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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学园物语 > 第333章 第六章 祭司与祭火 (1)
    四月二十日,下午两点。

    越过匆忙逃跑的人群,玄宗和李晴再度回到第九公民区中心,此时躲藏于自家的人们纷纷往外跑,街道纷乱喧嚣,途中还有歹徒想趁火打劫这对步行的中年夫妇,反被玄宗扭伤手臂,若非事态紧急,玄宗可就不会将这不长眼的强盗丢在路边而已。

    致命白雾圈起固定范围边界后就不再扩散,改为边缘不断的坚固化,并无继续覆盖并杀死第九公民区内的剩余居民,更坚定李晴对白雾属于结界作用的看法。 m.a

    雾圈造成一定范围之内的封闭空间,且影响力大小呈现从结界边缘向中心递减,在结界形成后,白雾内部暂时感觉不出被压迫的危机。

    玄宗与李晴虽对御术师及其他系统的术士有粗浅了解,毕竟不专精此道,只知结界强度通常和大小成反比,因此若是目标明确,通常只会存在于术者周围,结界不是保护自身就是拘禁某物,更何况,没有人比他们更熟知此地环境,圈出第九公民区的用意何在?

    这个结界为何能够反常地广大坚固?术士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天空中污秽之物让李晴有相当不好的预感,如果目标是天空中的存在,以那结界制作者的能耐,又为何不制作一个捕获那东西的小型结界就好?。

    土地下沉睡的不只是精灵而已,结界使水脉闭锁,精灵们借李晴的计策与一些住民趁结界未牢前相继离开,剩下就只是那些又脏又坏的邪魔,特别是长久人类活动累积的污浊之气,依旧不断被空中的目标吸引而钻出地表。

    是以李晴对结界者的判断倾向为恶,这种情况很难不去联想,那人是否想以混乱此地自然秩序为引,酿出一锅妖魔鬼怪的蛊毒大祸?若是仅锁住空中的怪物当不用如此巨大的结界范围,他的作为却拘禁了这一带全部生灵。

    那个术士到底在哪里?

    「失去青龙要找出幕后黑手变得吃力了。」玄宗与李晴仅能依靠十几年来对周遭环境的熟悉与武术家的灵敏知觉,不断观测一切可疑处。

    「啊唷!小晴晴哪!我说??就别再念着那个娘娘腔的家伙了。」玄宗简直要抓狂,虽然信赖老婆对自身百分之百的丰沛爱意(自称),但说真的有哪个男人能容忍害虫在身边飞舞?

    「这里到底会变得怎样?之前第五公民区听说死亡人数比政府公开的要多,虽然名义上是三万人,实际应该超过四、五倍吧?另外第五公民区被生物武器荼毒的人迄今都被送到外郡的军事基地观察治疗,这次该不会轮到我们了?」

    玄宗嗓音低沉,他曾亲临现场,与异种生物打斗过,这可比奇幻漫画要残酷,并不存在能成功地挽救大局的英雄,勉强说起来,唯一的救星就是那个研发生物武器并让政府答应投入现场的科学家了,但他肯定也是近代招惹最多怨恨的头一人。

    在感染者彼此疯狂推挤想要逃出生天的炼狱之中,很多人被身不由己地传染魔物细胞或被怪物猎杀,最后才在军方的强力镇压和连绵不绝的生物武器作效后沉默下来。

    但是那生物武器的确切真相却无公开,就和第五公民区的情况一样封锁得滴水不漏。

    「也许,所有魑魅魍魉都要苏醒。」李晴若有所思地说。

    「呃,虽然我喜欢看妖怪题材,但还是不要真的发生。」玄宗抹了把冷汗。

    上次遇到异种生物已经吓得玄宗再也不敢用游戏态度去冒险了。

    嘴上虽老爱吹牛和御术师的对决经验,那也只是限于直接攻击的应对,大多是朋友试招,非真的敌对,玄宗绝对不会选择对御术师或任何能玩神怪花招的家伙用持久战,这对武术家而言天生就吃亏。

    当真要对付那类使用神秘力量的对手,方针只有一种,狙击并尽快杀了对方,否则无法预测任何攻击方式及也不具备适当防御能力,更别说是适合让术士去对付的敌人,诸如妖魔鬼怪之类,性质不同,判断和攻击力都不易建立标准,叫武术家去打鬼根本就是不能比较的事情。

    「虽然气势比对方强时,应付小妖小鬼不成问题,但不能用常识判断都太危险了。」玄宗嘟着嘴,他还是喜欢和有致胜把握的对手打,无敌这种话只是说来骗小孩的,如果一定要实践所谓的「无敌」,大概也只有主动避开危险,强调「我不跟你打」的万能战术而已。

    「万象彼此相生,彼此制衡,阴阳流转,光影相依,这是常态,万一其中一方力量衰弱,另一方就会失控,不只是土地,这里的生物平衡也一样。」

    李晴遥指着街道尽头,最终也只是模糊,现象已经开始产生变化,所有征兆均带着凶险的暗示。

    「依旧保持常态的,只有中心的异端。」那就是他们要寻找的目标!

    人群中一抹擦肩而过的身影,及肩齐发,袒裸着小麦色肌肤,白腰布与金蛇缠臂显得如此奇异,却看似不存在于众人眼中,置身于慌乱的潮流,人人磨擦碰撞的推挤中,却能悠哉自然地迈步,好像走在宁静的树林里。

    青年在经过玄宗与李晴时,五官泛起微不可见的笑意,描绘分明的眼角闪过暧昧诡异的光芒,很快的错身而过。

    谁也不曾发觉那名男子奇妙的姿态,以及他不合时宜的外表。

    那抹残像太过鲜明,以致于立刻吸引了两人注意。

    「那个埃及人!」

    不只是罕见的少数族裔,那种打扮甚至不属于现代。

    李晴来不及看清埃及人如何避开众人留意,甚至稍早之前她自己也没发现,彷佛埃及青年前一瞬还不曾存在,下一秒就见他出现在附近走动,又刻意与李晴夫妇擦身而过,她转身疾走决心追上埃及人的背影。

    「小晴晴,提防有诈!」玄宗连忙跟进,两人索性跃上民房屋顶,避开堵塞得一塌糊涂的道路,诡异的是,以他们两个武术家的脚力,却始终和那名作祭司打扮的瘦高青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是我送??的结婚纪念礼物!」不理会玄宗委屈地瘪嘴,李晴反手抽出发上檀木簪权充暗器射去,玄宗所有的恨意此刻已从青龙身上转移至那无名氏上,恨不得将对方五马分尸。

    同时,街道开始充斥着恐慌的尖叫,与李晴平行并距离青年不远的路面陡然穿出黑色巨手,并用尖爪抓住一名路人,其他人纷纷想要从满地行李与交通工具中逃离。

    路面毫无破裂痕迹,那鬼手只是超自然地呈现并活动着,骚动在四处爆发。

    李晴和玄宗决定还是救人要紧,正要跃下街道前,埃及祭司对屋顶上的两人看过来,口唇微动,似乎想对他们说些什么。

    眨眼瞬间埃及祭司已没入人群,虽然他的背影仍可追踪,却将消失在人潮间,忙于斩断鬼手及救人的玄宗与李晴,隔着一大段距离与噪音争吵,却能听见奇妙的余韵若有似无地传入耳中。

    「遗弃了古老世界的人类们,仍旧狼狈得令吾辈感到悲哀。」

    「停下!」李晴匆匆喊道,放下怀中昏厥的女人,明知再不跟上就要漏失重要线索,突如其来的暴动一旦出手却难以抽身。

    「不好,这些玩意只能用同样是能量的意来攻击,刚刚『毕生功力』用来突破结界后,我已经挤不出多少了。」玄宗苦笑着闪躲。

    「早知道就和老爹学几招退魔法或索瓦卡吧叽之类的真言。」

    李晴瞪着他,玄宗认为自己最好少开口为妙。

    「总而言之,还是想办法让这些人先疏散吧!小晴晴。」

    「在这个结界里,逃到哪里不都一样吗?」李晴淡淡道,停止砍杀鬼怪,飞掠到一处阳台上,玄宗于是也舍下难民,众人见好不容易出现的救星弃他们离去了,纷纷破口大骂。

    绝望的怨恨,或许会滋生更多鬼物,一再重复的景象,到底何时才是终结?

    不出手或许会好一点,给了希望又拒绝,更容易激起仇恨,但是这些鬼怪本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假使自然力依然流动,龙蛇之精盘据在地下水脉中,非人之间本会彼此协调平衡。

    现在事态已经非常明显了,结界加上那天空中的怪物,将会让第九公民区大乱,成为本地冥界通路与鬼怪肆虐之所。

    「再去寻找那个埃及人,若他是肇因者,打败他才是瓦解结界最快的方法。」

    人心是柔软的,见到群众中有小孩子挣扎尖叫,玄宗与李晴如何不痛?

    不问天空妖物出现的缘由,不管结界者的目的,比起这些都来得重要的是,打破这处造就荒芜死水的隔离!

    他们不是猎物,不是牺牲,是活生生的──

    「同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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