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觉得星辰的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讲不完，所以干脆就散会了，”木易说着往基地里一指，“我说，韩楸澍、白孤和怀特·克罗已经见证忘川的艳遇去了，你再不去看看，可能到手的男人就被拐跑了。”
“被谁？”
“赵云啊。”
“他拐忘川干嘛？”
木易两手一抖，恢复了平日里嘴里没有正经话的状态：“谁知道呢，可能看上忘川了吧。我告诉你啊，她长得可不比你差，虽然年纪比你大个两三岁的，但依然是青春美丽大姑娘。这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不好好把着忘川的门儿，可别让——”
“赵云是个女的？”
“对啊，你没见过？”
“我没见过啊！我怎么知道韩舍的秘书是男是女啊？再说哪个女的会给自己个五虎上将的名字？！”
……
“诶诶，你瞧瞧顾忘川那色眯眯的样子，是不是思想态度不端正了？”
怀特听白孤这么说，悄声反驳道：“那不过就是普通的聊天而已，你哪只眼睛看到色眯眯了？你这叫心里有屎，看什么都是屎。”
“不过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很有共同语言啊，”安布罗修斯也同样在偷窥的行列里，但他已经给自己和卡洛尔施加了隐身的魔法，所以现在只能看见白孤与怀特躲在墙角后各自抻着自己好事的脑袋却看不见其他人的踪迹，“你看你看，那位女士刚才又拍忘川的肩膀了。”
“已经是第八次了。”卡洛尔·伊特诺面不改色地充当着计数器。虽然她不喜欢自家主人干这么无聊的事，但她对萦岚印象不坏，所以想用这种方式帮她。
“诶……原来你是这么加入特战组的啊，”赵云翘起腿来，笑眯眯地对顾忘川说道，“那你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了啊。”
“一半一半吧，”顾忘川手里的咖啡还剩下半罐，他本身对咖啡就没有多大的兴趣，“虽然当时确实是被白孤威逼了，但我对自己的未来也感到很迷茫，总觉得写写画画虽然衣食无忧，却好像缺了点什么。如果能有个人来填补这个空白，也许也就安于现状了。”
“哦，所以你还有追求刺激的因素在里面咯？”虽然天气还没有冷到难以忍受，但基地里的暖气供应却已经开到了最大，所以赵云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看不出来你长得文文弱弱，心里还挺不安分的。”
顾忘川笑了一下：“可以这么说。有改变现状的诉求在里面，不过也是……”
“也是什么？”赵云弯下腰，用翘起来的膝盖撑住胳膊肘，脸靠在手上扭头看着顾忘川，“我知道了——也是为了能跟萦岚在一起对吧？你可真狡猾，原来是个心地如此不纯良的人。”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顾忘川仰头看着天花板答道，“如果有人觉得我很善良，那可能是因为目前为止我想做的事情、我选择的方向都与事情本应的发展轨迹契合。实际上我觉得萦岚、白孤他们才是真的善良，他们总能不假思索地在‘合理’与‘善’之间选择后者，即使这将面临比选择‘合理’更胜百倍的困难。”
“哼哼，”赵云看着顾忘川的侧脸，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第一次跟我聊天就这么把自己和盘托出真的好么？”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那你当着我的面把萦岚夸得天花乱坠，不怕我嫉妒么？”
“这……我倒是没有考虑，我觉得这没什么可嫉妒的。说实话，我还没弄明白赵秘书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赵云闻言伸手在顾忘川额头上戳了一下：“真笨，一个跟你本无瓜葛的女生主动来找你，还跟你一边喝饮料一边聊天，能是为了什么呢？”
顾忘川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了自己上学时候被女生邀请旅行的经历。明明知道自己与丽塔的关系，那个女生仍然十分嚣张地当着丽塔的面来邀请自己，虽然他当即拒绝，但那件事仍然让丽塔发了好大一通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尴尬地瞥了一眼赵云，顾忘川发现她粉面含春的模样跟当年那位女生几乎无二。
她喝的应该不是酒吧。心里嘀咕着，顾忘川觉得不妙，脸上赶紧笑着岔开话题：“那个，是不是聊得太久了？赵秘书你应该还——”
“你多大啊，二十五六？”赵云打断了顾忘川的话，一脸玩味地看着他，“那你不要叫我赵秘书，你叫我姐姐吧。”
“啊……这恐怕不好吧……”
“确实不太好！”危机关头，第三个声音插入到了气氛逐渐暧昧的谈话当中。
两人同时回头看去，来的正是一脸愠怒的萦岚。
“啊，萦岚！那个，你那边……”见萦岚一脸怒气，顾忘川不由得心里叫苦不迭，只哀叹当年的经历竟然如此契合地再次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是啊，我忙完了！”萦岚伸手，冲着顾忘川指了指自己的腕表，“不仅忙完了，我还在房间里等了你半个多小时！”
确实是这样，虽然木易的话引起了萦岚的警觉，但她觉得忘川是万万不会沾花惹草的，所以安排下鬼牌之后，她好像刻意考验忘川似的在他的房间里待着，看看他是不是办完了事立刻就会回来找她。
“完了完了，他死定了。” m.a
“白孤，这次我不得不赞同你了。”
“你咱们打个赌吧，我觉得忘川得见血。你们觉得呢？”
刚刚的偷窥小组仍然躲在墙角偷窥，但三人脸上都已经挂彩——就在几分钟前，赶来这边的萦岚见白孤竟然只看热闹却不去阻拦看上去已然亲密起来的顾忘川与赵云，就生起气来打了他；又见怀特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气不打一处来又打了怀特；见白孤与怀特挨了打，安布罗修斯没憋住“噗嗤”笑出声来，被萦岚发现，也一并被打了一通。
被捉了个现行，赵云倒是并不怎么在意似的站了起来：“你就是萦岚？”
“是啊，初次见面，你好啊赵秘书！”
赵云笑了一下，伸手搭在了顾忘川肩上：“今天忘川在议事厅里保护了我，我是特地来谢谢他的。”
“第九次了。”卡洛尔还在那边记着两人肢体接触的次数。w~
说实在话，当赵云把手搭在顾忘川肩上的时候，顾忘川汗毛都竖起来了。
“只是道谢么？”萦岚明显是在强压怒火，要是换了个有异能的人，现在她恐怕已经控制不住招呼上去了，“那也不用这么亲密吧。”
萦岚指的也许并不只是手搭肩，因为赵云当着顾忘川的面连外套都脱了。而里面那件圆领的内搭，领子虽然圆，却并不见得很高。
“该亲近的时候自然要亲近些，”赵云挑衅似的冲萦岚挺了挺胸，好像在嘲讽她根本没料，“而且我决定追求忘川，亲近一些不可以吗？”
“啊？！”第一个惊讶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忘川本人。
听到这句话，躲在墙角后面的三人都忍不住挑起了大拇指：“厉害，这姐们儿是个歹人。”
“赵秘书你说这话可就有些离谱了，”萦岚伸过手去拽住顾忘川的胳膊，把他猛地往自己这边扯了过来，“忘川跟我的关系是个人应该就明白，你这么横插进来算什么东西呢。”
“你跟他结婚了吗？”赵云往萦岚手上瞄了一眼，没看见婚戒。
“没有。”
“那不就是了，他没跟你结婚之前，娶谁还不一定呢。”
白孤和怀特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虽然赵云的观点有损于传统道德，但说的确实不错。更何况道德本就无所谓对错，不过是共识的升华，看破了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被观念束缚，敢说敢做又不违背底线，这反倒是值得称道的。这种事他们两个遍历沧桑、几经生死的人看得最明白。
萦岚本来就个懒得跟人起口舌之争的人，她阴着脸看了赵云一眼，又抬头看向顾忘川，刚刚还咄咄逼人的语气此刻竟变得嗔怨起来：“那，我要回去了，忘川就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松开顾忘川的袖子，独自转身往特战组基地里去了。
顾忘川哪里会丢下萦岚呢，回头冲赵云点了下头，他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了萦岚，一边解释着便和她回基地去了。
赵云看着顾忘川的背影，嘴里还小声嘟哝着：“顾、忘、川……”
“我说姐们儿，你这么个做法虽说不犯法，可也不地道啊。”
赵云闻言回过神来，看见白孤站在拐角里正抻着脑袋冲自己笑。白孤是出了名的划水能手，隔三差五就要翘班去各个基地瞎逛，所以与赵云也互相认得。
“怎么了，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啊。”
“倒不是反对你追求幸福，但这有主的干粮碰不得啊。”
听白孤这么说，赵云不由得也显出愁容来：“要是我早点遇见他就好了。”
“不是，你神经病吧，”白孤被这话弄得哭笑不得，便走出来对赵云说道，“你就只见了忘川一面，就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再说了，你知道萦岚她是无铭的二小姐吧，你虎口夺食心里就不害怕？”
“无铭怎么了？无铭的少东家脸上就有光吗？”赵云冲白孤反驳一句后，又垂下头去在眉心上挠了几下，嘴里小声嗫嚅着，“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顾忘川这家伙怪可爱的，跟他呆在一起很开心。”
白孤与怀特闻言都惊悚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通过赵云刚刚的表述可以很明确地判断出她是真心喜欢顾忘川。
恰恰如此，反而糟糕。因为萦岚遇到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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