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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猎星者 > 第144章 波折
    此为防盗章苏闲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当然不会这么傻。刚刚说到哪儿来着那份血迹经过对比,的确属于第一位失踪者,我有理由怀疑,他已经遇害了。我甚至怀疑,所有的失踪者都已经命丧黄泉了。”

    张既白对他的假设未置可否,只是提醒道:“但之后的五处案发现场,再也没有发现过类似的血迹。”

    “所以我就更加这么觉得了,第一次犯案的时候,作案者经验手法都不足,所以才会不慎留下线索。之后的几次,作案者更加警觉,不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张医生摇头,“可光凭几滴血是证明不了什么的,况且,凭你们的能耐,居然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找到尸体。其实我也跟钟云从有同样的疑问,处理死尸,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作为医生,我不相信有人能够做的滴水不漏。”

    苏闲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懒洋洋地翘了个二郎腿:“可这里是孤岛啊,藏着一大堆其他地方绝对不会有的怪物。或许,就是有人能做到呢?”

    张既白皱了皱眉:“你这属于毫无根据地乱猜了。”

    苏闲笑着摆手:“好,那就先把这个乱猜丢到一边。我们继续讨论那几滴血你觉得,第一位失踪者,为什么会流血?”

    “这原因就太多了”

    “作案者故意弄伤他,作案者不小心弄伤他,作案者要谋杀他,作案者误杀了他,作案者觉得无聊就是想放他的血。当然,也有不小的几率是失踪者挣扎的时候蹭破了皮……这些都是合理推断,”苏闲冲着张既白一笑,“但我想,还有一个可能,他被吃了。”

    张既白对于他的最后一个揣测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这种事的确在东城发生过,还不是一次两次,他拿起桌角放着的杯子,喝了一口凉透的黑咖啡,这才开口:“这么说,你是觉得,东城里出现了病变者?”

    苏闲点头:“虽然治安条例是规定每一位出现病变征兆的市民要自动去指定的医院报道,但你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自觉,当然我也能理解,毕竟被扔去西城的确是一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而我们治管局人手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有漏网之鱼,并不奇怪。”

    “的确。”张医生颌首,但很快又反驳道,“可以往发生过的病变者袭击乃至猎食普通市民,作案现场都是血肉横飞,从来没有过这么干净的案发现场。”

    “所以,如果那位病变者如你我一般,身怀异能呢?”苏闲反问道,“这样的话,我的推断就成立了吧?”

    “有道理。但据你所知,孤岛登记在册的异能者,谁有这样的能力?”

    这个问题苏闲不止一次地思考过,但遗憾的是,他没能得出结果,他如实回答:“目前还没找出这样的人。”

    张既白的咖啡洒出了一点,弄脏了他的白大褂,他随手脱了,露出了一丝不苟的白衬衣。之后才徐徐望向苏闲:“这么说,你们治管局,没法把所有异能者都收入麾下也就算了,居然连监控全体异能者都做不到吗?那这样的话,我想钟云从没说错,你们还真是废物。”

    苏闲为自己和其他同僚平反:“虽说异能者的数量相对稳定,但总有人出生死亡,我们治管局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信息滞后一点,这很难理解吗?”

    张医生高贵冷艳地喝着他的咖啡,连眼尾都不曾扫到他。

    “算了,继续说正事吧。”苏闲的手背轻扣着桌面,“假设,真有人能做到无声无息地转移一个活人或者一具尸体而不留痕迹,你认为会是什么样的能力?”

    张既白看了他一眼,然后说:“至少要能够连接两个空间。”

    苏闲叹了口气:“也就是,空间传送。”

    张既白的嘴角弯了弯:“这样的话,目前所知的异能者里,的确没有谁拥有这样的能力。”

    “这已经不重要了,”苏闲又摆了摆手,“目前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就是,如果真的出现了空间传送这样的能力,那么,要把那些失踪者传送到哪里,才能掩人耳目呢?”

    张既白刚要说话,就听到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啊……全身都好难受……”

    是钟云从醒了。

    苏闲和张既白很有默契地中止了话题,张医生转过头观察着他的病人:“什么时候醒的?”

    钟云从蔫头耷脑的样子,很是茫然地回望他:“啊?”

    苏闲嗤笑一声:“现在问也晚了吧?”

    钟云从想来是没有心情去琢磨他话里的意思,抱着肚子在躺椅上滚来滚去,表演痕迹着实重了些;而张既白则懒得去理会苏闲的嘲讽,就算真让钟云从听到了又怎么着?平时也就算了,现在他可舍不得把人灭口。

    “行了别嚎了。”张既白挥手打断他的表演,又瞧在他确实面有菜色的份上,大发慈悲,“我给你输瓶营养液吧。”

    钟云从对打针这种事都有阴影了,眼看着张医生动了动手指,那针尖就带着针管弯弯曲曲地飞了过来,那恐惧感直接飙升了一百倍,他慌忙摇头:“针就别打了吧?给我点吃的就好了……”

    张医生嫌他吵,又是一管子镇定剂,直接把醒来没多久的钟云从又给弄趴下了。

    苏闲摊摊手:“行了,让他在你这儿养着吧,我先回了。”

    张既白抽空抬头瞥了他一眼:“关于那个案子”

    “这是我的分内事,我心里有数。”苏闲这样回答他,接着挥挥手,“走了。”

    张既白垂下眼重新投入到他的工作中:“那好,不送。”

    苏闲走到门口的时候,鬼使神差一般又回头看了一眼,钟云从阖着双目,无知无觉地躺在那儿,针头扎破他的手腕上青蓝色的静脉,鲜血蓦地回流到输液管中。

    真好啊。

    苏闲远远地凝视着在药水中丝丝缕缕化开的血色,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能够健康地活着,真是一件令人嫉妒的事。

    “贵宾犬”摸出一个打火机一样的小东西,扔到他手里,苏闲拿着“异能感应器”,走近了苗林芝。

    在一个完全符合探测范围的距离里,他手里的微型仪器依旧静静地躺在他手心,没有发出任何噪音。

    “确认,她并非异能者。”苏闲说完这句之后,把感应器还给“贵宾犬”,他也在沙发上坐下,长长地呼了口气:“第五位失踪者,也就是一位中学校长,他夫人声称,曾经撞见过你和他丈夫有过易……属实吗?”

    泥塑木雕一般的苗林芝掀了掀眼皮:“我说了,你们会信吗?”

    苏闲不动声色:“你先说,我们自有判断。”

    苗林芝赏玩着自己嫣红的指甲,心不在焉的样子:“不久前,我是上门求过那位校长一面,因为那个时候盈盈快开学了,但我这边一时之间还交不上学费,所以想请他宽限一阵子。但我没和他睡过。” ~

    项羽吃了一惊:“可校长夫人说……”

    “那是我女儿的老师!我再下贱也不会去污了盈盈的名头!”苗林芝愤怒地瞪着他,“至于那个什么校长夫人,我根本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样诬陷我……反正我和她老公清清白白的,你们爱信不信!”

    苏闲沉吟片刻,又问:“那校长同意你的请求了吗?”

    她点点头:“同意了。”

    “不会吧?”项羽又忍不住嘀咕,“你随便一求他就答应了,谁信啊?”

    他显然不大相信苗林芝的说辞,后者翻了个大白眼:“我说的都是实话,爱信信,不信滚!”

    项羽被她的语气激怒:“你什么态度啊你?!”

    苏闲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唇枪舌剑,心里也有自己的计较:苗林芝现在处于一个很不利的境地,既然她承认了和其他人的关系,那么还有必要在校长这里撒谎吗?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校长夫人所说的就是假的。可那位夫人为什么要撒这种谎?

    一时半会儿辨不出谁真谁假,他便先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继续问:“之后呢?你和校长还有过接触吗?”

    “没有了。”苗林芝的声音有些茫然,“过了一阵子我就把学费筹上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项羽还是难以置信:“你真没跟他……那个啥过?”

    苗林芝暴跳如雷:“你烦不烦啊!老娘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行了别吵了。”苏闲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总之,先跟我们回治安所一趟吧。”

    “贵宾犬”把人铐上,示意先前那两名治安官来押送,后者虽心惊胆战,却也不敢临阵脱逃,依旧奉命行事。

    苗林芝绝望的要命,没有丝毫的反抗之意,乖乖地跟着走了。

    苏闲临出门前又扫视了一眼整间屋子,忽然被窗台上摆的盆栽吸引了目光。

    植株通体青翠,绿的赏心悦目。苏闲看的目不转睛,自从“孤岛”入冬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绿色了。

    又定睛凝望了几眼,他才发现植株上居然还结了花苞,成串垂下的乳白色小花密密簇簇地点缀在枝叶间,如同一口口铸造精巧的梵钟,清丽优雅,惹人怜爱。

    原来是株铃兰草。

    “我送的花,你喜欢吗?”钟云从以死亡视角曾经听到第六名死者这样问杀死他的凶手。

    “我记得,铃兰草的花期是四到五月。”他声音低沉,“现在天寒地冻,你们家也并非温室,可它不仅枝繁叶茂,而且快开花了。”

    苗林芝随便扫了一眼,小声嘀咕道:“我怎么会知道?”

    “第六名死者是位异能者,他能与植物沟通,甚至影响植物的长势。他种出来的花草,全城闻名。”苏闲闭了闭眼,“想来,让铃兰草在寒冬开花,也不是什么难事。”

    苗林芝听得一头雾水,且极度不耐烦,一句“关我什么事”就要脱口而出,蓦然听到有人在叫“妈妈”。

    她忙不迭地转头,她的女儿盈盈站在不远处,笑微微地凝望着她,眼睛里却结了一层霜。

    知女莫若母。

    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关于伏兰的舌头,关于散不尽的香水味,关于那盆生机勃勃的铃兰草。

    “这盆铃兰草是哪儿来的?”苏闲的追问咄咄逼人,苗林芝望着她的女儿微笑了一下:“那是别人送我的”。

    尽管他心里早有猜测,可听到苗林芝承认,他的心还是骤然下沉。

    苏闲的嘴唇动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这时,冷不丁听到盈盈的声音,他回过头,那女孩泫然欲泣地注视着她母亲,他心情愈发阴郁,在人群里找到钟云从这个废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而钟云从则是无奈地摊着手,表示小孩不听话,他也无能为力。

    苏闲此刻也无暇找他算账,他走过去,想找个理由把小姑娘支开,虽然在他们这种环境里谈人道有些可笑,但他还是不希望让她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被抓走。

    不曾想盈盈先他一步开口:“我知道你们要带她走,不管人是不是她杀的,她是位病变者,这个理由足够了。”

    苏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嗓子眼里涩涩地发苦,接着又听到女孩轻声问道:“在那之前,我能和她说几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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