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雏儿眼前还浮现着舒倾刚才因为一句情话而略带羞赧的表情,手里还有他洗完澡擦至半干的那具身子的湿软感触,以及耳边回荡着的他那句意味深长的“你给我等着”。
幸好他在,幸好他允许自己走进他的生活,幸好他让自己走进他的所有。
他在花洒下暗下决心,往后浮生中的时时事事都要有他陪着伴着。
绝对要保护好他,绝对不能失去他,绝对不能!
舒倾在外面等得百无聊赖,心想这货该不会是又害羞了吧?
他上书架前站定,想找梁小雏儿学来“知识”的那本“书”看看,一偏头的功夫儿,正瞅见他撂桌儿上的钱包。
丫前天拿出来送自己的那枚黄铜哨子,似乎还在他钱包里放着。
“雏儿,你给我的哨子是不是还在你钱包里?”
“在,”梁小雏儿回他:“钱包在桌儿上,你自己拿吧。”他说完话猛地想起一件事儿,忙又大声阻止道:“等会儿!别翻!一会儿我给你拿!”
舒倾正准备翻开钱包的手一顿,略一挑眉,“哟,怎么着,什么情况?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那我可更得好好看看了。”~
那三张自己曾经几经波折还给他的黑白照片赫然显露。
舒倾垂了眼,恐怕他刚才出声阻拦,就是怕自己看到这几张照片吧。
其实没什么,爱与深情,怎么会笑话他。
他继续翻,拉开夹层拉链去拿那枚铜哨子,在往外拿哨子的时候,不小心拐出一张满是折皱的纸。
那张纸似乎被水浸泡过,背面都能透出有些模糊的字迹。
舒倾想了想,把纸夹指缝里,认认真真看那枚黄铜哨子。
这么宝贵的东西,自己得放在什么地方才合适。必须是个经常能见到的地方,还得确保不会损坏或者丢掉。
跟梁小雏儿一样放在钱包夹层……不大合适,毕竟自己很少带钱包出门。
他研究完了铜哨,在把纸往钱包里放的时候,巧不巧的手指勾起纸的一角,字迹顿时展露无遗。
哎操,这他妈……
跟他妈老子写的字那么像呢?
难不成梁小雏儿字也写成这样儿?
不对,这好像是当初自己给丫写的“表扬信”吧!
舒倾跟做贼似的回头儿瞅瞅,暗骂一句,展开那张折痕很深的纸。
浴室里梁小雏儿听外面没动静了,手忙脚乱就换衣服往外赶。
那封信可不能让他看见,不然也太尴尬了吧。
他冲出浴室的时候身上都没擦干,水珠顺着胸口往下淌,沿着肌肉线条一路向下。脚上的拖鞋左右脚都反了,双手也没闲着,正胡乱系睡袍的系带。
舒倾一动不动,耷拉着脑袋直勾勾看那封信。
完了,果然被发现了,还是晚了一步。
梁小雏儿吞了口唾沫,小声开口:“舒倾……”
舒倾没做声。
“舒倾?那什么,我……”
“一直带着呢?”
“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出国前在家拿的。”
“梁义,”舒倾猛地转身,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儿摔倒。他满面恶趣味盯着梁小雏儿,“问你个事儿,梁义,你喜欢我吗?”
“嗯。”梁小雏儿赶紧点头,一时猜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是封什么信?”
“你给我的表扬信。”
“信上写的什么?”
“……”
舒倾挑眉,笑得特别坏,当着他面儿把信读了一遍。梁小雏儿静静听着,他想过很多次舒倾写这封信时候的样子,也想过很多次如果是他在读这封信,会用什么样的语气。
他一字一句地读,听的人胸腔越跳越悸动。
幻想过的场面都在逐一实现,还有比这种事情更叫人亢奋的吗?
“哎,”舒倾读完了,拿着纸抖搂,“你看看,都折成什么样儿了?你是不是看过很多遍了?”
“你刚才少念了一个‘你’字。”梁小雏儿没正面回答他,分明这封信的内容他全都背过了,但是那种傻乎乎的坦诚他说不出口。“我还欠你一封表扬信,这几天有时间写给你。” m.a
这货记得真他妈清楚,舒倾暗自感慨,什么爱这么炽烈!
“嗯?怎么你欠我的?我怎么不知道?”
舒倾在跟梁小雏儿要表扬信的那天因为发烧迷迷糊糊,躺在中传门口车上的后排座位。当时也是调侃没走心,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基本都忘得差不多了。
无论什么事,做起来最怕“没心”。
况且“三分钟热度”这种儿,多半儿会影响记忆力。
“你说过,”梁小雏儿一本正经,“我就……记心里了……但是一直没机会。”
“别写什么‘表扬信’了,我可圈可点的地方太多,怕你写不完。”舒倾牵了一侧嘴角往前凑身,笑得痞坏,“给我写‘情书’吧。”
“……我没写过,不会写。”气息凑得太近,梁小雏儿莫名紧张,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单是这么想了一下,身子都开始发酥。
“不会可以学,况且你学习能力那么强,是吧梁老师。”他说完便去咬他嘴角,一下下咬,很轻。“你不是挺厉害的吗,学以致用……特别厉害。”
可能是空调温度调的不够低,也可能是温暖的夜风沿着窗户缝儿钻进来了。
气氛开始燥热。
梁小雏儿张了好几次嘴,盼着他能别再咬了,直接亲吧。
“特别厉害,是多厉害?”
“你看,你会切肉,会钻木取火,连划船都会,生活能力那么强,你说你厉不厉害?”
“……”
故意打诨,简直坏透亮儿了!
梁小雏儿见实在亲不着,干脆抛出困扰了很长时间的疑问:“信上被勾掉了几个字,是三个字吧?那三个字写的什么?”
那三个字丫听了肯定特激动,他要是太激动了,这一宿自己应该不好过,可能会被搞个半死。
舒倾以“保命”为主,吊他胃口为辅,卖关子不肯告诉他,只讳莫如深地说:“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天时地利人和,我肯定告诉你。”
“是不是‘我喜欢你’?”梁小雏儿特想知道,索性厚着脸皮胡说八道。
“那是四个字行不行,你数学是跟收音机里学的?”
“那就是‘我爱你’。”
“你有正经的吗?”舒倾撑胳膊搭到他肩上直笑:“结合上下文也不对啊,再说那时候我怎么可能跟你说那种话?但是现在……梁义,你喜欢我吗?”
“嗯。”
那封信被放回桌上。
房间里光线明亮,两个人的神态和动作无比清晰落入对方眼底。
“梁义,”舒倾又问:“你喜欢我吗?”
梁小雏儿跟他四目相对,神情笃定,说:“喜欢。”
“梁义,”气息越凑越近,终于贴覆到耳边,温热的呼气与蛊惑的声调愈发叫人沉迷:“你——喜欢我吗?”
两个最简单的字眼多质朴多炙烈。
他愿意问,他就愿意说,他愿意问多久,他就就愿意说多久。
梁小雏儿心脏跳动的很快,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虔敬回答:“喜欢,喜欢你,特别喜欢,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舒倾觉得这货说情话的时候有点儿傻乎乎的。
可这种最无华的表达方式偏偏叫人想飘想?N瑟,叫人觉得格外满足与欢喜。
“我也喜欢你,特别喜欢你。”舒倾探出舌尖沿着他耳廓游走,几个字一字一顿:“特别喜欢。”
“特别喜欢你。”
“特别——喜欢你。”
他一遍遍重复,没有搂他抱他,就静静站着,除了舌尖与耳廓,再没有其他的身体接触。
梁小雏儿血液流转得越来越快。
真是定力愈发差劲了,现在怎么搞的,被舔了一下耳朵,然后听了那么几句“喜欢”、“特别喜欢”,连其他动作也没有,就……
他展开双臂,用力将人箍进怀里。
梁小雏儿睡袍底下一.丝.未着,完全处于真空状态。
他轻吻舒倾头发,“老师,你这是什么套路?能不能手下留情?”
“没套路。你搂就搂,顶什么顶!”转眼搂住脊背的的手缓缓向腰滑过去,舒倾赶紧往外挣,不能这么轻易便宜了他,“哎哎哎你松手儿!松手松手松手!”
梁小雏儿不明就里松开手,舒倾气呼呼地从怀里脱出去,揉揉头发,问他:“梁小雏儿,你听话吗?”
“嗯,听,怎么了?”
“不怎么,跟你玩儿个游戏,”舒倾略昂起头,使坏的心思全都浮到脸上了,“一会儿不管我干什么,你都别闭眼,手爪子也不许碰我。”他想了想,又加一条:“说话也不行!”
“说话也不行?”这么看来……虽然接下来的有一段时间自己绝对相当不好受,但是难受完了的事儿叫人实在期待。这么想着,梁小雏儿说话都带了难以掩饰的亢奋:“你怎么这么霸道?”
“那你甭管,就说玩儿不玩儿吧。”
梁小雏儿连连点头,迫不及待披上羊皮,装成任人宰割的模样,把自己送到愣充大尾巴狼的人的嘴里。
事先他并没觉得舒倾说的事儿有多难做到。
比如说他让睁眼不许闭上,睁就睁着,没什么。
至于剩下的两条……忍忍应该就过去了。
这种过分自以为是的想法,在舒倾抬起双臂攀住自己脖子的时候,便被彻底击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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