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红豆看她一眼，没停下往前走的脚步。
她快步追上来，把戚红豆逼近墙角，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你倒是聪明，用你的人来给我玩各个击破，现在你是不是很得意啊？拿到录音了吧？准备拿我怎么样？”
戚红豆很快反应过来她说的各个击破是什么意思，今天秦清提到过的。
“不是我做的。”她轻轻地推开对方，扶着墙前行。
陈雯雯一条腿横过来堵住她，语气蛮横：“现在不敢承认了？”
“不是我做的，没什么好承认的。”
“呵。”陈雯雯冷笑，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支烟来叼嘴里，还拿支来夹在耳侧。
戚红豆皱眉看着她：“这里是医院。”
她不理睬，径自点了烟，一点猩红格外明显。
戚红豆扭头想去喊护士，陈雯雯拿手抵住她，一口长长的烟雾吐在她脸上，戚红豆被呛得往后退，眼里冒出泪花，背后就是长椅，她的膝盖弯儿卡在椅子上，跌坐在上面。
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
kao噢！
陈雯雯垂眼睨着，拿手点点她：“给我告诉靳北淮，我的确很欣赏他的聪明，可惜不为我所用，那就别怪我了。”
戚红豆握着脚踝，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这件事怎么会和靳北淮扯上关系？
“还有。”陈雯雯弯下腰，眼里淬满阴冷，“这件事虽然我吃了瘪，可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的。”
气氛僵持不到三秒，戚红豆猛地抬头，眼里决绝。
“你说我是让你姨妈红遍全球还是让你想死还是不想活？”她的表情骤冷。
陈雯雯愣住。
“是我让你说靳北淮坏话的？是我让你小姐妹录音的？是我让你推我下去的？”戚红豆一连串连珠炮似的的发问让她大脑变懵，“说话做事能不能有点儿前因后果，你搞搞清楚，现在是我躺在医院里，要不是我家照顾我照顾得那么好，我当场犯病你一辈子背条人命你心里过得去吗？！！！”
戚红豆家教很好，这是第一次这么咄咄逼人，往日和伙伴之间的互怼那是感情好的表现，现在这么怼人，那是她的忍无可忍。
陈雯雯以为戚红豆就是只小白兔乖乖女那种，没想到亮出爪子这么辣，看来是她小瞧了。
“行吧，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让你家人收手，而我，不计较你的偷听，两不相欠。”
戚红豆冷眼端坐，也顾不得脚上的痛意。
推了人还想两清，这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如何？”她还一副有商有量的样子。
“滚开！”戚红豆不想再跟人纠缠不清，扶着椅子站起来，拖着发疼的脚踝大步走。
“站住！”
陈雯雯使了劲拽她，得亏这会儿不是在楼梯上，不然她还真有可能再给她推一下。
拽戚红豆的同时，隔着外套的手腕传来一股大力，陈雯雯被人一把拉开，背撞到墙上，她吃疼地发出一声闷哼，手腕和背部都传来难以言喻的疼痛。
靳北淮挡在戚红豆面前，以后背隔开她跟陈雯雯。
他身上满是从外面赶来的风霜，头发上还沾着细雨丝，表情和窗外凛冽的寒风一样，可举动却让人心窝一暖。
像是不远千里而来，无论多大的风雪，只为她而来。
戚红豆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靳北淮还以为她受委屈了，抬手想碰碰她的脸颊，可瞬时又作罢，替她提了下衣领，盖住露在外面的脖子。
“冷不冷？”他没去管陈雯雯，而是关心她。
戚红豆红着鼻子点点头，不仅冷，脚还疼。
本来她觉得没多大点儿事，可一有人关心，委屈和依赖像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出来。
她往前走了一小步，有种想要抱住他的冲动。
靳北淮盯着她垂下的眼睫，眼底的隐忍翻滚，他把人安抚好才来得及管身后那个人。
“私下和解不可能，还有，别再来医院骚扰她，我相信现在陈家应该还在收拾你的烂摊子，滚吧。”他的声音冷淡至极，说滚的时候戚红豆竟然还觉得有点儿帅。
陈雯雯盯着两人，气到发抖，指尖的烟烧到尽头，指腹一烫，惊得她一把丢开烟头。
戚红豆淡淡地提醒：“请勿乱扔垃圾。”
说完还指指墙上的提示牌，有两条，请勿吸烟和请勿乱扔垃圾。
哪条她都犯了。
陈雯雯站着没动。
戚红豆自然不会站在道德最高点看着她把垃圾清理干净，而是和靳北淮一起，慢慢地往病房走。
靳北淮没抱她，扶着她的胳膊，陪着人一起慢慢走。
快到病房，戚红豆才注意到他手上提的东西，眼睛一下子发亮，语气高亢：“你买了烤红薯和热奶茶？”
难怪她闻到一阵香气，原来是他带来的。
“嗯。”
靳北淮没说是下午路嘉逸回来顺口提的，他也就顺便记在了心上。
戚红豆摁亮墙上的灯，靳北淮跟在她身后，看着女孩单薄睡衣下纤细的骨架，瘦得人一把就能箍住，心口有点儿疼。
室内有暖气，没刚才在走廊那么冷。
戚红豆坐到沙发上支着一条腿，靳北淮给她拿了个枕头垫在小腿下面，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想要去拿奶茶。
靳北淮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先她一步拿过奶茶，就着透明管子的塑料包装撕开半截，捏着还没取开包装的另外半截吸管就这么插进杯里，全程没碰到一点手，而后把奶茶递给她，又顺手剥起了红薯。
奶茶热乎乎的，红薯也是，靳北淮一点儿也不怕烫似的剥着红薯皮，剥了三分之二拿报纸裹着下面没剥的一截塞到她手里。
整个过程细心无比。
戚红豆心口流过一阵暖意。
桌上还有两个，她咬着吸管，睁着黑碌碌的双眼问：“你不吃吗？”
靳北淮本来想说“你吃吧”，可转眼看见她期待的眼神，收回了那句话，拿起一个略小的红薯开始剥。
一室静默，可却没有半分尴尬。
“那个......”
“我......”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
“你先说。”
异口同声。
戚红豆没忍住笑了，靳北淮也勾起唇角，红薯软糯香甜，入口即化，为这冬夜平添几分温馨暖意。
“我先说吧。”戚红豆也不扭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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