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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我从白月光变成了黑莲花 >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她漠然
    “这衔泥糕每日都来,你就不打算出去见他一面?”

    “你每日都帮他往这边送,也不嫌累得慌?”

    “哎,我可不是帮他送的,我只是看那侍女一脸为难的模样,十分不忍心,这才答应每日帮她将衔泥糕送到你面前来。”

    “我本来是借着拒绝衔泥糕的事情去拒绝斓曦的情谊,你倒好,看那侍女可怜,就帮着他牵线搭桥。”

    “容族长也是一番心意,你何必要将他拒之门外。”

    “若是单纯的情谊,我自然不会拒绝,可他......罢了,与你说不清楚,整日里就知道在我身边瞎转悠,你干脆还是去关心关心那个侍女吧。”

    澄衣说罢,就想将祁宁赶出去,自从祁宁受伤不在慕晚吟身边护卫后,便整日里粘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香馍馍,谁有时间都喜欢往自己身边跑。

    “我不去,我得守着你。”

    “我身边有予浅在,你不用担心。”

    “这不一样,他护着你是他的,我守着你是我的。”祁宁极为认真的说着,顺手还将衔泥糕放到了澄衣面前。

    “我修为很差吗?你们一个个的要这样看着我?”

    “反正不见得有多好。”

    跟以前可差远了,祁宁心里嘀咕。

    澄衣被祁宁一句话给堵到说不出话来,总觉得这些时日祁宁怪的很,莫不是那朵黑色茯苓花的缘故,澄衣好奇的往祁宁的右颈间看了过去。

    “别看了,我没出什么问题。”

    澄衣收回目光,一点都没有被抓住的自觉,“好吧好吧,你爱待哪里待哪里,只是你这牵线搭桥的事情若是被哥哥知道了,免不了又要受罚,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什么牵线搭桥的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祁宁和明昼予浅正准备向慕晚吟施礼,慕晚吟随手一挥,淡淡道,“免了。”随即就把澄衣拥进了怀里。

    “祁宁看上了那边的侍女,非让我帮他牵线搭桥,我说我不会,他非要,你说这一定让我牵线搭桥的事情,哥哥若是知道了,能不罚他吗?”

    “哦,哪个侍女,我看看。”

    “那个。”澄衣指着每日送来衔泥糕的侍女,一脸的得意。

    “还不错,看着挺娴静的。”

    “我也觉得不错,哥哥不若去向斓曦讨来,送给祁宁好了。”

    “若是祁宁愿意,也未尝不可。”

    澄衣窝在慕晚吟的怀里笑,笑的天花乱坠,花朵失色,祁宁静静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澄衣笑,他眼中淡然极了,仿若与自己没有关系。

    “君上,阮禾醒了。”

    澄衣和慕晚吟的目光被祁姜的声音吸引了过去,澄衣收敛了笑意,波光潋滟的眸色瞬间凌冽了起来,她离开了慕晚吟的怀抱,往阮禾的房间走去。

    *

    “君上,救我,救我。”

    阮禾看到慕晚吟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她扑到慕晚吟身边,拉扯着慕晚吟的衣袖,将一切求生的机会都放到了慕晚吟身上。

    慕晚吟眉色凌冽,虽是不耐,却还是没有推开阮禾。

    祁姜在慕晚吟皱眉的瞬间,已经走到了阮禾面前,她原本是想扶住阮禾,可阮禾使劲的往慕晚吟身上靠,将她给挤了出去。

    “君上,救我。”

    阮禾眉眼间的惊慌失措在看到祁宁之后更甚,她可没有忘记在焚天火焰之中妖魂被撕裂灼烧的痛苦,呼之欲出的话语,在祁宁淡漠的眼眸里,落下了无声的帷幕。

    那一缕黑色茯苓花的妖气,盘旋在她的心肺之间,敲敲打打,颇为有序。

    “我们入往生镜后,你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倒在血泊之中?”

    阮禾浑身一震,她嘴唇颤抖,说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勉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属......属下被偷袭,半醒之间只觉浑身仿若被刀划般的刺痛,其余已是没了印象,等醒过来时,已在此处。”

    “既无印象,又缘何求救?”

    “属下刚醒,一时惊慌失措。”

    慕晚吟总觉得这里面没有这么简单,可阮禾的六神无主不是装出来了,她似乎在畏惧着什么,整个房间里的妖族都是从万狐宫里出来的,她在怕什么,又为什么会怕?

    澄衣从进门后便站在一旁,她看着阮禾扑到慕晚吟身上,眉目间神色未变,只是把玩咒乐绫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摩擦着咒乐绫的绫身,缓慢中带着些别样的意味。

    她莞尔一笑,“既然阮禾妖主什么都不记得了,便好生休养,等哪一日记起了,再来告诉哥哥也无妨。”

    “哥哥,你说,是吗?”

    “嗯。”慕晚吟抽回了自己的衣袖,他看向祁姜,道,“这几日辛苦你了,你将事情交代给祁宁,让他协助从蕴详查。”

    “是,属下领命。”

    慕晚吟对着祁姜点了点头,随后他将目光落在了澄衣身上,澄衣此刻显得漫不经心,她放开手中把玩的咒乐绫,一声不吭的往门外走了去。

    慕晚吟和明昼予浅紧随其后。

    阮禾的房间很快冷清了下来,她瑟缩在祁姜身后,目光小心翼翼的看向靠在门扉处漫不经心的祁宁,他好像自入了这房间,便一直靠在那里。

    就像那日折磨阮禾时,闲靠门扉般的懒散姿态。

    “先坐下吧。”祁姜将阮禾扶回了床沿上。

    “阮禾妖主可要保重身体,你这番昏迷,可牵扯颇多,君上尚有疑心,你可要好好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禾小心的偷瞄着祁宁,他的眼里明明带着恶劣的审视,可着眼看去,竟是无辜里透露着真切的关心,若她没有经受那日非常的折磨,她或许还会觉得他真如眼前这般无害,可她着实怕了祁宁的手段,表面的伤口可以愈合,可被圈禁在妖魂里的折磨,让她现在想来都仿佛置身火海,那些火浪带着钩子分食着她的妖魂。

    阮禾低下了头,将目光藏了起来。

    “我去让侍女准备些热水来。”祁姜低声安抚。

    她现在整个心思都在慕晚吟嘱咐的事情上,自然没有时间去关注阮禾的神情,她看着阮禾没有反应,便心觉阮禾是在思考那日的事情。

    祁姜走到祁宁身边,温声道,“你随我来。”

    祁宁眼中带笑,点了点头,临走时,看了阮禾一眼,和煦的宛如春天里的微风,尽是些春暖花开的意味。

    阮禾从来没有想过,她有一日会被祁宁所威胁,以前她总觉得,祁宁的造化不过是因为祁姜的原因,而现在她却不敢这般想了,只是祁宁有这样的修为,慕晚吟又是否知道哪?

    她不想坐以待毙,她想要寻求生机。

    *

    “你与公主殿下的事情,我尚且还没有寻到时机向君上解释,如今临渊石山和夜枭族的事情迫在眉睫,等此事了了,我再向君上呈禀,到时你再回君上身边侍奉吧。”

    “一切全凭阿姐做主。”

    “我这些时日与从蕴探查,其实也未探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明昼呈欢潜藏之处极深,此事与灵鹤族脱不了关系。”

    “阿姐与从蕴如何了?”

    祁姜一愣,随后淡然道,“整日探查,毫无收获。”

    “阿姐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祁宁停下了脚步,他看着祁姜稍显孤寂的背影,道,“他恋慕你百年,虽性子冷清不显于色,可......”

    “阿宁。”祁姜的唤声里,带着些若有若无的颤抖。

    祁宁突然就禁了声,他有多久没有听见祁姜这般唤过他了,除了小时候淘气时,被祁姜不痛不痒的说上几句,然后又宠溺的不成样子,便再也没有听见过祁姜这般唤他的名字了。

    若是以前的那些事情,祁宁或许就此住了声,可他心中有愧,不愿祁姜往后无依。

    “我与阿姐一样,恨意难消,爹爹和娘亲的仇,我誓死不忘,可若让我看到阿姐这般模样,我更难受,百年已过,我已经长大了,阿姐将仇和恨都留给我吧,我想看着阿姐像娘亲那般幸福快乐的活着,我相信爹爹和娘亲都是这样希望的。”

    祁宁走到祁姜身边,他拉过祁姜的手臂,环抱着她。

    祁宁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比祁姜高了许多,祁姜被环抱着,刚好将脑袋放在祁宁的肩上。

    那里坚韧的如盔甲一般,温暖的如旭日朝阳。

    “阿姐,一切有我。”

    祁姜用力的咬着嘴唇,牙齿已经陷了进去,齿缝间溢出的血味随着奋力压抑的哽咽漫进了嘴里,腥锈的味道弥漫不散,可她仍不知疼痛,齿尖越陷越深。w~

    祁姜的身子在祁宁的怀里微微颤抖,那句“一切有我”仿佛打开了祁姜情感的壁垒,她往日里习惯性的冰冷无情在此刻显得薄弱极了,尽管她的压制显得那样努力,可微颤的身子仍旧让她一败涂地。

    “阿姐,相信我,将一切都交给我。”

    百年来,他习惯了祁姜的照顾,到如今,他也想试着照顾祁姜,虽然他揣着两世的记忆,可他是祁宁,因为是祁宁,他得到了上一世从未有过的亲情,而这一切,都是祁姜给他的。~

    祁姜心上的冰逐渐融化,冰水沾染上了祁姜的热度形成了一股暖流,它温暖了祁姜的四肢百骸,让她从冬日里得到了复苏。

    她放开紧咬唇瓣的那一刻,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支撑,她伏在祁宁的肩上,浑身因为抽泣而止不住的颤抖,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掉落,将祁宁的肩膀濡湿了一片。

    她还在哭,她似乎想将百年里苦撑的痛苦全部发泄出来,起初的被刻意压制的哭声随着委屈和不满被逐渐放大,她紧紧的抓住祁宁的臂膀,哭的呼天抢地,就像是一个没有抢到糖果的小孩,耍赖似的发疯似的想要用无理取闹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百年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祁宁没有去哄祁姜,他由着她闹腾,由着她哭喊,让她尽情的将一切委屈与不满尽数发泄出来,对夜莺族的苦苦支撑,对她来说,太过沉重。

    “打也打了,哭也哭了,以后就全部交给我吧。”

    这是祁宁对祁姜的承诺,也是他唯一能为祁姜和祁宁所做的事情。

    即使黑夜总会过去,白日即将到来,可他们的前路,总是迷茫成雾,从未分明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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