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尔锋叹了口气，此刻坐在地上的噬魂者双目无神，身体虚弱，但那强烈的深渊气息一下子就掩盖住了周围黑雾的气味。
这是最纯正的深渊味道，比白夜接触过的白鬼那些还要浓烈，显然，她的深渊化已经非常彻底了。
“能简单介绍下有关魔女的深渊化么？”白夜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地上的噬魂者，他下意识将墨菲斯她们的样子代入进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夜大人应该知道深渊印记的事情吧？”蒂尔锋慢慢掀起身上的黑斗篷，里面一丝不挂，雪白的肚皮上也有着一个深渊印记，那是一柄剑的标记，和她斗篷上印着的以及队伍所用的那个一模一样。
白夜点头。
“二次觉醒后，我们的身上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深渊印记。除了外貌，性格，能力等部分东西发生了改变外，我们对于深渊的许多东西都产生了感应和免疫能力。”蒂尔锋慢慢蹲下，看向那名噬魂者，“您应该知道，但凡是深渊生物，直视它们，或者和它们有交集，就会让人产生混乱恐惧等等负面情绪。”
“包括教会总部的黑雾也一样，它会吞噬人类的一切，魔女也不例外。可一旦我们身上出现深渊印记，这些东西就不会奏效。就好像，我们也成为了深渊生物一样。”
说到这里，其她几名魔女也微微颤抖了下。
“赤澜应该跟你说过魔女监狱的训练难度。在那样高压下的血斗中生存下来，大部分魔女的精神已经变得十分扭曲，神经时刻紧绷着，浑身上下充满了血腥味，只知道杀戮。确实，生死搏斗利于我们能力的增强，但同时，也会让我们逐渐朝着深渊靠拢。”
蒂尔锋慢慢抚摸着地上噬魂者的身体，噬魂者轻轻颤抖着，身体里的负面情绪不断涌出。
糟糕的是，白夜发现，自从自己觉醒了深渊吞噬血脉后，他也变得有些类似深渊生物了，他不再恐惧深渊，甚至还有莫名的归属感，以及有时异常强烈的召唤感。
“她就是典型的例子，为了不停的突破，一不小心就超越了极限，成为这样的深渊化怪物。魔女监狱，一直都有讨伐深渊化姐妹的隐秘任务，在组织里，死亡和献祭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慢慢走向深渊！”蒂尔锋扫了眼其她魔女，“在这里的姐妹们都没有达到这个层次，本来这事是绝密的。而赤澜还是她的亲妹妹，更不应该给她看这一幕。”
那边的赤澜已经从疯狂状态中回转过来，她满脸都是泪水，呢喃着姐姐的名字，地上的噬魂者似乎有所差距，慢慢抬起头，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嘶吼，像是在回应着妹妹的呼唤。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进入监狱，训练，成为正式队员，相依为命，无论是亲姐妹的感情还是战友的感情都异常坚固。
却没想到，两人的最后一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杀......杀了我！求求......你们！”噬魂者看着赤澜，竭力发出人类的声音。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白夜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的噬魂者已经只有很少的魔女成分，这大概是她最后的理智，再进一步，就完全是深渊里的生物了。
那是她们的绝对敌人。
“一般情况下都是就地解决了，这些家伙完全丧失了人性，是非常危险的敌人。不过如果有能力活捉，送回总部就能得到丰厚的奖励。不过在这里，其实我想做一个试验。”
蒂尔锋看向赤澜，又看向白夜，幽幽说道：“白夜大人，听说你不仅拥有让周围魔女迅速成长的能力，还继承了魔女之王，凯瑟琳大人的能力，你能‘夺走’我们的能力吧？”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白夜感觉到周围的敌意一下子剧增。
这也难怪，他这种能力简直就是魔女的天敌，任何生物都不可能在天敌面前无动于衷。
剧毒、伪装，这是目前白夜获得的两项魔女能力。
“是的。”他直言不讳，在这里隐瞒已经没有意义，“不过貌似无法夺走二次觉醒或者是强大魔女的能力。”
“不，不是不能，而是那时候你的能力还不够强大。”蒂尔锋脸上露出一个欣喜的表情，“根据我们的可靠消息，你夺走塔洛娜能力时，她受了重伤，但那不是关键，那时候你的能力并不强大。哦，塔洛娜还有一个名字你应该比较熟悉，歌瑞丝。”
“你怎么会知道？”白夜皱眉。
蒂尔锋微笑，冲他做了个安心的手势，“放松放松，我是站在你这边的魔女。婕斯蒂提亚太自以为是了，她低估了总部的情报能力，一回到总部复命就被囚禁了起来。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在监狱总部，现在一共有两种声音，第一种，如我们这样，认为应该接纳你成为我们的一员，甚至以你为核心建立新的政权。第二种，则是以娜塔莎大人为主，认为要在你成长前将你彻底杀死！”
“因为我的能力？”
“不全是。还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东西，大人物们总一直把我们当成傻乎乎的棋子，但是棋子呢，总有一天会成长不是么？”
“那么请开始吧，‘夺走’她的魔女能力，让我们看一看，你是不是真的继承了凯瑟琳大人的能力！”
蒂尔锋解开斗篷，丰腴性感的身体袒露在外，“那之后，我会将一切都奉献给您。”
“杀、杀......了我！”噬魂者开始暴动，当白夜靠近她时，她流出了两行血泪，那种痛苦和挣扎让人看了格外震撼。
“我知道了。”
白夜伸出手，慢慢回想着当初吞噬歌瑞丝时候的感觉。
他也想再次尝试这个能力，可始终没有什么好的机会。
究竟是偶然，还是能力的体现。
他闭上眼睛，忽然感受到对方身体里两股澎湃的力量在进行着对冲，只是此时，属于魔女的那一股力量已经被逼到角落。
感觉来了。
他觉得自己可以将手伸进噬魂者的身体里，慢慢抽出这两股力量，然后深渊吞噬和魔女吞噬两种能力同时启动，贪婪的将它们全部纳入身体里。
白夜睁眼，轻轻对着她吹了一口气。
噬魂者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容，一刹那，随着气息，从头到身化作了一团灰蒙蒙的雾气。
一个活物，就这么被吹成了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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