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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梁先生 > 第217章 老梁家的旧宅 十三
    舒倾洗完澡,为了避免“过于暴.露”,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穿上不属于自己的衣服。

    当然,内裤是打死也不会再穿别人的。

    他在院儿里喊了好几声“梁正”,没得到回应,以为他去某间屋子先睡了。一时竟稍稍安了点儿心,回南厢房了。

    至于为什么会感到安心,说不清楚。

    推开南厢房的门儿,才发现自己压根儿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儿儿。

    他在墙壁上拍来拍去,摸摸索索都走到里屋儿了,还是没找到开关。

    算了,放弃吧,反正要睡觉了。

    床上的毯子鼓鼓囊囊的,舒倾没多想,脱了上衣,摸黑上床,掀开毯子就往里钻。他正纳闷儿身边为什么会有莫名其妙的热度,没等转身,黑暗中忽然炸响一个声音。

    “喝药了吗就上床?”

    “我操!”他吓个底儿朝天,差点儿从床上滚下去。

    梁正在被子里捂的浑身是汗,一计得逞便猛撩开被子,借月光打量半歪身子的人。

    分明的锁骨与受到惊吓而不住起伏的胸口……

    ……真好看,看得人血液都慢慢沸腾。

    他向前凑凑,一直蹭到枕头边沿才开口:“不是答应我喝药了吗?出尔反尔?”

    “不是,我操,哥们儿您能别这样儿吗?这深更半夜的,吓他妈死我了!我是忘喝了,现在下去!”舒倾一条腿才跨下床,手腕儿顿时被人攥住了。他回头问:“干什么?”

    “……没什么,记得喝两瓶儿。”

    黑咕隆咚的,半天才找到桌子上的药。

    舒倾拧开瓶盖儿舔舔瓶口,偷偷吐了下舌头。

    真苦,又苦又辣。

    梁正攥紧被角,使劲儿滚了喉结。

    舌头一定很软,自己要是被舔的那个瓶口儿该多好。搂着他腰被他舔……这种事儿实在不能多想,想多了难受!

    他往后拱拱身子,把宽松短裤多余的布料拽到前面,遮住昂头转醒的?传F。

    舒倾灌下一瓶儿,差点儿干呕,“对了,你晚上也睡这儿?”

    “嗯。”

    “就……一条毯子?”

    “嗯。”

    “不合适吧?”

    “你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喝!”

    “太恶心了这个味儿,喝的我想吐,我得缓缓。”他捏着塑料小瓶,觉得俩人睡一起勉强可以接受,但要说盖一条毯子,真的太不合适。

    首先,自己现在睡觉应该特别不老实,万一不小心扎到人家怀里,再喊出梁义的名字……岂不可以去死了?其次,对方是梁正,是曾经知道自己心思的人。

    丢人没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

    ……关键在谁面前丢人都不能在丫面前丢人!

    “有多恶心?”梁正问他:“什么味儿?”

    “特恶心,辣嗓子。”

    “真的?”

    “我他妈骗你干什么?不信你自己尝尝!”舒倾又喝半瓶儿,随手拿了个新的走到床旁,嘴里还嘟嘟囔囔:“你从小到大没喝过?不能够吧?也是,你家有香菜水芹吊着,喝不着这个吧。”

    梁正见人靠近,撑起身子,一把抢过喝剩的,仰头就往嘴里灌。

    “……你真不嫌难喝啊?”舒倾坐到床沿儿,想把剩下半瓶儿喝完,结果举起来才发现不对劲儿,“哎我去,你刚喝那半瓶儿是他妈我的!”

    “没尝出来。”

    “没尝出来?那这瓶儿也赏你吧。”

    “那瓶儿也尝不出来。”

    “喝了吗你就说尝不出来?”

    月光朦朦胧胧,皎白的光晕落在身上,看得人愈发血脉偾.张。

    梁正越是想自控,视线越不自觉往那具身子上瞟,瞟了几眼,呼吸便随着血液一同沸腾。他不大明白为什么舒倾回国后呆在身边,自己感情会那么难以自抑。

    以前的故作淡定都跑哪儿去了!

    他最终没能忍住,伸手一把揽住舒倾腰际,用力将他扳倒床上,顺势前挪,欺身而上。

    “就是尝不出来,喝别的都尝不出来。”

    “哎哎哎!你闹什么闹啊!”舒倾不清楚状况,反正看有人用极其暧昧的方式压到自己上方,胸腔里跟揣了千百只狂跳的兔子一样。

    健硕的身躯一点点靠近,带着特有的热度与男性气息。

    他开始分不出对方是谁,眼里只剩下美好的肉.?。

    梁正双手撑在他头边,目光火热,“舒小狗儿,我想尝尝你。”他理智溃败,全权被情.?j操控,缓缓低下头去,在嘴边轻闻,又伸出根手指,向下探去。

    舒倾特敏.感,才被触碰一下肋间,顿时从嗓子眼儿里冒出小声哼哼。

    梁正被那一声若有似无的撩人轻.吟搞化了心,酥麻了整个儿身子,连小腹都紧紧绷住。

    从没想过他能发出这种声音!

    “真好听……”他语气中流露出惊喜,轻吻颈侧,“舒小狗儿,真好听……我没听够,我想听你连着发出那种声音。”

    连着的那种,我不停,你也不许停,我力气越大,你声音越软。

    碰一下就轻颤,果然,他这具身子从头到尾都不会让自己失望!

    “嗯……”舒倾颈侧一片潮湿向下蔓延,脑袋里嗡嗡响,懵得厉害,直到轻吻覆上锁骨才缓过神儿来。他忍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怪异感触大骂:“梁正!你他妈别跟老子闹了!”

    梁正猛地回神儿,慌忙停拉想继续向下探的手。

    “你缺不缺德啊?你知道老子喜欢男人,还跟我这么闹,有几把毛病是吧?”

    话里带着跟哭腔儿似的,早就没了刚才摄人心魄的粘腻。

    “对不起,我……”

    “你不是说了好几次对我没兴趣吗?巧了,我现在对你也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舒倾特别委屈,鼻子都发酸了,“你诚心想叫我难堪?我下不来台对你有好处吗?”

    “对不起,我喝多了……”

    “喝多了就能乱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恶心,看不起我,所以故意欺负我?”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看不起你!我发誓不会!”梁正手足无措,碰也不敢碰他,安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责感铺天盖地,只能自欺欺人说着:“我喝多了,就是想跟你闹闹,不小心闹过了,没别的意思,对不起。”

    “你酒品这么差就别喝啊,两瓶儿啤酒都扛不住你喝白水啊!”

    “嗯……”

    “咱俩不是上下级吗,梁主任你也不用对我太好了,我承受不起,真的。”

    “……我早就没把你当下级了,你见过谁把下级带回家住的?”梁正深吸了口气,说:“我是把你当……朋友了。”

    舒倾对他这几句话深信无疑,只是气得噗嗤带喘:“当朋友也行,但是咱们能不能互相尊重一点儿?你要是不能接受我这个倾向,干脆让我走,我走了你千万别再找!”

    什么叫“当朋友也行”?

    怎么听着那么勉强?

    “我提两个要求吧,”梁正神态变得认真:“第一个,你容易失联,工作需要,我必须二十四小时都能联系到你,所以在报社上班儿就好好跟我住,省的租房子,每天也有车接车送,不许再想走了。”

    舒倾想想,吃住包揽,没有风吹日晒雨淋,倒也没什么不合适。

    “您能不能先在我身上滚下去!”

    梁正悻悻,翻身下去坐到床边儿,“第二个,我不烦你,也一定会尊重你,不许多想了。今天是我的问题,以后会注意的。”

    “嘁——”

    “你‘嘁’什么?”

    舒倾知道他酒醉,便放心许多,一撇嘴,不屑地说道:“刚刚的事儿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过酒鬼的话傻子才信,等清醒了你再说吧!”

    “我……算了,赶紧睡吧,我隔壁铺好床了。”梁正出门前停了脚步,说:“晚安。”

    门都要关上了,终于听见回给自己的那句久违的“晚安”。

    月光湛湛,树影婆娑,清风吹着葡萄藤簌簌作响。

    梁正坐在台阶上抽烟。

    今天真是膨胀到不像话,不然怎么会以为一次撩到,后续就能继续撩他?不是吃饭时候他已经表现出对这种事情的不适应了吗?

    急于求成,早晚傻逼!

    他垂头丧气回到随意收拾出来的另一间屋子,躺床上长叹好几声儿。~

    要是刚才能把持住,就能跟他一起睡了。

    抽空儿得问问冯静雪,舒倾这种连被动都不肯的状态该怎么应对。

    其实他不爱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多费点时间追就行了,好好儿疼着宠着,多哄哄。反正能把他圈在身边,想跑也跑不了。

    总得来说挺心满意足的,毕竟沾到了不少便宜。

    闻了他嘴角,亲了他颈侧,碰了他锁骨,并且知道了那具身子处处都是敏.感点。

    梁正再一次心痒难耐,搂住枕头亢奋半天才睡着。

    早起天气很好,他像往常的每个休息日一样,早早去了健身房。

    去很早的好处就是等自己中午回家,舒倾基本还没醒,不耽误陪他。

    但是又不同往常,今天的梁正是没带手机出门的梁正。

    昨儿夜里跑南厢房,结果闹得不愉快,走时候忘了带手机,清早也不敢过去拿,生怕尴尬,更怕舒倾误会有“非分之想”,然后“逃之夭夭”。

    他是一身轻松撂挑子走人了,可这手机对熟睡的人来说烦得要命。

    八点来钟,冯静雪使了招儿“夺命连环call”,打了仨电话才把舒倾从梦里拽出来。

    “梁正,太阳晒屁股了你还不起!我当你精.尽人亡了!看微信!”

    “大姐你又打错了,”舒倾睡意朦胧,仍对这个声音抱有敌意,“你拨电话之前看好了行吗?”

    “大姐?你叫我大姐?”

    电话挂断了,冯副主任捏着手机气得直跳脚儿。

    这有人疼有人宠真是不一样!

    不过此刻她没心思计较这些了,刚副社长在群里发了条周一下午开会的通知,叫各个部门提前做好准备。

    大多数部门领导都确认回复了,唯独新闻部正副俩主任都没动静儿。

    冯静雪正在出差返程的路上,心想既然电话联系不上,要不回北京之后亲自过去送信儿,顺带参观参观俩人的日常。

    舒倾刚重新睡着,又一个电话打来了。

    “喂梁老师,我是小林,您让我改的稿子……”

    “打错了!”

    电话挂断,林子秋看着备注有些疑惑,特意查了查部门通讯录,还以为之前是串线了。他再次拨回去,“喂梁老师,我是……”

    梁老师?

    舒倾瞬间清醒,这不是自己喊梁义用的称呼吗?

    这世界真你妈充满恶意,次次自己快要把梁义忘了,次次有二逼敲警钟似的把他提起!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谁啊?丫个傻逼不在这儿!”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抱歉,我想找下梁正梁主任。”

    舒倾拿起手机看看,讪笑两声:“对不住,我还以为这是我手机,你等会儿,我找找他。”他拿手机跑院子里一顿大喊“梁正”,喊半天没回应,略显歉意说:“他好像出去了,等回来我叫他给你回电话吧。”

    林子秋稿子改了一宿,想趁等电话儿的空当儿趴着睡会儿。

    接电话的人会是谁呢,怎么凶神恶煞的……

    后来接二连三好几个电话打进来,不接吧,对方一直打,接吧,还得解释。

    一来二去严重影响睡眠,舒倾几乎都崩溃了。

    他坐院儿里的藤椅上直面门口儿,静静等着出门不带手机的始作俑者回来。

    时近晌午,梁正拎着新鲜的食材回来了,前脚跨进门,后脚就被劈头盖脸的数落。

    “梁主任,您今儿感觉如何?挺惬意的吧?手机留我这儿当闹钟呢您?”舒倾举起他手机甩甩,“八点来钟儿就给我吵醒了,是不是人?一会儿一个电话儿,我睡都睡不了!”

    梁正万万没想到他会醒那么早,一时间昨天夜里那些个事儿翻涌,怕极了他再次质问。

    “哎我这一上午……以后麻烦您出门儿带手机成吗?不带也别撂我枕头边儿上,我谢谢你啊!手机给你,我忘了多少电话,你自己个儿慢慢儿翻通话记录吧。对了,有个冯副主任的电话。”

    最后那句话听起来似乎夹杂些不易察觉的醋味儿。

    这么一闹,夜里的插曲全过去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看来“大人不计小人过”是真的,还挺讲信用。

    梁正看他往南厢房走的背影出神儿,过了会儿喊道:“我做好饭喊你!”

    “大.慈.大.悲梁主任!请您放过我,让我自然醒吧!”

    话虽这么说,可这回笼觉儿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舒倾只能向命运妥协,吃完中午饭才回去睡。

    后半晌俩人各干各的,一个对着电脑办公,一个躺南厢房呼呼大睡,梦里咂摸咂摸嘴,还回想着午饭吃的那道香菜水芹的味儿。

    说不上来原因,吃了那个菜莫名会觉得安心。

    就像……有了一处可靠的王道乐土,任他梁义多渣儿多让人念念不忘,也再伤不到自己丝毫!

    天光向晚,舒倾恢复精气神儿,打赤膊坐葡萄架子底下,吹着屋儿里搬出来的风扇,抱着半拉冰镇西瓜,拿小勺一勺勺儿的挖。

    那架势特像二大爷,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可他打个哈欠的工夫儿,大门忽然开了,一姑娘拉着行李箱进了院儿。

    舒倾挖西瓜的小勺儿停在半空,目光不自觉充满敌意。

    冯静雪?

    她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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