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衬衫后面，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青柠小心翼翼地替他把衬衫脱了下来，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她往他的后背看了一眼，看到他鲜血淋漓的肩膀，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宁愿受伤的是她。
老奶奶拿来了止血药、纱布，还有一些医用工具，“让他趴到床上去，我看看能不能把子弹取出来。”
尹司曜趴在了床上，青柠握住他的手，像是想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感觉到她的手很冰，手心里全是汗，脸上也挂着闪亮的泪痕，尹司曜的心一窒，抬手替她擦了擦，“柠檬，别哭，我没事。”
青柠握紧他的手，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苍白的脸，“你留点力气吧，别说话了……”
老奶奶给一把小刀和镊子做了消毒，有些抱歉地对尹司曜说，“小伙子，我没有麻药，所以会很疼，忍着点啊。”
什么？没有麻药？
那得有多疼啊！
青柠的鼻子又是一酸，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尹司曜却没有在意，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柠檬，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我……”
“要取子弹了啊，忍着点。”
见老奶奶的小刀已经落在伤口上，青柠浑身冰冷，两只手都在轻微地颤抖。
“柠檬，闭上眼睛，转头！”
尹司曜命令的声音忽然传来，她条件反射地照做。
然后，随着他一声近乎嘶鸣的低吼，她听到了子弹落地的声音。
老奶奶欣喜道，“好了，子弹取出来了，好在没有打中要害部位。”
青柠猛地睁开眼，看到尹司曜肩上的伤口汩汩地流着血，老奶奶正在给他止血，包扎伤口。
尹司曜好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动不动地瘫在床上。
他闭着眼睛，脸色白得像纸，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落下。
他肯定很疼……
青柠没法想象，锋利的刀子硬生生把他的皮肉撬开，把子弹抠出来，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等伤口包扎好，老奶奶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感叹，“这小伙子够坚强，一般人忍不了这种痛的。”
青柠凑近尹司曜一些，伸手摸上他满是冷汗的脸，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着。
“尹司曜，你感觉怎么样了……还很疼吗？”
“……”
尹司曜的睫毛颤了颤，艰难地开口，“还好……”
什么还好，疼就直说，她又不会笑话他！
青柠将他的外套披在他身上，他的一只手却还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柠檬……”
朦胧间，他低低叫着她的名字。
青柠凑到他的耳边，听到他虚弱的声音，心疼极了，吻了吻他的脸，“尹司曜，我在呢。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老奶奶捡起子弹放进托盘里，慈祥道，“你们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顺便看看外面的情况。”
青柠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好，谢谢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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