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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梁先生 > 第26章 人鱼线狗公腰
    很多时候陌生的环境要比常住的家中更有气氛,更何况“开门见床”。

    更何况梁义有了不为人知的心思。

    “雏”字加一儿化音……不管是加或者不加,都说不上好听。

    他看着褪下遮挡物的腰线,就着摧枯拉朽的酒精麻痹,不住回想起那日夜里怀抱的火炉和对触的鼻尖。那天是真怂,怂到他后来回梦都不住懊悔。

    酒真他娘是粮.食.精,梁义借着这股子劲儿,再加上带儿化音那字的蛊惑,不由自主地就凑过去撑了墙壁,又不由自主地开口:“舒倾,帮我破了吧。”

    “破”有所指。

    这不经意脱口的话多惊骇世俗,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得了半晌的沉默之后才发觉不对。

    不对便不对吧。

    世界上太多的对与错难辨、是与非抉择,能行乐时且行乐,总比往后在梦里都会懊恼要好得多。

    舒倾只觉出自己被人环在墙壁前了,又觉出有烫人的气息越扑越近,从耳边发了几个音节,随后气息一路下行到颈侧。

    有些粗重。

    他没敢回头,至于为什么不敢回头,他也说不清。

    长久的没得着回应,梁义心里愈发忐忑,他盯着颈侧的线条吞了口唾沫,颇为狼狈的要把手收回去。

    “破什么?”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冷水一股脑泼下来,泼灭了豁出去鼓起的勇气,天不怕地不怕的梁小雏儿又怂了。

    “没什么。”他后撤退开,“你先去洗澡吧。”

    舒倾猛地转身,还是稍晚了一步,人已经退远了。说话吞吞吐吐,莫名其妙。他一边脱着裤子一边说:“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别叽叽歪歪的,有劲没?”

    “我没事儿。”梁义不敢抬眼,坐在床边上低着头看手机,跟桌面上那几个图标相面,动也不动。

    半透明玻璃浴室的水声作响,声声浇落到心坎儿里,隔着玻璃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身影。

    很多时候越不清晰的东西越让人有探索欲。

    梁义未经世事,平日里又待己苛严,姑且能算得上是半个正人君子。

    此刻的正人君子正跟蠢蠢欲动的心思做无比艰难的抗争。最终抗争失败,他没辙,在床上一刻都坐不住了,只能走到窗户边上去往外看。

    一边往外看,一边管不住自己的耳朵要听浴室的水声。

    何其难捱。

    舒倾披着浴巾出来了,洗过澡后觉得清醒了些许,他拎着一角浴巾擦湿淋淋的头发,“你干什么呢堵着耳朵?”说着,骤然回想起昨天半夜听到的声音了,笑道:“听见不该听的了?”

    梁义仍是背着身,手从耳朵上放下来的时候顺道摸了摸鼻子,“没有。”

    “行吧,赶紧去洗澡吧,明天不是还得上班吗?”

    梁小雏儿耷拉着脑袋,躲着绕着去了浴室。

    这段距离并没多远,却走了像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一路上心怦怦直跳,竭力阻止自己斜眼去看那具只穿着一条内裤的身子。

    梁义闷着头走,舒倾就看着他。

    真是纯的不能再纯,有意思的很,让人忍不住想逗弄他一番。

    花洒里流出的水偏凉,心绪极度混乱的人试图用这种方法转移注意力。水滴从仰起的脸上淌到胸前,片刻不停地继续往下。

    他觉得自己有点儿没用,要么当时在街上就别说要跟他回来。非给自己挖这个坑,挖了坑之后又壮着胆子踩进去。现在倒好,踩进去之后又吵着闹着想要往外跳。

    偏凉的水被调到冰凉。

    梁义举着牙刷,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

    上次……头一次跟他共处一室的时候,说来有意思,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抱着床腿坐在地上嘟嘟囔囔。大概是因为喝酒喝醉了发懵吧。

    要说他有多恶劣,自己喝多了不够,甚至还强行……

    一口混着牙膏沫的水呛进嗓子里,想来自己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浴室的水声终于停了。

    舒倾正蹲在行李前面找药,他躺下之后都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咳嗽了好几下才想起来,似乎今天还没有吃药。

    听到开门声他回头,“你洗的时间可够长的,我都要睡着了。你说你一天天的跟水打交道,难不难受?”

    光洁的腰背被人瞧了个满眼。

    梁义没说话,他现在只想赶快上床去,最好能用被子把头蒙住。

    “哎——你等会儿、等会儿!”舒倾数落他:“您能把衣服脱了吗?在外面穿睡觉还穿,不嫌埋汰?”

    “……我没别的衣服了。”梁义心里有火,怕极了被点着。

    “没了就没了,我又不能吃了你,你怕什么?而且你也瞧见了,一张床一床被子,你穿着外衣怎么盖?”舒倾站起身吃药,水瓶的口儿硌了下唇,他疼的呲牙。“脱衣服、睡觉!”

    刚才在饭馆吃饭,头拿着啤酒心里高兴,逞能去咬了瓶盖,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下唇角划破了。

    梁小雏儿忽然发现自己有些怕他,处处都怕。

    得知能同盖一床被子后又暗自高兴。

    于是顺从地抬手脱衣服,这工夫只觉得背后有大肆张扬的视线,他轻咳一声,语气里带着商量的意味:“……你别看我。”

    “不是吧,”舒倾看着露出来的一截劲道后腰肉挑眉,特意转到他面前去,朝着身上仅有的凸出的布料指了指,“瞧见没,老子我是男的,你有的我也有,别整的我图谋不轨似的行不行?”

    纯到无以复加,简直是没谁了。

    他说完话咂了嘴,往旁边走两步,双臂一展,扑到了床上,搂着枕头翘了翘腿。

    “你比我们上次一块儿睡的时候更纯了啊,可喜可贺。”舒倾忍不住调侃。

    脱衣服的动作又顿了,好比时间被凝滞了似的。

    “没有。”梁义回道,忽然特痛快的把脱下来的衣服挂到衣架上,顺手关了灯。

    舒倾好心,怕他晕晕乎乎黑着灯回来时候不小心撞到哪儿磕着,特意开了床头边上的小夜灯。才开了灯,就见他大步走过来钻进了被子。

    一鼓作气,仿佛早有预谋。

    小夜灯光线很暗淡,橙色的暖光却显扑朔。

    窗户是全敞着的,偶尔有寻觅亮光的小飞虫撞到纱窗上,或匍覆,或锲而不舍。w~

    夜风更大了,吹来厚重的乌云,河道沿岸天上的星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有深有浅的斑驳,窗帘在没月的角落里翩翩迁迁。

    墙上映出人影,他平躺在一侧,赤着上身,分明闭着眼睛,却比睁眼时候想的更多,更难入眠。

    另一侧的人睡姿并不算好看,整个人呈了近乎“大”字形,所幸呼吸平稳。

    可夜深俱静,再平稳的呼吸声在心里有事的人耳朵里也能落成惊雷。

    伴着窗外愈发扬肆的风声和耳畔惊雷,梁义头昏昏沉沉的,更睡不着了。

    他大着胆子轻翻了个身看他。

    看他侧脸的轮廓阴影绰绰,看他眼睫投下一片宁静安详。

    真好。

    要是往后能一直这么看着就好了。

    每个夏,每个秋,每个冬,每个春。

    每个季节,每个天气。

    每个夜里,每个清晨。

    这么想着,又借着酒精的力度凑近了一点。梁义稍撑起身子看他,越凑越近,近到鼻尖将与鼻尖对触又分离。最终还是没忍得,极轻地在额头上落了个吻,偷吻。

    特紧张,特刺激。

    随后像做了天大的错事,赶紧缩回自己给自己圈出的一小块地方,心跳的厉害。

    床垫很软,动作的幅度惊起一片安宁。

    舒倾缓缓睁开眼睛皱眉,偏头看他。

    完了,是不是被发现了,偷偷摸摸这种事还真是做不得。梁义心里紧张,砰砰的直打鼓。

    “雏儿,睡不着吗?”舒倾懒懒嘟囔一句,偏着头又改成了侧着身,“你要是听见什么了,就把耳朵堵上,学校附近的宾馆,在所难免。”

    纵然是学校附近的宾馆,周日半夜还在开房的人也说不上多。

    梁义知道他说的“什么”,指的是什么,怕开口的声音掩不住心情,只低低的应了一声。同时也稍稍安心,另外多了一丝窃喜。

    “嗯。”舒倾闭了眼,仍是很懒的嗓音:“那就赶紧睡吧。”他探出舌尖轻扫嘴角,伤口干的生疼,舔上去有血腥味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对面的气息浊了几分。

    梁小雏儿盯着柔软的舌尖和清晰的锁骨气血上涌,酒精和乱窜的电流发了疯。

    这根本……就是无度的引.诱,从他进了屋子脱衣服开始,到他蹲在地上找药,再到现在,无时无刻不是在引.诱。

    很多时候尝到甜头之后都是覆水难收。

    明知该适可而止。

    “你看什么呢?”舒倾睁眼,“看我?”作恶的心思乍起,他往前凑,打了个花舌,牵着嘴角坏笑:“眼神儿都直了,有那么好看吗?”

    简直是步步紧逼,梁义招架不住,赶紧闭眼。

    作恶这种事有趣的很,得到这个反应之后舒倾笑得更开了:“雏儿,你说你怎么这么纯啊,你是不是喝三鹿长大的?你这样不行,往后找不到对象,今儿我就破个例,给你解答解答人生疑惑吧!”

    房间静默片刻,只能听到风声。

    “你很有经验?”

    “这怎么说,也不是‘很有’,大概是——‘特别有’?总之你放心,教你铁定是绰绰有余!拜师礼就免了,你先喊句‘老师’来我听听!”

    “是吗?”梁义看过去的时候,他正挑着眉,满面得意。

    “梁小雏儿你是质疑我?”舒倾打算和他来一次深刻长谈,清了清嗓子,伸出舌尖打算舔一下有些干燥的嘴角。

    舌尖才探出唇缝一点,顿时被人盯上了。梁义大胆撑起身子凑过去,轻舔一下。

    湿乎乎的,真软,又滑又软,感觉真他娘好,要上天。

    自诩“经验老道”的舒倾愣了,任由舌头在外面伸着像条狗。

    这你妈什么情况?不是要“教学”的吗?怎么就被人舔了?那个害羞程度已经到了九重天的梁义上哪儿去了?旁边撑着身子的这人是怎么回事?

    这可比偷亲舒服多了。

    尝到甜头的梁小雏儿见他没躲,于是彻底绷不住了,特贪婪地拿舌尖去勾。~

    不会亲就不会!管他妈的!

    在被舔完第二下之后,舒倾终于缓过神儿来了,顺便着连带上了有点过劲儿的酒精。似乎……被舔的挺舒服。

    “你干什么!”

    “……”木已成舟,船到桥头,梁小雏儿气息不稳,但无比坦诚:“对不起老师,没忍住。”

    有些事越正经越撩人。

    有些称呼越正经越情.趣。

    一个震惊之余不知道说什么,一个蔫头耷脑等待裁决。

    隔壁房间忽然响起昨日夜里听见过的声音,声音不算大,偏就着夜风经窗户吹到耳朵里。如果不是有人开口,那声音差点儿绕了梁。

    是个男声,叫得特肆意。

    “我去关窗户……”舒倾被亲又被撩,思绪混沌不堪。他赶紧下床,跟逃命似的凑到窗户边上,心里惴惴,关窗户的动作也犹犹豫豫。

    透过窗户反光,他看到原本在床上的另一个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了,遂变得有些迷惘。

    “舒倾。”梁义开口:“不是要教我吗?我已经喊了‘老师’,你跑什么?”

    “跑?我什么时候跑了?没见我是来关窗户了吗?”

    天雷引地火,必须得杠上。

    谁他妈管你有心还是无意。

    他转身回头,正对上竭力掩饰欲望的人。

    五官明朗刚毅,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清冷严肃。

    视线一挪,又和结实的胸腹打了照面,肌肉妥帖线条流畅。人鱼线狗公腰,力道肯定不错,属于传说中的人形打桩机。肚脐下的毛发隐匿进内裤边缝,再往下更是火爆……

    操,真几把性感!多巴胺双双失控,年轻的荷尔蒙瞬间爆棚。

    从上到下打量的目光肆无忌惮,丝毫不加掩饰。

    “你是教还是不教?”

    “教,”舒倾滚了喉结,直视他,“你想学什么?”

    梁义盯着他微张的口唇,后抬眼四目相对,声音笃定:“我想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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