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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非正经女道士妙言 > 第72章 恩科
    妙言支开屋内婆子、丫鬟,忍不住捏着刘启林肉肉的胳膊,低声咬牙道:“你好大的胆子,让你抹点油,揉红些,你敢给我真撞这么大个包!”

    刘启林得意的指着自己的脑门道:“那哪能骗过祖母?这样不过是疼几天,能让姓吴的滚蛋,小爷我乐意得很!”

    妙言气得牙痒痒,这熊孩子还真是胆大妄为,担心他没个轻重,追问道:“你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妙言郑重地道:“这几日,你最好躺着别动。撞了脑袋不是小事,要是得了脑震荡,变成傻子也是可能的。”

    刘启林不懂脑震荡是什么,但是他听懂了变成傻子,当下吓得脸色惨白。

    安和堂的大夫很快到了,仔细地做了检查,开了几副药煎服,一瓶药膏外敷。在妙言暗示下,老大夫认真嘱咐四少爷必须得卧床七日才能下地。

    刘启林苦着的小脸,妙言忍不住偷偷笑了,嘱咐小玲儿这几日务必看好她家四少爷。

    妙言的午饭就在刘府用的,如今她的待遇早就和三年前不同,一桌精美的酒菜摆在宽敞明亮的厢房,丫头们殷勤布菜斟茶。

    饭毕,妙言不想多做耽搁,就要告辞回山,她此行的目的基本达到了,再逗留也没有什么意思。

    如今刘老太太松了口,刘淑贞和离这事基本是十之八九了。刘老爷从商多年,从前不过是被一点执念蒙住了心,如今看透了,以他十三岁撑起家业的才智,要办成这事不过是破些财罢了。吴业成此人贪财好色,无耻至极,刘府不破财是很难甩掉这块狗皮膏药的。~

    临别时,妙言装作无意地对刘老爷道:“说起来这吴公子,上一科落榜后,常常嗟叹时运不济,为小人所害,兴仁村吴家有人信以为真,也有人不以为然。究其原因,这些年来,这位吴公子,握着丰厚家资,却是个铁公鸡的性子,族中每每需出钱出力之时,不但分文出,还有诸多道理狡辩。去年秋末,吴家族中一位长辈去世,吴公子连吊唁也未曾参与。这位吴家长辈,按照辈分还是吴公子的堂叔公。所以,如今吴家对他的不满也是与日俱增。”

    妙言顿了一顿,强调道:“吴家那位长辈过世的时候,正是去年九月,说来也巧,去年九月桂花开得正好,还有人看见吴公子在安河翠提携美赏桂呢。”

    妙言这番话说的是吴业成的事,而且是突然提起,虽然没头没脑,刘老爷诧异之下还是略一思索,当下恍然大悟。

    这吴业成去年底纳的三姨娘,乃是良妾。家里在翠提边上有着几亩花田,进门七个月就生了个儿子,说是早产。

    这人都进了门了,早不早产的现在说没有什么意义了,不过若非早产,就是去年九月怀上的。去年九月吴业成的堂叔公殡天,吴业成不出现也就罢了,如果是沉溺男女私情,罔顾人伦,就是失德了。

    才华再高,若是被评定为失德,就再与朝廷科举无缘了。

    刘老爷当下对妙言躬身施了一礼,道了声多谢,夫妇二人送妙言出门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妙言身边放着一个三层的竹编提盒,盒中是点心和各色干果,这是出刘府时,刘太太吩咐下人备下送给妙言的。

    三年前重修白云观后,妙言立下了规矩,香客祈福、捐献功德必须亲自上白云观,她下山是不收银钱的。

    刘府和妙言关系不错,知道她的规矩,所以只给她准备了装点心的提盒。

    点心干果小食妙言倒是收的,也算是礼尚往来。这些东西一来价值也不高,二来若是一味拒绝,也太过不近人情了,再者,她的白云观如今还真有爱吃这些东西的人。

    大周建元十年四月,妙言来到这个世界,如今是大周建元十五年末,这么一算,自己在这方圆百里之内足足呆了五年。

    昨夜的一场小雪,太阳出来后雪都化了,如今地面一片泥泞,很是湿滑。马车走得很慢,妙言也不着急,坐在马车里,胡思乱想。

    “吁!”赶车的车夫一提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并未出声,妙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出声道:“什么事?”一边伸手撩起了马车的帘子。有人也正从外面撩开了帘子,一时间,车内车外四目对了个正着。

    妙言先是惊讶,后欢喜地道:“是你!回来了?”随即打趣道:“一回来就故弄玄虚,还是这样的讨厌!”

    薛亦恒身着湛蓝色的斗篷骑在马上,眼角微微上挑,反击道:“彼此彼此!你也还是这般的鲁莽!”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薛亦恒入秋就去了省城,看他身上还带着出门的包袱,妙言猜想他可能是刚回来还未到家,于是问道:“你这是刚从省城回来?” m.a

    薛亦恒点点头,略得意地道:“可不是?我刚下了船,去了趟安和堂。在安和堂可巧遇到了刘家的人说你在刘家。我琢磨着你吃了午饭定会回山,因此就在这里等你,果然让我等着了。”

    妙言笑了笑问:“薛七爷等贫道是有什么事吗?”

    薛亦恒看着妙言的笑容,心里有点不满加委屈,心想为着你的事情,我腿差点没跑断,你还问我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我准备年前就进京了,想着二伯父也有头晕的毛病,想问你炮制好的银杏叶子还有没有,给我一包,也好带去给二伯父试试。”

    银杏叶,对软化血管预防高血压有一定的效果。白云观后山那棵银杏树如今可是白云观镇观之宝,每一片叶子那可都是有钱难买的。

    妙言听了薛亦恒的话心中大喜,笑意几乎从眉梢眼角溢了出来,道:“薛七爷是决定要参加明年的春闱了?恭喜恭喜,此去一定鹏程万里!说不定薛家又能出个状元呢?”

    上一科薛亦恒没有参加科考,当年吴业成春闱落榜了,状元是薛家十爷薛亦恒的亲弟弟薛然。

    明年的春闱,乃是皇上开的恩科。提前一年就开恩科,可见朝廷选拔人才之心是何等的迫切。

    薛亦恒听妙言打趣自己,看着她的笑容,心里酸了起来,心想:“不知道还以为你这是为我高兴呢!哎……”

    当下薛亦恒无奈地道:“我这次再不去,我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薛家出一个状元就可以了,何必让我去出丑?哎,说真的,银杏叶子还有没有,你倒是给句话?”

    “有有有!”妙言慌忙地回道:“你明日就可以上山来取。”

    薛亦恒看妙言的眼神,知道她是打心底里高兴,当下起了促狭之心道:“也不太急,我回去还得和亲戚一一告别,等出发前一二日再来取也是一样的。”

    妙言并不接招,笑眯眯地道:“也好!随你什么时候来取。”

    薛亦恒想的是妙言必定着急想知道自己从省城带回来的消息,想不到她毫不在意,这是吃定了自己定会帮她了,只好自己找个台阶下道:“行了,有就行!我得空来取。我先走一步了。”

    他真不想跟妙言再说下去了,每次和这人说话,气得吐血的总是自己。

    看薛亦恒掉转马头离开,妙言也不阻拦,挥手道:“地上湿滑,薛居士好走!”

    薛亦恒头也不回的挥挥手,骑马远去了。

    妙言放下车帘,车夫:“驾”的一声,车轮又动了起来。

    这三年,两人见面就拌嘴争论,倒是建立起了牢固的信任和默契。刚才寥寥数语,妙言就知道,薛亦恒这一次省城之行想必大有所获。

    他们的计划看来是成了,妙言心里高兴,心道:“薛亦恒这人平时嘴巴有点讨厌,办事人品却是没的说。更难得的是,也没有什么太多男尊女卑的思想。”

    像薛家七爷这样的男人,家世好,人品好,相貌不错,还是个技术型人才,今年才二十四岁,要是在现代妥妥的黄金单身汉了。

    可惜了,这是大周朝,这是一个女孩十六七就成亲,男孩十七八就当爹,无论男女过了二十就是剩男剩女的时代。

    薛亦恒几年前死了娘子,既不愿意续弦,又愿意参加科考。这样的大龄青年,让他爹娘提起就发愁,祖父母想起就头疼。

    刘府的马车把妙言送到了小寒山下草堂前,赵二夫妇看到马车,知道妙言回来了,迎了出来。

    赵二哥招呼着赶车的刘府仆人停车略作休息,赵二嫂子牵着她一岁多刚学会走路的女儿过来迎接妙言。

    赵二哥的女儿刚一岁三个月,长得非常可爱,一双眼睛圆溜溜,老远就看到了妙言挣开母亲的手,摇摇晃晃地朝着妙言扑过来,嘴里欢喜地叫着:“姨姨!”。

    妙言一看到这小家伙,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眉开眼笑的张开双臂接住了小蝴蝶一样投入她怀里的小肉团。

    “哟!念陈宝宝,想姨姨了没有?”妙言笑眯眯地逗着抱着自己脖子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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