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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HP红玫瑰之路(原名:redemption) > 第63章 第 63 章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我终于见到了一直没有出现的阿尔法德,我看着他束在脑后的卷曲的黑发和那张出现了淡淡细纹更加棱角分明的面庞,有些奇异地不敢上前。

    “奥尔菲顿,你还是从前那样......”他看着我,开口说道。那双温暖的棕色眼睛和那个温柔又爽朗的声音将我瞬间拉回了八年以前,他就好像昨天才和我道别一般,没有半点陌生的味道。

    “阿尔法德,好久不见。”我眨眨眼在他身边坐下。

    我突然想到被烙上黑魔标记的贝拉特里克斯,有些愧疚起来——人类大都把子女看得更为重要,而我因为自己一点自私的念头,伤害了她的女儿。那还是个不到我小腿的脆弱的幼崽。

    “对不起......”

    “谢谢你。”

    我们同时说道。阿尔法德看了看我,学着我刚才的样子眨了眨眼。

    我扫视了一圈周围已经吃完了早饭走得差不多了的食死徒,悄声说道:“我没能阻止你的女儿成为了食死徒......”

    阿尔法德一瞬间的神色变得古怪极了,那是一种有些想笑又有些沉重的表情,这让那张英俊的脸一瞬间极为生动。他最终摇了摇头:“贝拉不是我的孩子,她成为食死徒也不怪你......那是我父亲的贪婪。”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在有可能会丧命地窥探未来之前了却了一点心愿。而后我想到他说那个女孩不是自己的孩子,我仔细回忆了一遍复活节听到的布莱克家谱——总不至于因为沃尔布加和奥赖恩的堂姐弟关系,所以称呼自己的母亲为姑姑,我摇了摇头,人类没有这么荒唐;那,总不能是西格纳斯的孩子,我飞快地摇了摇头,这个想法对于魔鬼来说也很愚蠢,西格纳斯现在还在霍格沃滋上学,那个女孩已经四五岁了;那么难道是阿尔法德的私生子,所以不算他的孩子?

    阿尔法德看着我逐渐奇怪的表情无奈地笑了起来:“也不是一个秘密,只不过没有公开而已,贝拉特里克斯、安多米达和纳西沙都是西格纳斯的女儿。”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评价,但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西格纳斯十三岁左右的时候就生了贝拉特里克斯?梅林啊,大部分巫师十三岁的时候还在纠结是要买彗星的扫帚还是横扫的呢。

    “五年前欧洲新的政令要求追随过格林德沃的巫师缴纳高额的保释金,我的父亲本来不愿意保释他的,但因为沃尔布加和奥赖恩的婚姻,布莱克家族很多贸易甚至一些基本巫师权力都会受到影响,于是他卖掉了全部的土地......”阿尔法德指了指北面那一片乌多曾经告诉过我的地方。

    “而后纯血家族和妖精的贸易被严格限制,布莱克家族主要依靠制造妖精生产的魔法器械为收入,因为拿不到雇佣许可证,工厂被迫关闭。几个月后,贸易签署令又被长时间扣押,魔法纺织厂和许多食品工厂的货物被大量积压。所以父亲想到和罗奇尔家族联姻,以便借助他们的渠道将商品销售给没有被波及到的日本。但我不愿意娶一个十五岁的女孩,于是他们安排了当时十二岁的西格纳斯......”

    阿尔法德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八年前那样显然易见的愤怒,他看起来仍然温暖地笑着,但那样的表情就像是一张面具,掩盖着太多的情绪。

    他继续用那样温柔的声音说着这些肮脏的故事:“罗奇尔家族认为自己拥有贸易渠道,布莱克家族则认为自己提供了货物,他们总是不满足于对方提出的利益分配方式。于是他们约定西格纳斯和德鲁埃拉每生下一个孩子,贸易所得的利益的一成将记在这个孩子名下。其余由西格纳斯和德鲁埃拉各拿一成,余下平分后归各自家族掌控......”~

    “于是你那丧心病狂的父亲就让你十二岁的弟弟和我十五岁的妹妹在八年里生了三个孩子......她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了!她才二十三岁!”埃文·罗奇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的那张有些病态的脸愤怒地扭曲着,用一双眼角泛红的灰色眼晴仇恨地看着阿尔法德。阿尔法德闭上了眼。罗奇尔突然愤怒地吼叫了一声,将面前餐桌上的杯盘全部扫到了地上,在周围人奇怪的目光中跑出了餐厅。我看着罗奇尔的背影沿着花园一直跑到了外面的田野上。

    我想和阿尔法德说那不是他的错,我能看见罗奇尔更多的是在怨恨自己的无能。然而当我转过头,却看见一直闭着眼睛的阿尔法德眼角挂着泪水。

    我轻轻将那颗泪珠擦掉,给那个看起来疲倦至极的身体一个拥抱。

    “我在寻找别的办法,我已经去法律执行司了,但他觉得那是低贱的工作......他一定要通过这种方式......难道我们在他眼里只是工具吗?”阿尔法德在我耳边小声喃喃着,我从没听见过他用这样隐忍的声音说话,每一个词都仿佛是一把从血肉之中拔出的利刃。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感到一双手臂将我紧紧箍在了怀里,勒得我喘不过气来,但那双手臂仿佛是将要溺死之人抱住了浮木一般,仍旧在用力收紧着。我咬了咬牙,继续拍打着他的后背,那个灵魂在这样的动作之下,逐渐放松了下来。

    “你应该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情,做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做你自己”,我轻柔地在他耳边说着,“我们不能决定事情的走向,但我们还有选择的权力。”我将塞特、纳吉尼还有邓布利多说的都告诉了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能在瞬息之间改变这个世界,他不能挑选自己的亲人。我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不能违背里德尔的命令,而待会儿我就要为里德尔预见未来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醒过来。我也很迷茫,但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愿意见到什么,我会为此努力。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还有魔法......我可以帮你修改你父亲的记忆,甚至操控他的思想。”我是不觉得这有任何问题的,甚至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解决办法——至少比我和里德尔杀了我们的父亲要好。阿尔法德却突然笑了起来。最初是他胸腔浅浅的震动,而后他埋在我的肩膀上大笑起来——是我记忆里那样爽朗的笑声。他扶着我的手臂,将我转了一百八十度翻来覆去地查看着。

    “不仅是长相没有任何改变,怎么思维也没有半点进步的样子......”

    “嘿!”我转过头,愤怒地瞪着他——梅林啊!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羞辱人的思维和智商更过分的了。

    看到自己的主人终于恢复正常后,乌多带着克利切走了进来,他一言不发地收拾客厅的残局,克利切则对着我躬身行礼:“伏地魔大人要您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我终于开始有了一点点恐惧的情绪,我转过头看着阿尔法德温暖的眼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阿尔法德笑了起来,他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转身跟着克利切离开了。

    窗外雪已经停了,金色的太阳映照得整片大地光明一片,我看了看窗外耀眼的阳光,跟着克利切走进了被遮挡得漆黑一片的长廊中。

    里德尔正站在我的房间里欣赏那一束冬日里极其罕见的白色玫瑰。

    “不是魔法变的。”我说道,他可是变玫瑰的高手,能将玫瑰变出各种花样。

    里德尔优雅地转身,将视线从玫瑰移到壁炉前。

    那里,纳吉尼躺着的那块地毯被缩小了,放在壁炉的一侧,地板上已经用血画好了七芒星魔法阵,我探头看了一眼——角度长短比例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果然是里德尔才能画出来的。我将自己的胳膊割破血滴在魔法阵的七个角上,而后躺了进去。等到窗外太阳快要升到代表着未来的最高点时,我开始感应空间里时光流淌的痕迹。七芒星上我之前洒的血珠裹挟着里德尔的血液立刻涌了过来,我的身体仿佛在与那些血液共鸣一般微微颤抖起来,滚烫如岩浆的鲜血在我的血管里奔涌着冲破了皮肤,一股一股流淌了下来。霎那间四周的重力似乎消失了,所有的血线交织着缠绕着将我包裹了起来,我的四周瞬间飞动着红光,浓重的血腥味让人难受极了。

    我停止了自己的呼吸,一瞬间红光之中的时间也随着我的动作慢了下来,似乎停止了流逝,虹膜一般波动着旋转着的血泡也停了下来,整个空间开始飞速震颤起来,那些血液在这样的震颤中逐渐伸出成千上万条触手。

    我操控着血液里的力量,将它们和那些血液中蕴含的魔力缓缓接通,而后轻轻呼出一口气,流淌在我与血泡之间的时间立刻被吹动着运转起来,一股仿佛被针扎一般的剧痛迅速在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传播开来,剧烈的失血带来的眩晕让我的眼睛模糊起来。里德尔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起初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而后慢慢清晰起来。突然之间他又迅速缩小,变成了一个躺在带着霉味的小床里的婴儿,我看着一个女人的身影飞速闪过,几个孩子的影子吵闹着掠过我的视线,那些成长的画面巨浪一般向我涌来,大脑仿佛被最强大的摄神取念在搅动翻找着。我难受地又吹出一口气,那种疼痛和眩晕的感觉再一次袭来,周围的声音此时已经如在梦端,我开始进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我看见里德尔穿着霍格沃滋的校服长袍,那些水波荡漾的画面、璀璨的灯火、教授的声音飞速地一闪而过,男孩站在窗前敲击着手指,片刻之后他起身去了孤儿院门前等待着什么人——我意识到已经到我们相遇的时间了,从那之后的画面开始出现大段大段的空白和模糊——我不能看见自己的过去与未来。那些间或出现的嘈杂的声音几乎要将我逼疯。

    我再次吹出一口气,我已经不太能感觉到那些疼痛了,我开始逐渐失去意识,那些画面变得如同梦境一般催人入眠——但我不能睡过去,一旦我耗尽自己的力量,在过去与未来之间睡了过去,我就再也不能在现实世界里醒来了。我努力撑起眼睛,那些纷乱的伴有大量缺失的画面烫得我大脑一阵一阵的剧痛,我难受得抬手,用魔力化作利刃扎在了手腕上,疼痛瞬间让我清醒了起来,我看见博金博克漆黑阴森的店铺、史密斯刺眼的绯红色长袍,而后是一片翠绿和苍白,一切都沉没在了冰冷深沉的蔚蓝大海里,我没有见过的旅程中的一幕幕开始出现在我眼前——我看见里德尔藏在冈特老宅里戒指的反光,还有那些他独自翻看书本的或是望着帐顶的画面。然而不是,还不是。我吹出一口气,胸腔之中开始传来灼烧一般的疼痛,我知道自己在哪里,四周发生着什么,但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了。

    耀眼的金色沙漠、黑头发的人类、还有无数穿着黑袍跪在他脚下的巫师,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仿佛被拽着要陷入梦境的边缘,我尽力感受着自己的手臂,一遍遍绝望地呼喊着,我希望里德尔能听到,他能来刺我一刀,然而我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四肢仿佛变成了装饰。就在我绝望地想要大哭的时候,手指终于在我的操控下动了动,我将魔力狠狠插进手边的大腿,但仍然没有任何知觉,我在自己失去对四肢的掌控之前,将那柄刀刺得更深一些,而后用力搅烂伤口。那种剧烈的痛楚终于短暂地让我摆脱了可怕的沉睡。我费尽全力,吹出长长的最后一口气,画面被快速地掠过,我看见魔法界阴暗萧索的模样,穿着斗篷带着兜帽的人肆无忌惮地出入在各个场合,血腥阴暗的画面之后依旧是大段大段的空白,那些空白的间隙,我仿佛看见了闪耀的绿光、游荡着的里德尔,但我不能分清那团烟雾究竟是不是高速飞行的他,而后是古老阴暗的森林,之后又是大段的空白。我努力挤出最后一点点空气吹出,将那些快要让我沉睡的空白飞速略过,又是各种类似于食死徒们开会的场景,那些场景之后是被炸毁的霍格沃滋长桥,一个又一个倒在咒语下的人,我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绿眼睛男孩,他在慌张地奔逃着,画面到了这里,终于慢了下来,里德尔似乎在追他,他看起来生气极了,路过长廊拐角的时候,他第一次在这些画面里转过了头——那不是里德尔的脸,那是一张扭曲融化的仿佛蛇一般的脸,还有那双血红的竖瞳——和他目光接触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他的恐惧——他在害怕死亡,因为死亡真真切切地有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窥探:“谁?”——那确实是里德尔的声音,只不过更加冰冷高亢。我急忙收回力量,等到画面又一次清晰起来时他正站在人群中央和那个戴眼镜的男孩决斗。

    “哈利波特。”他说道。

    而后绿光和红光相遇,死咒被反弹了回来......一瞬间画面又出现了空白,那些空白似乎不会再有尽头一般——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已经彻底终结的意思,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努力和大脑里的黑暗抗争着,然而我再也不能调动任何力量或者用疼痛刺激自己了,那些昏沉困顿终于将我包围了起来,我的眼前不断播放着那些空洞而冰冷的空白的画面——如果说这就是永恒的不会苏醒的未来的话,未免也太无聊了。那是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但我也许永远也走不出来了。我看着自己失去了最后一丝力量,无力地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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