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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HP红玫瑰之路(原名:redemption) > 第121章 第 121 章
    我只是在最初的几个小时愤愤不平了一会儿,很快就随着午后沙沙的雨声任命地闭上眼睛陷入了梦乡之中。而再一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全身上下除了肌肉象征性地酸痛了一会儿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甚至在一天的休息之后很是有些神清气爽。

    “令人惊叹的睡眠。”里德尔听到我起床的声音,一边带上袖扣一边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掀开被子理了理乱糟糟的长发,突然愣在了原地——梅林的胡子!那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五官分开来看很像之前的汤姆,但又像是做了什么改动。比起曾经伪装的温雅迷人,微微上挑的眼角和过薄的嘴唇显得凌厉冰冷。组合起来让人完全联想不到礼貌谦逊的学生会主席先生,倒像是脱去伪装后的伏地魔——比原来那张脸还要适合他一些。

    我惊讶地走近了一些围着他仔细打量了一圈,大脑里充斥了太多的问题,于是没头没脑地问出了最浮于表面的一个,“.......你改变了自己头发和眼睛的颜色?”

    等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只能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尴尬地看了看那头怪异的亚麻色短发和黑眼睛。

    我当然知道他这种人打算去魁地奇世界杯绝对不是观看比赛的,那么猩红的眼睛雪花一样的皮肤和模糊融化的五官也许会有些令人烦恼得过于引人注目。然而我以为里德尔只是打算使用复方汤剂什么的,但显然只有一个小时就会失效的魔药对于他来说还是太低级无用了一些。

    里德尔不出所料地没有理我。

    “令人惊叹的魔法。”我好奇地伸手碰了碰那张脸——比普通人苍白一些的皮肤带着属于人类的温热触感,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魔法痕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易容马格斯一样!

    里德尔继续整理着衣领给自己戴上相配的黑色领带,半垂的眼睛明亮而傲慢,但没有阻止我的动作。我于是大着胆子拽了一根柔软的发丝放在掌心仔细观察起来,“所以你前几天熬的魔药是用来做这个的......”

    我施加了几个检测咒语发丝上仿佛没有任何魔法一般纹丝不动,“《作用于人体的魔法结构探究》里的非线性性变形假说?”

    里德尔终于抬起头来瞥了我一眼,黑色的眼睛比起猩红更加冰冷深沉,莫名让我打了个寒战。

    “阿克塞最优条件的推论对非切割魔法造成的伤害进行正向修复会比非线性假说更完备。”

    我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他有可能建立的魔法控制系统,对着手心吹了口气,亚麻色的发丝立刻被高温烘烤得弯曲着变成了飞灰,淡淡的燃烧蛋白质的臭味飘散在空气里——那竟然是真的发丝!

    “真是......伟大的创造......”我兴奋地伸出手想要再拔一根头发看看,但被里德尔阻止了。

    “所以,你有痛觉?”我眨眨眼睛感觉神奇极了。

    里德尔讽刺地挑起眉毛,挥动魔杖拿出一身考究的长袍穿上,并没有回答我的打算。

    我于是暗自肯定地点了点头,“能将五官的变形控制到这种程度甚至在抵消魔法伤害之后还能继续改造形状和颜色......”我咽了一口一口口水将长出头发这种听起来会得到一个钻心剜骨的句子吞进了肚子里,“精妙绝伦的负反馈系统不是吗......”

    “如果你能多花一点时间学习的话也许会发现它的计算并不复杂。”里德尔说着拿出一套我之前拆出来的套裙扔了过来。

    我撇撇嘴,他是在讽刺我这几天坐在窗台上发呆。但我并没有自毁的打算,更何况魔鬼也不像人类一样那么在乎一层薄薄的脆弱又毫无价值的皮囊,即使毁容我也并不在乎。

    我慢吞吞地换掉自己身上的黑袍,“所以,恢复曾经的那张脸对你来说从来都不是个问题。”

    里德尔冷笑了一声,眼睛里厌恶狰狞的神色一闪而逝,一瞬间英俊的脸似乎又显露出融化一般的可怖。我可太熟悉那个表情了,那个偏执地痛恨着自己身世的表情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过了。

    我晃了晃神,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已经不自觉地抱住了他,久违的温度让我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我还以为曾经那个阴狠疯狂但是和我相依为命的家伙已经被埋葬进哪个魂器里了呢。

    里德尔眯起眼睛看了我一瞬,放任了我的动作。

    “我们要先去伦敦。”他缓缓说道。

    我毫不在意地听着,在他温暖的颈窝蹭了蹭,即不在乎要去哪里也不好奇他的目的。没有了冰块一般地温度,里德尔又带着那种若有若无埋藏在记忆里的清新气味。我将自己翻涌而上的心情全部押回了胸腔里,留恋地退后一步,克制着力道拉住里德尔温暖的左腕——那是很多年以前作为一条会因为寒冷陷入昏睡的蛇时我汲取温暖的地方。

    纳吉尼被留在了威特罗尔山庄交给格雷博克照顾,而后里德尔幻影移形去了一个名叫羊肠巷的地方。我站在那条破破烂烂堆砌着黑黢黢湿乎乎墙壁的巷子口,很是为生着铁锈的路牌上这个低调又贴切的名字咂舌了一会儿。

    整条巷子除了阴暗肮脏之外给人最直观的感受便是喧噪,那是一种从两边黏腻的砖墙后发出的机器运作的可怕声音,越是随着我们的深入越是在空无一人的狭窄空间里回响起来,就连路面上的积水都一阵阵地颤抖着,隆隆郁郁令人眩晕。

    我忍不住快走几步抓住了步履从容的里德尔,“你不是来这里突查工厂效益的吧?”

    里德尔任由我握着他的手放缓了一些脚步冷冰冰地瞥了我一眼,显然完全没有领悟到那难得的幽默。

    我嫌弃地皱起了鼻子,却莫名其妙地雀跃起来——事实上我也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就像是喝多了酒精一般愚蠢又毫无根据得兴奋。我于是自顾自地接着讲笑话,“那你一定是来这里杀人的!梅林的胡子,在这里杀人甚至不需要隔音咒!”

    “如果你再这么聒噪,我也许会考虑这个建议。”里德尔的声音平静地打断我。但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比起冰冷得让我隐隐作痛的伏地魔,更像是记忆里在窗前写写画画的少年,于我而言实在是缺乏威慑力。我笑着凑近了他,明知道莫名其妙但飞快地吻了一下眼前温热的下颌,而后在他冰冷的眼神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我们在一扇低矮掉漆的铁门前停了下来,里德尔刚刚拿出魔杖门就从后面被打开了,一个有些肥硕的男人瞪了我们一眼又满脸怒色地转过头盯着拉住他胳膊点头哈腰的老头厉声斥责起来,“我说了《预言家日报》不会再刊登你的任何东西了!就为了你那点破文章,我可是差点丢了工作!”

    老头瘦得猴子一般,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人注视一般,仰起头来满脸陪笑,“再通融通融嘛......《唱唱反调》也是可以的嘛,您这么有门路的人一定会有办法的不是......摆脱,通融通融......就当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啦!我快要吃不上饭了啦!”

    “通融个鬼,葛兰你个老畜牲,当初求我的时候说的是无关紧要的文章,你知道昨天来找我的是谁吗?法律执行司!你个无耻的混蛋!老流、氓!你当初被麻瓜学校开除不就是因为那张烂嘴吗?这么多年了真是死性不改!但你个狗、娘、养的要下水不要拖着老子一起!”

    葛兰那个名字莫名让我熟悉,我思考了一会儿想起来是那个在预言家日报上用一大堆专业名词毫无逻辑地倡议魔法部削减傲罗缓解经济压力的家伙。我可真是没想到里德尔来专程拜访的人会是他——梅林啊,上一次让他登门造访的还是那些自诩高贵的纯血家族,而且是在十多年前。 m.a

    男人嫌恶地淬了葛兰一口恶狠狠地甩开胳膊,刚走出几步又像是不解气一般转回身来拉住老头乱糟糟的长袍领子咬牙切齿地凑近了他,“我的二十个金加隆你最好快点拿出来!我不管你有没有饭吃是偷是抢,三天后我要是见不到你等不到饿死就会被我揍死!死哑炮!”

    男人说着松开老头在他的肚子上重重踹了一脚。葛兰闷哼一声倒在了积聚着脏水的地面上,布满皱纹的猴子一般干瘦的脸因为痛苦紧皱在一起,但又强撑着在男人的注视下飞快支起身子半个身子,忙不迭地点头应着,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近乎趴在地上的动作是多么大的羞、辱。男人于是更加不屑在他身边的脏水里吐进一口口水,转过了头,警告般地看向我们。然而刚对上里德尔平静的目光就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又像是觉得丢人一般愈加凶狠地瞪着我们,但说出口的话却毫不自知地气弱起来,比起威胁到像是委屈的解释,“他刊登不当言论影响社会秩序,我只是问他要回罚款而已......”

    “我还以为巫师们是言论自由的。”我眨眨眼用一个恰到好处的音量让他听到,但男人说完后飞快觑了一眼我们的方向,像是耗尽了全部勇气逃一般地离开了。

    里德尔慢慢勾起了唇角。他在方才混乱的一幕里始终不远不近地看着,直到男人的脚步声被机器运作的噪音掩盖之后,才慢慢走到老头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R.P.葛兰?”他优雅地问道。

    我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躺在脏水里安之若素得仿佛快要睡着了的家伙——那是一个面脸皱纹嘴角耷拉着一脸苦相的人——相貌并不丑陋,但苍老得像是猴子。

    听到里德尔的声音老头微微抬起眼皮露出一双灰色的小眼睛,但出人意料的那双眼睛却明亮极了,既没有我想象中的无赖凶恶也没有丝毫被撞破尴尬的埋怨羞恼,它平静又疲倦,直到完全睁开才显露出主人掩藏在深处近乎难以窥探的鄙夷——那种通常会在才智高人一等的人类身上出现的对于愚者的鄙夷。

    葛兰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将自己贴在身上的长袍拉扯了一下,冷得打了个喷嚏,他转过头来也将我们打量了一遍,看到里德尔身上明显价值不菲的定制长袍后又重新耷拉起了眼皮。

    “罗德里克·葛兰......有什么进来说吧——真是快要冻死人的夏天。”老头说话的声音平静又倦怠,像是刚刚睡醒或是对生活疲惫到厌倦一般,仿佛刚才面对男人低声下气的是另一个人。他伸出枯瘦的手掌推开铁门,房间里腐烂的臭味立刻涌了出来。

    里德尔微微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地迈进了房间里。穿过昏暗狭窄的门厅后并不是我想象中堆满垃圾和酒瓶积攒着厚厚污垢的冈特老宅的模样,相反这里很是整洁明亮,或者换一个词——空旷。整个客厅除了两把没有任何装饰的靠背椅,最中间已经快要熄灭的炭盆和一张靠着窗户堆满纸张旧书的桌子以外便什么都没有了。弥漫在空气里的臭味似乎并不来自于客厅而是房子后面某家吵闹的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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