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礼貌地对自己发问,珞殷也不疑有它,正想直接开口,却见睚欣略略往前移了半步,脸上似笑非笑的对寒玉琼鞠礼道:“久仰江雪门少门主大名。”
他说话的时候借着身体一挡,不动声色从珞殷手里抽走了凌双剑。
这若是别人来珞殷手里抽剑,他自不会松手,毕竟这剑上有奇怪的术,他怕伤及无辜,也怕这剑会给恶人夺去。可睚欣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见他不动声色,珞殷也就跟着配合。
睚欣的这番动作,使得寒玉琼注意到他。
寒玉琼先在心底感叹了一声这少年相貌惊人,同时也略觉得眼熟,不过想了大半晌,却都想不起来究竟是何人,只好开口问:“这位少侠是……?”
“我最近才在机关榜上赢过君迁子。”
“睚忻?”寒玉琼一想,随后问了一句。
看睚欣点头,他才恍然大悟。
他有听闻这位少年是在花虞堡赢下君迁子,明白可能在比武塔楼中有遇到,只不过他当时没有注意到此人。
“久闻大名。”寒玉琼拱手客套:“能赢过机关算尽君迁子之人,果然是龙凤之姿。”
“初入江湖,也不懂太多江湖之事。”睚欣也拱手,淡笑道:“自从见到少门主起,我就有一事好奇,不知当问不当问?若是说错话,少门主可莫要责怪?”
“但说无妨。”
“少门主年轻有为,又生得这般气度,江湖上可有排名?”
睚欣这一句话可不止惊醒了一、两个人。
“不少人都好奇过此事。”寒玉琼一派处变不惊,开口解释:“此乃家父之命,二十岁前如非必要,不可参加江湖比试,专心习武的同时尽可能低调为人,和善做事。”
风陌一行人听他说到此处,都难掩惊讶。
“明年此时,玉琼必当正式入江湖与诸位切磋,到时还请多加提携。”
“……”
等寒玉琼说完,诸人都不禁一阵沉默。
任何一位江湖中人都知道,只要出师,武功身手自是有保障。而这入江湖的时间却是越早越好。因为江湖之大,想闯出一番名号自然是需要不少时间。不说其它,要是比试中受了伤,调养休息也需要时日。
正所谓一辈未隐,年轻一辈已入江湖,才会有江湖辈有人才出的说法。
所以,寒鸫江对自己儿子的这个要求不只是奇怪,简直可以说是不合情理。w~
诸人听完各自低头琢磨起来,寒玉琼似乎早已习惯应对这种状况,面上十分礼貌的立在旁边。半晌过后,没有人能对寒鸫江对寒玉琼的要求琢磨出个结论,不过却被一个人出声打断。
“少门主可是想看凌云剑?”珞殷突然出声问。
听他提到凌云剑,寒玉琼也收回心神,简单对还在思索的睚欣到了声失礼,就对向珞殷道:“阁下愿意给我一看?”
珞殷颔首,也不多言,直接把剑横持到身前。
剑形入目,寒玉琼立刻移不开视线。
剑鞘如水,剑柄湛青,上有凌字和云字铸字浮雕。
及第能认出凌云无双大概与他的门派有关,宁?a能认出凌云无双则因为这原本就是宁家祖上用过的剑。其他人看到凌云剑,都会像珞殷第一次接剑时那般,误以为这一柄就是“凌云无双”,而不是一对才会被称作“无双”。
寒玉琼看得目光不瞬,神色颇有几分奇怪。既像是被那剑吸引,又像是有些疑惑。
他只觉得此剑光华内敛,不细看,看不明,仔细看却看不清。
尤其是那青色的剑柄,让人乍看之下以为并非精铁,而是生了锈的青铜。
凝神细再度看才惊觉,或许是某种非常特殊的锻造材料。
寒玉琼看得久了,仿佛感觉到那剑上溢出了某种漩涡般的魔性,诱惑着人伸出手去持剑。
他这么想的时候,手已经不自觉的伸了出去。~
当他的手指距离剑鞘寸余时,却又如梦初醒般陡然顿住,迅速缩回了手,心底闪过几抹惊愕,颇为不确定的抬起头,看着珞殷问。
“可以看看剑锋吗?”
珞殷看他没碰剑多少减少了些防心,便边点头边慢慢地把剑抽离剑鞘。
凌云剑离鞘的声音,因这缓和地动作显得更加婉转悠长,满是余韵回味。
在场诸人都会武,自然都懂兵器,尤其是剑。
真正的好剑其实无需用看,只需要听,便能知其秉性。
剑缓慢离鞘时发出的声响,朝着四周徐徐扩散,让人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
二尺凌云剑锋与其青色的剑柄不同,刃色极浅,几乎只能看到一抹不可辨认的淡青,而那铸剑时所形成铁水纹路则清晰无比,十分慎人的盘绕在剑刃上。俯身观看,宛如高低纵横的崇山峻岭,好不壮观。
隔得较远的人,都不禁看得双眼发直。而距离很近的寒玉琼,更是无法自制的抬起手臂,把手指伸向了凌云剑的剑刃……
江雪门是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大门派,不止弟子四万余,就连六大高手里最弱的一位,都可以跟风陌过上百招,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高手如云。从做门口做陈设的赤水珊瑚便可看出,其财力亦是十分殷实。
实际上,寒鸫江掌管的江雪门不止称霸一方,更是当今江湖中真正的第一门派。而作为寒家继承人、江雪门少门主的寒玉琼,更是集众望所归的天之骄子,手中所持的也是有别于一般人的名剑。
可是,任何宝剑在凌云剑面前,仿佛都成了不值一提的渺小尘埃。
唯有它,可以散发出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寒玉琼失神一瞬,再惊醒时,手指已经碰到了凌云剑身。
下一刻,他眼前便窜起了半尺高的森蓝火焰,一闪就吞没了他的手指。
灼痛瞬间蔓延至他的全身,使得他整条手臂都无法自制的颤抖起来。
江雪门众人惊呼一片,纷纷拔剑上前。
“你们好大的胆子!”
“竟敢暗害我们少门主?”
“胆敢给我们少门主下毒,谁都想活着离开江雪门了!”
寒玉琼显得颇为冷静,他在此起彼伏的怒斥声中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发现火已经消失,自己的半只右手掌则变成了可怕的焦黑色。焦痕沿着他的手掌一路往上,转眼就要侵蚀过手腕。
看起来就像是种剧毒,却又并非是毒。灼黑的手掌如同被炽热火焰持续烧烙,灼烧的剧痛仿若掌控他全身的触觉,使得自己一瞬失去了疼痛以外的所有感觉,即便封了手臂的大穴还是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痛。
守在门外的两位长老闻声迅速踹开正在为方有缘治内伤的厢房,扯着几位大夫赶到寒玉琼面前,命他们给寒玉琼治伤。
“不能碰!”
寒玉琼则忍痛急退一步,大声喝止。
他平常说话语气十分温和,这一呵极有威慑力,使得江雪门众人一时怔住。
风陌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面色极为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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