怎么钻出那么多只?」妖望着源源不绝冒出来的异形。

    光从视觉上就形成庞大的心理压力,那些怪物偶尔活动,有的又干脆趴着不动,古堡里的人类看起来像是喂食幼雏的饵料。

    「怀特温早年在自家领地进行的魔法实验产品,里面极可能包含藉由巫魔技巧和未知条件构成的亚生物异形。」火坟怪物群在萨珈和藻的意见交流下给出初步分析。

    「这些异形外观千奇百怪,属性、能力和习性也格外危险未知。出现将近三天都还没攻击城堡,可能只是怀特温想保护城堡的完整性,还是绝对不能大意。」对异种生物抱持研究热情的藻说。

    「待在城堡里还可能苟延残喘,想通过那些异形的包围肯定会引来血腥围攻,而且琥珀的寒冰大狱也封锁所有退路,我们现在的情况只能等待外部救援。」

    「简直就像孤岛一样。」破流趴在望楼护栏旁感慨。

    「这些怪物出自于魔法的真正代言者怀特温大公爵手里的创作品,不仅数量出奇夸张,恐怕质也相当不易对付,因此琥珀的先见之明很正确。」因怀特温复活出没,自愿放弃公爵称号的资深学长萨珈道,他也是院内公认研究怀特温的专家,在这次学园魔法战争中同具备顾问的重要价值。

    藻沉重地补充:「这些亚生物异形一旦分散开来,按照目前观测到的行动力推算,受害的不会只有学园,还会波及其他城市。怀特温的造物绝非一般武装警察能应付,恐怕能打击异种生物的科技装备也会轻易被这种怪物身上的能量瘫痪。那不是自然力,但却是会连魔法和科技的自然力一起扭曲分解的负面力量。」

    「即使琥珀学长用结界阻挡怪物扩散以及被人目击,异形的存在恐怕纸包不住火。」白羽曾留意过,世界戏徒在艾杰利学园散播生物毒品,而后又在中央星城制造的感染灾难,许多学园学生也曾了受害家属,大家对异种生物的危机的确变得很敏感。

    「琥珀担心的正是这件事,学园最好趁那些想趁乱纵火的家伙全被吸引来之前扑灭火势。倘若将这些魔兽视为怀特温力量的示威展现,很可能导致信奉邪恶并被艾杰利学园主导的魔法体系与现实社会压迫驱逐的术士崇拜者群聚追随怀特温,加入使怀特温完全复活的生力军中。」深晓耸耸肩道。

    御术师的计算必须更深远,迄今分散大陆各地,不认同艾杰利对魔法使用的规范方针,古往今来起过冲突或被制裁的魔法族群,以及本来就和西北世界没有交集的其他术士,或其他原本和学园不敌对,但是会倾向支持怀特温的零散势力。

    飞翼家族不只掌握了庞大技术与知识宝库,对人性黑暗面的理解也相当透澈,无论任何时代都有被打压的异端声音,以及压抑在血脉深处泊泊流动的野心。

    这是为何长达千年岁月间,魔法种子大都会经过特殊教育予以驯化的理由,「协会」会选择建立教育组织作为现世的接点?赋予拥有魔法天赋的学徒正当地位和自信,从而使他们站在学园这方,起到一定程度的安抚和教育作用。

    虽然只是比琥珀稍慢一点,但院生基本上都能推理到上述的想法,进而支持琥珀发动寒冰大狱防范魔法纷争扩大的风险。

    「学园目前运作层面很可能就是以预防角度在拉出真正的防火圈,范围视怀特温展现出的威胁性,有可能必须是归属在艾杰利学园名义下的全部土地。」那可是有第五支柱地之说的广大区域。

    「就算对馆长而言这些怪物单一来看只是杂兵,但馆长总共不过只有九个,能参与实战而不留下严重后遗症的又更加稀少。把各种牵制战斗条件加入计算,其实馆长根本不太可能参加大范围对战,倘若在战斗中被怀特温发现自身能力的弱点,那更是得不偿失。」萨珈对他们学院的未来持悲观看法,全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无法直言,但那却是血淋淋的事实──黄金时代之后,现代的魔法用户和当时的平均水平,断层实在太大了,就算付出再多代价都无法填补,何况是面对当时就已站在顶点的魔法师恶灵?

    「喂喂,深晓学长,异形走过来了,我没看错,真的朝白梦堡过来了呜啦啊啊啊!」妖瞪着望楼下方的怪物动向,头皮发麻大叫。

    「妖,别叫了,我有眼睛。」深晓仍坐在栏杆上无奈地说。

    「那个谁谁不是说过怀特温不会攻击自己的主堡吗?」现在半点都不像「不会攻击」的样子!

    「所以说,随着战况变化也要修正推测,别忘了,主堡历经一千五百年间的多次改建还有御术师和学园隐密作业的封印行动,现在已经很难看出原貌了。」幻法士没好气地解释。

    难道这么基本的问题这些小鬼都没想到吗?

    「虽然我们习惯叫这里白梦堡,可是基本上不论建筑或用途都是洛歌斯学院哦!」

    「所以说当初大法师们到底怎么搞的?连地底下埋了这么多怪物都找不出来!」原来他们从小到大都住在这些怪物上面?妖鸡皮疙瘩掉满地。

    「这些异形深深沉睡在水脉更下方的地方,所以倘若要唤醒它们则必须先烧干水脉,而且亚生物的沉睡是怀特温亲手下的封印,只有他能解开。不管前辈知不知情,他们在无法处理或探测的情况下恐怕只能把自己的封印放在土地浅层而已。」

    深晓望了一眼破流。夏族公主是水脉的契约者,对于相当自己一部分精神的水脉被毁坏,痛苦与愤怒势必更剧烈。

    「深晓,现在怎么办?要打吗?」初步而言,萨珈还未想过死在这群怪物爪牙之下,毕竟他们就算对怀特温没有胜算,基于自傲也不觉得自己会在第一波攻击中就殒命。

    「现在可是在琥珀的结界内,没地方躲了,动手。」幻法士干脆地说。

    众人正摩拳擦掌打算来个热身运动,深晓又加了但书:「然而,不能用元素魔法,也不能以物理攻击。我示范给你们看吧!」

    第一头走向白梦堡的亚生物异形高举爪子即将挥击,幻法士指间凝聚出樱花色光针,光针骤然射出,正中巨兽的前额、右腰和手脚关节,怪物发出怒吼声,戏剧性地向后倒下。

    「这些亚生物拥有快速再生复活的特性,按照你们的战斗方式马上会耗尽魔力。」

    御术师魔力耗尽后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法术效果解除,术者处于无防备的状态下,相当易受伤害,与常人无异;又或者为了延迟法术效果选择耗损生命力,把原本就存在任何生命物质中的自然力强行解放。

    「生物本身所蕴含的生命力随着物种与血统产生各种差异,人类个体的能量远不足以支持效果庞大的魔法,生命将迅速枯竭。」白羽想起学长们教过基础知识,不得不收回使用飒然壁的念头。

    「可是这样一来要我们怎么战斗?」藻甩手说。

    「不要被怪物的外表迷惑,哪怕这外表实际存在,并且具有强大的杀伤力。」深晓道。

    「操控这些怪物的凶手一直都是怀特温,在他还没完全恢复前,不可能用太过细腻的手法支配亚生物,这只是他企图消耗战的杂兵而已,因此他不会把魔力都耗费在这些东西上,只为了对付不是主力部队的我们或其他人。」

    「以怀特温的聪明狡猾,想必他早已料到,层次在我们这些学生以上的存在也在观测等待,谁先露出弱点或可趁之机,就会变成扭转战局的关键。」萨珈说。

    就算屠戮所有还留在白梦堡里的人,对这场魔法战争的胜负影响也不会太大,众人深知敌我实力悬殊,放弃靠一己之力获胜的他们,恐惧却也因此减轻了。

    隐隐约约,许多秘密正要浮出水面,偏偏又被那层水膜所包覆,只露出一点暧昧的轮廓。

    「这些异形体内的魔力流动有类似神经核的关键,只要破坏该处瘫痪亚生物的战斗意识就好。倘若怀特温想要修复被我打坏的魔力键结,他就必须额外耗费力量,假设他出现这种动作,有助于我们反推判断怀特温到底恢复几分实力。」倘若怪物没立即恢复,多少可以作为怀特温对他们微弱反击做出的妥协。

    目前为止,怀特温大致上仍不愿暴露身影,是否也在防备学园──甚至协会中的能人对他作出解析?

    一切都是为了给学园统帅方献上更多参考情报。

    每一道动作,每次牺牲都务求最大的回馈。

    「问题我们该如何牵制火坟怪物?靠元素魔法已经行不通,目前我们这群人里也只有小学弟拥有式神,而且他的非正规式神也不能战斗。」

    「用巫术『萨纳特斯』,但是属于修正后的变形用法,你们要像怀特温对浪游的攻击那样,达到纯精神性的破坏,因此萨纳特斯的使用必须提升到近乎幻象魔法的纯度。」

    萨纳特斯这个高难度的巫术曾经被用在攻击绿京的精神和□□造成同步伤害上,因此早先已被当时解决事件的洛歌斯人研究过,此时对院生们不陌生,但这实在不是听过就能做到的要求。

    「所以现在我要给你们上一堂幻象魔法的速成课,理论还给老师的家伙就不管了,你们能跟上的就尽量模仿我吧!」深晓冷静地说,中途还不时光针连发撂倒扑向城堡外墙与望楼的怪物。

    「等一下!」黑夜中忽然响起少女清亮的呼声。

    「深晓……大学长!」破流跑到幻法士身边,墨绿眸子恳切地望着他。

    「我知道这样说太任性,浪游学长也说我的种子试验发不了芽,没办法像白羽一样学他的魔法,但是你的魔法可以学吗?我想要救浪游学长!」

    在破流的想法中,要救时川浪游和所有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打倒怀特温,不管她以前有无学过魔法,但只要能缩短哪怕一点微小距离,破流就不会停止尝试。

    「可以喔,虽然无法保证??能不能学会,但??是水脉的契约者,天生的巫女,大概不缺这方面的天赋,幻象魔法先要求具备强大的灵魂和意志,这点所有魔法都一样,所以还需要一个关键,『灵魂的解放』。」深晓凝视着破流,然后对全体成员说话:「只要你们其中一人还受到成见的束缚,规律的制约,就不可能从现象中脱离。」

    「听好,让所有生物能够规律地存活在地球上的,是『自然力』在各个层次中的流畅运动,但是自然力也把灵魂紧钉在躯壳和现实中,起到安定但是不自由的巩固作用。能够脱离个体的法则束缚且自由使用自然力的存在才被称为天级御术师,到那个层次魔法就不存在了,有的只是纯粹的力量。」

    把制约运用到极限也会得到强大的力量,譬如时川浪游;但反过来说,斩断所有锁链,才能像深晓一样变幻自如。从现象到幻象过渡之间,在场众人都要通过一场让自己衰弱的历程,他们以往凭赖的魔力已派不上用场。

    「你我正渡过生命的长河,鱼儿会选择游过去,小鸟则会鼓动双翅飞过去,人类,无法模仿鱼儿或小鸟的做法,必须努力走出自己独一无二的路,那是『解放灵魂』唯一可能的成功方式。」习于元素魔法的,习于武术的,习于普通生活的前提,在深晓眼前没有差别。

    「这是『大理』对生命的公平限制,每种生物有各自的前进之道。你们要达到真实的自由,得敢于放弃自己喜爱满足的水压,在?x那间飞越生命的尽头。」

    幻法士停下来,触摸自己的胸口。

    「用比较通俗的说法,就是你们都得在想象里死过一次,才能创造一次萨纳特斯,赌命去做吧!」

    一点光芒于深晓手中凝聚成形。

    「意识要全然遗忘□□的存在,回到灵魂的核心之中,如果那时还能感受到自然力,就使用它,然后,凝视怪物,找到怀特温控制它们关于时空间和行动情感的关键……摧毁!」

    周遭呼吸声紧张地起落。

    深晓原本轻松张开的五指倏然握紧拳心,扣紧了不存在实体的光之针。

    「这种解放状态必须短于一瞬,然后从头开始,否则你们就真的会死掉。我会尽量保护各位灵魂留在身体里,你们并非幻象魔法的正统继承者,现在看不见魔力键结的目标很正常,凭直觉攻击。」

    「是!」连同白羽在内的其他人纷纷手忙脚乱练习起来,但白羽愈是专心想要达到深晓描述的目标,却一直忍不住触发万叶冥响的冲动,最后还是让树精们溜了出来。

    「没关系,就这样保持万叶冥响也很好,有助于你的同伴稳定精神,我也省事多了。」深晓朝白羽说完以后,转身对破流叮嘱。

    「小学妹,??只要想象就好,??的父母应该有教过??想象的秘诀,我说的对吗?其实『意』的武术原理比元素魔法还要接近我的魔法,共通之处都是不依赖环境变化,只是意使用生命力,幻象魔法使用灵魂之力。」

    「谢谢你,学长。」破流用袖口粗鲁地擦掉不慎掉下的眼泪,而后,她射出的光针几乎像箭矢般强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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