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翻箱倒柜，没空理周浩：“烦。”
“你能多说几个字吗？你在找什么，哟，我刚收拾地，又被你翻乱了......”周浩唧唧歪歪。
翻到最下面，野人拔出一份材料，转身给周浩：“报告。”
周浩愣住了，纸都被压得厉害，折页的，卷边的，还有小虫子，这是什么古董？
往里读了几页，周浩惊讶地发现：“你这是早就做好了？”
野人默不吭声继续啃着包子，周浩也不多问了，先找个电脑把报告弄起来再说。
原以为按时交报告就行了，可是这个鞋拔子脸好像专门针对周浩他们部门，一会儿说格式不对，一会儿又嫌排版有误，总之周浩为了这破报告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
周浩正在想怎么才能搞定这个难缠的家伙，赵炎来约周浩吃饭，“叫上老王了，一起。”
酒过三巡，老王脆弱的神经受到酒精的刺激，“小赵，想当年咱们千难万难，几个月都没有工资领的时候，我那个时候求爷爷告奶奶地催款要经费，你咬着牙啃着方便面，一心扑在研究上......”
“别说这些了，都过去了，来，喝酒。”小赵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老王看着小赵感慨不已：“你看看，连小赵的酒量都上去了。”
周浩看着老王有些英雄落寞的样子，不由问：“以前的项目开展的怎么样？”
“G林的项目发展的不错，郑义家的兄弟们在打理，好像他们自己做得也不错，跟顾氏的合作关系从供应商变成了代理商。国外的项目也成熟了，实验室的最终报告拿到后，占了销售先机，南美市场几千万的利润，相当可观。”老王如数家珍。
“让顾铭崎这小子捡了个大便宜，连达物流也是，现在全国物流线也是网络一体......可是，”
老王话锋一转：“这几年他躺在功劳簿上无所作为，都是他舅舅仇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手遮天，中饱私囊，任人唯亲......就是金山银山也是会坐吃山空的呀。”
老王忧心忡忡，周浩明白了，这顾氏集团外人看来表面风光，可是内里已经千疮百孔，眼看病入膏肓，岌岌可危了。
“我们只是打工的，操不了那份闲心！”小赵打断了老王的话：“难得浩哥在，咱们别提那些不高兴的事，来，把酒言欢。”
“不是我要说这些，只是作为顾氏的老员工，还是觉得可惜啊，顾董事长这两年身体好像听说也不太好，老陈也一直在他旁边照料，公司也无暇顾及。”老王念着顾董事长的知遇之恩。
“周浩，你现在回来了，有没有什么扭转乾坤的办法？”老王殷殷期待。
“这......”周浩还真没想过这事，“我现在只想安安分分地上班。”
“什么？”老王大失所望：“连你也放弃了，我还兴冲冲地跑来找你，想着自己还能派点用场，看来顾氏是彻底没戏了。”
“老王，你不是说大家聚聚，唠唠家常什么的，怎么你还想有别的念头？”小赵也很意外。~
周浩给俩人分别斟了酒：“咱们都是普通人，不了解上面的想法，我看顾总会想办法解决的，只是没有到合适的时候。”
老王叹了口气，一口把杯中的啤酒干了，站起身：“既如此，也没什么好聊的了，我回去了。”
转身离开，小赵诧异地叫道：“就这么走了，这老王，年纪越大气性越大，不买单啊！”
周浩笑笑：“算了，随他去吧，我来买。”
“浩哥，逗你呢，我来买，不要跟我抢。”小赵又开了一瓶：“咱们好好喝。”
“好。”周浩也开了一瓶，“现在研发部谁负责？”
“谈力。”小赵吃了一口菜。“医学院高材生，蒋院的得意门生。五年前推荐到咱们新成立的研发部，高冷严苛，不知怎么被顾铭崎看上，整个研发部大换血的时候，一下子上位成了负责人。”
周浩觉得这个名字如此熟悉，一时想不起来人的样子。
“上次我带你到大楼顶层的办公室，见的就是他，不过他背对着我们没有转身。”小赵补充了一句。
“他这人怎么样？”周浩还是没有印象，接着问。
“本来我还挺佩服他的，年纪虽然比我小，但是学术理论过硬，刚上任的第一年，大家还是挺配合他的，可谁知道第二年，他渐渐疏远大家，不太听得进旁人的建议，简直是一言堂。”
小赵感觉想起来都觉得害怕，“比如，办公室里不许有其他颜色，全是黑白灰，连我们的电脑屏保、喝的茶杯都要素色。”
“这也就算了，突然有一天让我们把手上所有的项目都停下来，倾注全部团队精力研发NHC项目。而且所有人都得签保密协议和竞业条款，违约金高得吓人，有人想辞职都不敢，只有他辞退的份。”
“NHC项目，什么东西？”周浩听到了敏感的词。
“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只有他的心腹才能接触核心数据和技术。”小赵感叹自己被边缘化了，“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和直觉，应该是过敏源和细胞组织之类方面的研究。”
“哦，就一直在做研究吗，有没有什么成果，总要进入市场吧，量产才能有转化率啊？”周浩觉得奇怪，如此劳民伤财，难道不是为了企业的经济效益吗？
“浩哥，你问到点子上了。”小赵抬着眉毛，“我也觉得纳闷，前前后后，满打满算也两年多了，不管成功失败应该有结论了，是吧，可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什么动静也没有吗？”周浩拧着眉。
“是，我估计啊，是没成功。”小赵有些喝多了，说话也大胆了起来，“不然，怎么还在进行，而且其他项目都没有再进行。”
“他们一般在哪里进行研究实验呢？”周浩想去看看。
“你绝对想不到，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浩哥，也就是你，我才透露的。”小赵低下头，凑近了小声说，“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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