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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女尊后宫之江相 > 第185章 感动
    二十七日一早大军就再次出发了,明帝和徐淳商量,觉得行军速度不够快,是以这日秦瑛和薛恺悦都督促士兵快速行进。行进得快了,士兵们自然就更容易疲累,不知道是哪个男兵开始唱的,很快不少男兵跟着合唱,唱的全是昨日唱过的那些地方小调,男兵们声音一停,女兵们便自觉唱些别的曲子应和。士兵们刚开始唱的时候,将军校尉们都个个闭口不说话,后来不知道是哪个将校开始跟着士兵们唱起来,到中午的时候,就连徐淳和秦瑛都跟着唱起来。

    下午的时候士兵们又发明了新的唱法,开始点名对唱。凰朝军营以二十五人为一小队,每十五小队为一大队,由低阶校尉做大队长,每个统兵将领所能带领的大队的数目则有所不同,像余彤、黄一笛这样的在军队中多年的将领每人手下有十个大队,像李蔚和夏离这样的新晋将领每人手上的大队也就两三个,一般将领通常是五个大队,而秦瑛、董平南这样的统兵大将亲自带领的大队则在三十个上下。但不管是哪位将军带领的大队,都有着统一的编号,此番士兵们休假归来,每个大队人数各有不同,但是编号仍是用的旧编号。故而士兵们能够根据编号点大队唱歌。

    最开始点编号唱歌的是女兵们,女兵们直接高喊“六六八,歌一曲。”

    江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方想起来六六八是什么意思。队伍后面的男儿已经唱了起来,仍是地方小调,却不是昨日的歌词,今日的曲子词听来更为欢快:

    姐姐投笔去从戎,弟弟送行情意浓。

    姐姐神力大无穷,我亦能挽百石弓。

    姐姐枪法疾如风,我亦挥剑斩蛟龙。

    胸中热血一般红,愿随姐姐哟去立功。

    男儿们的声音洪亮,把这首期盼与心爱的女子并肩作战的小调唱得气壮山河。江澄听得心头震撼,问林从道:“这六六八是谁带的?”林从低声道:“是恺哥的直属大队。”原来是薛恺悦的手下,难怪曲子如此慷慨激昂。

    男儿们唱完了,也喊话女儿们:“五七六,唱一曲。”却听女兵队伍中有人高喊:“五七六不在,五七八在,五七八唱歌你们要不要听啊。”

    男儿们齐声高喊“要。”

    于是女儿们就开始唱,江澄侧耳倾听,发现女儿们唱的是一首《劝酒词》:

    人命如朝露,韶华弹指度。玉兔逐金乌,匆匆流年促。

    生死一须臾,更有别离苦。寄语小儿女,朝欢及日暮。

    这帮女兵们唱过了,便继续喊话男儿们:“六九九,来一首。”

    江澄听见了,便问林从道:“六九九是谁的手下?”林从想了想道:“小泓的手下。”

    六九九队的男孩子们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方才唱了起来:

    疏星淡月天,抱衾见所欢。我非不知礼,我亦畏流言。

    忍羞强自献,怜姊客心单。宁作浮萍聚,不为孤枕鸾。

    歌曲唱完,男兵女兵的队伍尽皆哗然,江澄也觉吃惊,刚低声跟林从说了句:“这帮男孩子也太没个顾忌了吧”,就听前边的徐淳对明帝低声言道:“这也太胆了吧,这么多人听着呢。”明帝不以为然地道:“男孩子嘛,大胆一点才可爱。关卿可不是胆小怯懦的男儿,阿淳你还不是爱如珍宝?”提起关鸣鸾,徐淳就笑得惬意:“陛下还别说,臣就喜欢鸣鸾的大胆无畏。”

    明帝和徐淳都这样讲,自然没人出面制止。男儿们唱完了这首曲子,就开始向女儿们喊话:“我们唱完了,你们不回一曲吗?”

    秦瑛看看徐淳,问道:“徐尚书咱们回什么?”

    徐淳道:“这我哪知道啊,我都好久不赴歌舞宴席了,看各位将军想唱什么吧。”

    打马走在路边上的向锦对陈语陌道:“歌为心声,这帮男孩子如此直白,不知道女儿们要回唱什么?”

    陈语陌道:“以我估计,女儿们多半要唱《绸缪》。”陈语陌话音未了,不知是哪个将军校尉领头,女兵们齐声唱了起来,果然是《绸缪》:

    花睡月未眠,卿来与我欢。玉貌丹青画,疑是瑶台仙。

    鸡鸣卿辞去,泣涕泪阑干。感卿绸缪意,定做一生怜。

    一下午的行军就在士兵们互相喊话对歌的过程中飞快地度过了,歌则忘饥,这日大军抹黑行进,直到戌正走到博山镇,徐淳方让大军停下扎营住宿。昨日在营中歇宿,无法洗沐,今晚江澄便劝明帝驻跸博山镇上的富民许乐风家中,明帝想了想道:“也好,在许家好好歇一宿,翌日好打起精神出发。”

    给许乐风签好账单,江澄方才进正院来见明帝,进得院子来他先习惯性地看了下正院的格局,这一看就发现了问题。许家的正院只有四大间正房,两边都没有厢房,与正院联通的跨院里面是一个大厨房和好几个柴垛。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四间正房只有中间的一个四扇门。难道今日大家都住这一个房子里吗?他心头哀叹,昨个儿林从才说愿意和赵玉泽一起侍奉圣驾,今日这许家的房子就来提供机会么?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方才迈步进入房中。房子里明帝正坐在会客的家主椅子上,与徐淳商议军情,见他到了便笑道:“玉儿在里边正找你呢。”说着玉指向右边月亮门一指。他听了忙道:“臣侍进去看看。

    进得右侧里间他先打量了下房中陈设,见里面地方不大但是家具齐全,最里面放着一个小房子那么大的华丽气派的拔步床,赵玉泽和林从、董云飞三个都坐在床上,桌子上放着各自的被褥包裹,包裹仍包得好好的,压根儿没有打开。

    他一进去赵玉泽便喊他道:“澄澄,这家房子不够住啊,能不能找她们再要个院子啊?”他听了暗道这房子左右格局一样,右边一个拔步床,左边必然也是一张拔步床,他刚才看见客厅里还有一张三屏罗汉榻,按说是够住了的,光眼前的这张拔步床睡三四个人没任何问题。

    但赵玉泽这么讲,他便知道敏君心中有顾虑,毕竟房子再大,床榻再多,也只是一个房子,回头被人说一句“并侍上寝”,他们几个的名声多半就要毁了。虽然两三个夫侍同时服侍妻主在姚天并不少见,可那大多是以奢靡享乐著称的纨绔贵女家中才有的事,他们几个敢这么做,就很难再保持在官员百姓心目中的金尊玉贵的君卿形象。可是要再找个院子怕是也不容易,这博山镇只是个小镇子,更兼地形多山多水,大部分人家的房屋都是紧凑逼仄型的,很少有东南一带的深宅大院,虽然如此,他仍然笑着道:“敏君殿下开口了,岂有办不到的的道理,等着,我这就去要个院子来。” m.a

    他转身出去,从门前经过的时候,明帝问道:“玉儿让江卿做什么去?”

    他忙扭头回复道:“敏君想让微臣再去找个院子。”

    明帝神色微动,却并没说什么。

    他见明帝无话,便自去到前边院子里找许乐风交涉。许乐风正摆了个小宴席款待向锦和陈语陌,听他说完有些吃惊地道:“皇上身边不是只有江大人和三位殿下吗?那房子草民平时带着四个夫郎住感觉宽绰得很啊,里面有两张拔步床啊。”

    他闻言暗暗皱眉,这许乐风是博山镇一带声望很高的读书人,没想到也爱这样连床尽欢的事,心中这么想,面上却赔笑道:“先不说这些,许小姐且看看还能再腾出来个院子吗?”

    许乐风摇头道:“草民家中一共三进,前边院子给了三位大人,中间正房给了皇上,后面一进是草民和夫郎们自住了。”

    陈语陌此时插话道:“不过一宿,行军打仗讲究不来的,澄哥让几位殿下将就下吧。”

    向锦看了看陈语陌,欲言又止。

    他心头烦恼,复问道:“这附近人家有能够住的院子吗?”

    许乐风摇头:“这镇子上的房子能住人的就草民和左右邻居一溜三家,董将军几个住了左边邻居家,几位太医住到了右边邻居家。”

    他闻言也没什么法子可想,只好怏怏地回来。

    进得正房来他径直往里间走,准备找赵玉泽商量是不是一同回军营住,却听明帝问道:“许家还有多余房子吗?”

    他叹气道:“没有了,怕是今晚得在这房中挤一宿了。”他说到这里,只觉郁闷,赵玉泽三个虽然平日里都是自重自爱的大家公子,但毕竟只是明帝的后宫,真有什么只要明帝护着,便可平安无事,他可不一样,他还得在前朝打混,背上个“以色事主”的坏名声,这辈子就别再想赢得朝野的尊重了。

    明帝看看徐淳,问道:“阿淳那边几张床?”

    徐淳不明所以,却仍是答道:“两张大床,阿锦和语陌一张,臣自己睡一张。”

    明帝闻言笑道:“那朕今晚去打扰阿淳好了。”

    徐淳似是吃了一惊,但很快地便欢乐地笑道:“陛下与臣同榻夜话,这是臣的荣幸啊。”

    江澄心头震撼极了,为了他们几个的名声,陛下居然主动去和臣下住,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明帝却浑然无事一般,冲他平平静静地道:“给朕弄洗澡水去吧,朕洗沐了就过阿淳那边去。”

    徐淳一抱拳,对明帝道:“那臣先回去等陛下了。”

    徐淳走后,里间的赵玉泽三个就冲了出来,他们显然都听到了明帝刚才的话,赵玉泽上前挽住明帝的胳膊,柔声道:“玉儿几个都是陛下的后宫,便是一起服侍陛下,也不过是尽后宫的本分,玉儿几个绝不会不乐意的。”

    明帝微笑,轻轻拍了拍赵玉泽的秀美的脸颊道:“玉儿果真乐意的话,刚才就不会让澄之去找房子了。”

    赵玉泽顿了下,小声道:“玉儿,玉儿只是”

    董云飞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地,语带哽咽地道:“这是陛下的房子,陛下却出去住,臣侍,臣侍于心何安?”

    林从则是一幅震惊极了的表情,呆呆地看着明帝不说话。

    江澄心中思潮起伏,最终下定了决心,看着明帝道:“陛下没必要搬出去的,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臣侍知道陛下心里是体贴尊重男儿的,就足够了。”

    明帝微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定地道:“朕并不怕外面的议论,朕也不怕被史官说好色荒淫,但朕不想委屈你们几个,更不想让卿因为朕名声受损。”

    他听了眼眶瞬间就湿了,右腿向后退了半步,双膝弯屈,给明帝行了个标准的屈身礼,低声道:“臣侍谢陛下。”凰朝的礼节主要有抱拳礼、躬身礼、屈身礼、跪拜礼四种,其中跪拜礼最重,屈身礼则是男儿家的专用礼节,女子们很少用。他平时与同僚往来大多用抱拳礼,上朝见驾奏事都是用躬身礼,习惯了抱拳和躬身之后,他便是在宫里也很少给明帝行屈身礼,都是躬身致意,然而此时此刻却只想用屈身礼来表达自己的感动。

    赵玉泽三个也都跟着屈身行礼,明帝逐个拉了起来,最后捏了捏林从的脸颊道:“从儿说是说乐意的,但这种事哪有男儿家是真个心甘情愿的呢?朕不想让从儿做违心的事。”林从听了,直接哭了出来,咬着唇喊了一声“陛下”。

    这晚四个人都没怎么睡好,江澄原本与林从一床,林从拉着他聊明帝的种种好处,聊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赵玉泽和董云飞抹黑走了过来,赵玉泽低声道:“横竖睡不着,不如再聊会儿。”林从把被子一掀,将赵、董二人拉上床来。四个人开始同榻夜话。作为最为得宠的君卿,赵玉泽能够谈起的明帝的好处自然就更多了,然而董云飞也不是毫无话题,他口才又好,给三人细细地谈他跟明帝刚和好那阵子明帝是怎样哄劝安抚他的。江澄话最少,然而他知道更多的明帝在朝堂上的仁厚之举,这些事不少都是赵玉泽三个第一次听说的,三个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四更天的时候,四更人才相继睡去,然而五更天的时候,江澄就听到前院叽叽喳喳地都是人声,似乎前院有很多人,还有人在争执,谁这么一早跑来这里争执呢?他忙穿衣下床,去前院看个究竟。

    这一看就发现前院里相当热闹,秦瑛和薛恺悦、林赓都在。秦瑛身边还站着安琪和夏离,她们三个身后是七八个女兵,这些女兵个个面有愧色。

    薛恺悦和林赓身后站着七八个男儿,男儿们个个低眉垂首,脸上都有些讪讪的,薛林二人则看上去气愤愤的。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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