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僵硬的屹立在冰天雪地之间。
“没什么。”政风脱下了外套,为杜临披上:“你去歇着吧。明天还要做事情。”
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遗憾。就像是这一次他抓住了光,而耀眼淹没了他的胸膛。
因为早在多少年前他就知道,暗恋是一种礼貌,暗地里盖一座城堡,一旦坍塌,没有人会知晓,更没有人为你撑起,你也不一定能从废墟里走出来。
次日清晨,杜临已整装待发。出门之际,才发现政风已经坐在车上等他了。政风靠着门向他挥挥手:“杜少快些。”
送着杜临的老夫人给了他一记白眼:“催什么催?就你急得去死啊?”
到这儿杜临才深刻体会到政家传言惹谁不惹两家人。一个政风能给你分分钟断条腿,一个老夫人分分钟给你骂麻一张嘴。不愧是母子俩。
政风毫不在意道:“妈你咋能这样儿说话呢?这不如你所说还有客嘛?”
“有客我还能叫你放肆成这怂样子?你瞅瞅你,这儿不行那不行就杀人跟你爸一个德行,你爸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天天不找点儿的犯神经病,你这倒好跟你那烂怂仙儿人一模一样的,早晚长安城的人给你俩杀没了。”
杜临倒是真的不想再搁这僵持了,他怕一会儿把老爷子招呼出来了可能还得几炷香能走。“哎,赵姨我们走了啊。”
政风非常配合的为杜临迅速关上了车门,嗖的一下钻进了驾驶位置,一脚下去直接飙了出去。
政风一边扭着方向盘一边讲:“杜少,你说,我这家里人是不是奇奇怪怪啊?”
杜临没有回答他。
“不喜欢这个话题。没关系。”政风颠簸着转了个弯:“那我们不妨谈谈,你桌子上,昨日写的东西。”
杜临转头看向了政风。
政风笑道:“别说我偷看。昨夜是我送你回的房。你自己开的灯。我瞟见纸了。好像,还是个本。”
杜临拒绝道:“不行。”
政风:“为何?”
杜临:“不熟。”
政风:“……你这叫我怎么说。好吧。不熟便不看了。不过,相信我很快就会看得到。”
杜临不知不觉间把兜里的包夹的更紧了。
不是不愿给你看。是怕你看了之后,嘲笑当年的他。
杜家其实离政家不怎么远。因为政风胡转悠了几圈,所以两个人早晨八点出发十二点才掐点到的杜家。
杜家的大门没有政家这么气派。但是也不失贵气。整个墙面用白色粉刷,与政家形成强烈的对比,但是两家都是按照唐朝时期的宫殿一般建造。虽然只建造了个外表,但是在长安已经是非常闻名遐迩的了。
四周用篱笆围着,中间白色铁门被杜临推开,政风紧追其后。
院子里有一株十八学士,杜母正在那里坐着看报。一抬头便看到了儿子,便问道:“你昨日去哪了啊?”
杜临:“政家一趟。妈,看报呢?”
杜母点了点头,政风笑容可掬道:“伯母好。”
杜母这才站起了身。她披着一件碎花的外批,里面是冬日俗穿的棉旗袍。“这不是政风嘛?都这么大了啊。说的也是,我都多久没有去见过你妈妈了。”
政风向来适合跟别人套近乎,道:“改日安排你们俩见见就完了嘛。哎伯母,我听我母亲说,您也要送杜少去南京啊?”
“啊是,我跟他爸啊商量了下,在家里他虽说是生意的一把好手,但毕竟我们杜家人啊,都是玩枪的,咱也不能丢了任何一门手艺啊。自从他爷爷离开杜家之后,反正我是没见过他拿枪呢。”
政风心说,昨个不是还飞了几把刀,今儿怎么就不会用枪了。
但是他立马住了嘴。
没在家里人面前……动过枪。
“你们回来是收拾的吧?”杜母又打破了宁静:“那快去吧。小风是也要去吗?”
政风:“是。”
杜母:“那你的弟弟妹妹都不去吗?你们家就要你一个人去啊?”
政风笑了:“政傥政倜被我爸安排生意,政落政月都是女人,就我一个无所事事。”
他的眼神忽然暗了。“我爸就看不惯我这一个。”
杜母没有发现这细微的神态,招招手:“哪有父亲看不惯自己家里孩子的。去吧去吧。”~
杜临简单听着母亲叮嘱了好几句,就带着政风往阁楼上走去。上了楼,走到了最南边,打开了一扇门。那是杜临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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