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想过那种骚话能被自己大言不惭地说出来。
濒临边缘的人乍一失了作用力,竟然有些不适应。舒倾红着脸,就着惯性扑到他身上,直挺挺地偏着头,死活都不肯再看他,并且做着丝毫没有用的无力反抗。
梁小雏儿被他这种畏羞的模样戳了心,轻落一吻:“抱好了,省得摔下去。”
舒倾没搭理他,偷偷摸摸“嗤”了一声。
用意再明显不过,听起来就像识破了对方什么阴谋诡计似的。
声音一出,另一个人也笑。
既然梁小雏儿能摒弃自己所谓的“原则”,肯定也能做出和之前习性相违背的事情。他使了坏,双手手猛然下沉,舒倾没提防,慌忙抬胳膊环住他脖颈。
这衣服穿了等同于没穿,肩膀的遮挡通通下滑到肘窝,大片光洁的裸背呈现在昏暗的壁灯底下。
往前扑抱的动作唐突,像极了耐不住性子要索取,像极了肆无忌惮地引.诱。
梁小雏儿心都要化了,埋首到他颈侧轻吮,嗓音低沉:“别着急,我是你的,跑不了。你放松点儿,别抱那么紧。”
不仅跑不了,连轰都轰不走。
“……你他妈耍我!”舒倾被架的牢实,往地上站是不可能了,只得试图借力往上挪动。
“怎么耍你了?”
“别装!你丫刚才干什么了心里没数儿?”
“刚才?刚才做的事太多了,”梁小雏儿故作深思,“你说的哪一件?是不是……这件?”话音未落他便故技重施,两条手臂再次猛然往下沉。
舒倾环在他脖颈的胳膊被迫松了劲,出于自保心理,没带犹豫。
起初梁义以为这样做的后果不过是能被搂的更紧些,万万没料到还能骗来两条腿。
难怪向来他爱作恶捉弄人,的确是有意思的不得了。
他连身带心都酥了,恨不得马上躺到床上,又怕他失了危机感翻脸不认人。于是只能偷偷摸摸把胳膊缓慢挪开,装作不经意。
“梁义你别太过分了!小心我出去告你??.?Γ
“……不会,你不答应我就不会碰你。”
“你他妈睁眼说瞎话!你碰老子的次数还少吗?赶紧放我下去!”舒倾又恼又羞,想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让对方玩弄过股掌间。他挣了挣,丝毫作用也没有。
梁小雏儿忽然觉得特舒坦。
沉重的喘息声在他耳边漾开了,偶尔间杂着蛊惑人心的音调。
“我说错了,刚才那么说不对,是你不允许,我绝对不碰你……”
下半身思考的话哪能全当真,尤其是在这种情?j即?⒊迤频??理边缘。类同于“我不?印薄ⅰ拔揖??上隆保??兜暗摹
这两下完全能把理智碾磨到丢盔弃甲。
舒倾听到这句话却暗自松了口气,没由来的就是想相信他,就跟……信梁正似的。
梁正啊……
每次想到他都觉得要窒息,就像无形中许多只手扼住脖颈,掩住口鼻。他不声不响的好,他背后默默做过的事情,一股脑全都涌上心口。
铺天盖地,无处遁形。
即便是在刀山火海边缘,只要他说一句“走吧”,那他便可以赤足裸.身,义无反顾攀延刀山,冲赴火海。
那是致死不休的信任。
他在他生命里留下过的印记能万载千秋。
“舒倾?”梁义觉察到他有些走神儿,心里不满。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连闹都不闹了。就那么老老实实任由抱着,一声不吭,一个动作也不做。
舒倾被一声唤扯回神思,他松了环住脖颈的手,略往后撤了身子。
他看他眉眼间,只看他眉眼间。
很想他,很想见他,很想坐在他右边的副驾位上大言不惭侃天南海北;很想趁他在假日里午睡的时候,使坏拿毯子把他整个人都盖住,坏得厉害了,再找根绳子缠住边角。
那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装作沉睡任他胡闹罢了。
他想他在毯子里钻出来头发一团乱的样子,他想自己撑住沙发几乎笑到背过气去,然后腆着脸凑过去装作好心去揉弄他头发的样子。
很想扔了冯副主任送他的点心,很想躺在他腿上看电视,不管看哪个频道,不管看多长时间;不管做什么样的梦,不做梦多长时间。
只要醒了睁开眼,就一定能看见他,然后能在镜子里看见同样乱成一团的头发。
很想听他带着笑意说一声“晚安”,很想看他打着哈欠说一声“早安”。
想他一边吃早饭一边看工作材料时的眉头微蹙,想他在自己工位边敲着桌子低声斥责,想他车上只有一把伞,在细雨天气外出路上,漫不经心掠了场雨打荷花。
很想啊……怎么可能不想。
过了半晌他缓缓开口,伴着一声像叹息的轻笑:“梁——”
短短时间内他两次分神,一直到敛了怒敛了恼,敛了羞涩。梁义心里一紧,怒气隐隐升腾,他忍着性子问道:“舒倾,‘跟班儿’,姓什么?”
“他啊……”舒倾看着他眼里从情转怒的火,丝毫没有畏惧,轻牵了嘴角,说:“姓梁。”
一字一顿。
像极了嘲笑。
窗外炸响雷声,彻底轰塌了梁义的隐忍,他手上不自觉地用了狠力,偏偏对方只看着他,连眉都没皱一下。
多讽刺。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忘了“梁小二”,忘了“跟班儿”,却没想到后者也是姓“梁”。
从一开始到现在,除了“梁义”,除了“雏儿”,其他的时候,那个“梁”字,他喊的都是别人,心里想的也全是别人。
从在海洋馆救他到现在,他喊的人……
自己只像乞讨来的,不过占了那么求来的几句。
多讽刺!
亏他白白悸动!
梁义定定看他,看他面上没带任何感情色彩,看他眼神里没有惧怕。看着看着就气红了眼,手上使了很大的力气。
两个人一言不发,相互较劲。
舒倾疼得发麻,搭在肩膀上的手不自觉用了下力。
梁义才反应过来,连忙松手。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就一时没忍得弄疼了他。
“知道了?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就把我撂下吧。”舒倾轻笑一声:“你可能是情窦开得太晚,巧不巧的我又正好一头撞过去。该收手的时候就得收手,不然太没劲。”
收手?做不到了。
或许从通惠河边再次遇见开始,他就做不到了。
如果往后没再遇见,回国之后一定会想办法去找他吧。即便那天夜里他跟那个人在电话里调情,即便那天他从树上往下跳的时候喊的别人的名字。
即便是自己一颗心千疮百孔,即便是自己被他的决绝摧残的溃不成兵。
怪自己时间太短,怪自己当初怯懦不敢表达,怪自己当初亲了他抱了他,第二天清早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大抵求而不得又不知返途,是很贱的一种事。更贱的是对他根本就恨不起来,只能暗暗对自己恼火。
他哪有错?
他没错,从一开始他就警告过了,他说他心里有人了,他说他心里没他。
他说的再清楚不过,甚至在风浪滔天的时候下了逐客令。
是自己固执疯魔,是自己不肯放手,是自己掩掩伺机攻陷。是自己在他三令五申强调下半身思考之后,还非要动手动脚,误以为他被情?j操控的反应是发自本心。
“我可以等,我可以追你,多长时间我都愿意。”
“行了,收起你那套骗小姑娘的话吧。”
“我真的可以!你给我几个月。”
“几个月?谁给你的信心?”
刚认识的时候,他喊过好几次“梁小二”的名字,从水里出来,从高烧的夜里。这次在岛上,他却只喊了一次那个名字,其他时候听到更多的是“跟班儿”。
这是……没长性吧。
梁义想了想,一咬牙:“当初你喊‘梁小二’,现在你喊……你喊另外一个,所以给我几个月。”给我几个月,你是不是就能慢慢把他们淡化了。
“你知道,我是三分钟热度,但是我可以把这三分钟过得很慢,但是只会因为他。”
“闭嘴!”梁义才平复下来的情绪再次反复,他把所有造成现状的过失都揽到自己身上,强迫自己忽略他的见异思迁,没想却被一句自我贬低击的节节败退。
头一次被迫睡在一起那晚说的话,真是一语成谶。当时说他根本不可能会折腾到自己,可没想现在却心甘情愿的想要被他折腾。
但是最好能换成另一种方式,而不是心里发堵的跟别人比来比去。
比什么比,有什么好比的。
分明是一个在身边,另一个不在身边,并且吵架了还不知哄劝。
那个人他到底好在哪,争吵的时候不闻不问,连句话也不肯跟他说。那种人到底好在什么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能吸引他,自己和那种人的什么地方无法匹及?
“放我下去。”舒倾又说。
梁义从鼻间冷哼一声,格外不怀好意,也特顺从地抱着他往床边上走。将到地方的时候猛地转身松手,没个轻重把他甩到床上。
“你他妈要疯了?”舒倾皱着眉从床上杵肘撑起身子,忙去拢睡袍衣摆。
“别的时候我管不着,但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不许想着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明白吗?”
他这么说着,单手撑床,压低身子往前凑,想去轻吻那张那他又爱又恨的嘴。却还没等凑得更近,他便偏头躲开了,丝毫没有犹豫。
梁义眯了眼睛,低声冷笑,满腔怒火和强烈的征服欲霎时爆棚。
他抬手狠狠环住舒倾,用力箍进怀里。
“我跟你说了,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想别人。”他在两个人身体间的缝隙里往下探,拽住睡袍系带轻轻拉扯,开口一字一顿:“这是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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