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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女尊后宫之江相 > 第145章 番外之徐淳篇(三)
    徐淳一见关鸣鸾这眼神就暗叫不妙,关公子看来是生气了,她讨好了关公子一个月,眼看可以和美人共用午餐了,却偏偏半路上杀出个莫名其妙的小公子眼看着要把午餐给搅和黄了,她这心里别提有多懊恼了,于是没好气地开口问道:“敢问这位公子是谁家的儿郎,怎么开口便说在下是公子的未来妻主?在下尚未娶夫,公子且莫信口攀扯。公子最好能说出个缘故来,不然在下可要去官府中告公子冒认官亲。”

    她面上说得凶巴巴地,心中却知道这事多半事出有因,姚天极重男儿名节,婚姻大事向来不许男儿自专,便是最出格最大胆的男儿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与女子攀扯亲事。她不由得琢磨究竟是谁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给她定下了亲事,若是她的正夫位置已经被许出去了,那她拿什么迎娶关鸣鸾呢?

    她这厢正思索着,那厢轿子中的小公子听了,吩咐侍儿道:“打帘子。”有个青衣侍儿上前掀起了轿帘,另有两名蓝衣侍儿抢上去搀扶了公子出得轿子。

    徐淳举目一看,见那公子也就十六七岁的年龄,头戴镶珠嵌玉的小巧银冠,身穿绣着明媚蔷薇花的浅粉半臂,内着雁羽纹宽袖白绸衫,领子处还挂了一把纯金锻造的长命锁,看这衣饰多半是个小康之家的公子,她家里的亲戚好友都是阀阅世家,不知这位公子是如何与她家攀上亲事的。

    她心中疑惑,便多看了两眼,这一细看发现这小公子模样生得甚是姣好,眉如春山,眼如秋水,唇若含丹,肤若润玉,身量不高,身材细瘦,整个人看上去既娇艳又怯弱,宛如和煦春日里开在不起眼的墙角处的蔷薇花。

    她越看越皱眉,那小公子自是注意到了,款款施礼道:”奴家见过妻主,奴家姓屈,小名唤做茜犀,奴家舅舅是梁相国的夫郎,上个月妻主家中的老正君在梁府见到了奴家,蒙老正君错爱,舅舅便做主将奴家许给妻主做侧室了。”

    徐淳听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已经不怎么怀疑这位屈公子所说的真实性了,这屈公子生得容貌姣好,又说得有头有尾,是奸人使诈的可能性极小,博州屈家虽是饶有资产,但这些年大为没落,嫡父自然不会让这屈公子做自己的正夫,她的正夫位置仍旧好端端地空着呢。只是未娶正夫,先定侧室,怕是关公子心里也不会舒畅。

    凰朝贵女们虽说大多都是三夫四侍的,但讲究的人家在娶正夫之前往往不会先定有名分的侧夫,通常是房里有一两个侍儿服侍,顶多也就纳个侍夫,不知嫡父与这屈公子约定的是侧夫还是侍夫,若是侍夫还好,若是侧夫,就有不尊重关公子的嫌疑,这事是万万不行的。

    她悄悄地瞄了一眼关鸣鸾,见关尚书月明风清地站在一旁轻摇折扇,脸上压根儿看不出喜怒来,她心中越发地忐忑起来。她正盘算着要回家问一下嫡父,却见屈公子看着关鸣鸾屈身行礼道:“奴家见过关哥哥,关哥哥万福金安。”

    关鸣鸾自这屈公子出轿,便浑若不关己事地淡然旁观,此时神色微微一僵,语气疏离地问道:“这位公子如何认识在下?”

    那屈公子笑得天真无邪:“奴家曾随父亲去威远侯府给董家正君祝寿,在宴席间远远地看见过关哥哥,哥哥的英姿风采让奴家一见难忘,不期今日能在这里重遇哥哥,奴家万千欢喜。哥哥方才是与奴家妻主一起逛的园子吗?”

    徐淳初始听这屈公子说,暗道这屈公子如此仰慕关公子,若是关公子也认可屈公子,那日后两个相处起来,必能和和睦睦,最起码不至于鸡飞狗跳。及至听到“奴家妻主”四个字,却莫名地觉得刺耳,她语气生硬地道:“公子所说的亲事,在下尚需回家与嫡父确认了才能认承,即便事情属实,公子尚未过门,也请不要以妻主二字称呼在下。”

    那屈公子听了,双目瞬间如露水打湿了的桃花,看上去楚楚可怜又美丽迷人,她看得心头一软,暗想自己是不是对屈公子太凶了一些?他毕竟只是个闺阁男儿。

    她正想着,便见关鸣鸾大大方方一笑,冲屈公子雍容尔雅地点了点头,朗声道:“在下方才与徐尚书商谈了一番公务”,而后将手中折扇一气呵成地收好,方才好整以暇地对她言道:“公务谈完了,在下告辞,徐尚书下回有事直接去衙门里谈吧。”说完也不等她开口挽留,径自轻快利落地翻身上马。两名侍儿打马跟在后面,主仆三人,竟是潇潇洒洒地去了。

    她一时间弄不清楚关公子究竟是十分介意呢还是有些介意呢,有心想骑马追上关公子问个明白,又怕自己过于心急,反而把关公子惹恼了,如此一犹豫,就看不见关鸣鸾的背影了,她也就索性作罢。那屈公子在一旁站着,柔情小意地问她要不要再逛一回园子,她果断拒绝了。园子已经逛过了,她没必要为了这位屈公子再逛一遍。屈公子见状也并不勉强她,向她福了一福,自己与兄弟一起逛园子去了。w~

    有了屈公子这一茬,她也就没心思再去别的地方闲逛,带着妙剑火急火燎地往家赶,回到府中,便去给嫡父请安。她的嫡父母家姓黄,家中也是世代武将,黄家小辈中的佼佼者是黄一笛,如今已经任正七品的振武将军了。

    她到了后院茂松堂的时候,黄老正君身边的侍儿正在收拾碗筷,老正君见她来了,脸上就不由自主地欢喜起来。先问她有没有吃饭,她刚说了句回去再用,老正君就一叠声地吩咐侍儿给小姐摆午饭来,见她脸上有些汗渍,就又是吩咐侍儿给小姐拿冰果子来,又是吩咐侍儿端水盆来服侍小姐净面,等她坐下来用餐,老正君就坐在屏风榻上一脸慈和地看着她,待她用了饭后冰果,老正君方才开口问她:“淳儿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她听了倒觉有些惭愧,她近日公务繁忙,心思又都花在如何讨好关公子上,不自觉地来茂松堂的次数就比先前少了许多,可老正君无有子女,又向来视她如同亲生,当下只好歉疚地笑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女儿惦记着父亲,天气热,不知父亲身体是否康宁?侍儿们伺候得可还尽心?若有惫懒的,父亲只管开发,莫让自己委屈了。”

    老正君笑得满脸欣慰:“我身子骨好得很,你父亲常来陪我闲聊,侍儿们都很好,没有淘气的,你只管忙国事,不必管家里头,我还硬朗着呢,能帮你再管个两三年家呢。”

    她含笑点头,挥手把侍儿们打发了,方才把今日见到屈公子的事说了,黄老正君听了便笑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我那日见到屈家这孩子甚是温柔小意,我就很是喜欢,想着将来必是个懂得怎样服侍妻主的,他家舅舅又不断在旁边说他怎样怎样地好,说是会烹饪会裁剪会插花会弹琴会调香会梳头,梁家正君又不断地打边鼓,我就做主把他给定下了,想着你身边只有一个冰儿,已经是堂堂的兵部尚书了,没个可心如意的夫侍服侍让人瞧着不像。你今儿既是见到了,他的模样还合你心意么?”

    她微笑:“这屈公子模样倒生得好,父亲的眼光原是再好不过的,只是孩儿尚未娶正夫,先定侧室,恐怕将来正夫知道了心里不松快啊。”

    老正君慈祥地笑道:“我自然想着这一层呢,不能让你未来的正夫心里不舒坦,我跟那屈公子的舅舅直说了没娶正夫呢,按说不能定侧室,即便是先谈好,这屈公子也只能做侍夫,侧夫的位置得等他将来有了造化生个女儿,他舅舅说屈家也是懂规矩的,不会强求名分的,这孩子等正夫进了门再进门就是了,若是正夫介意啊,就让他先做个小郎,等正夫也认可他了,或是生个儿子了,再升他做侍夫。我看他们家态度如此和软,觉得再拒绝彼此面上就不好看了,就答应了他舅舅。”

    她听了虽然仍觉有所不妥,但屈家的姿态极低,定亲事的又是她的嫡父,而且只是个小郎,充其量了也就是个侍夫,未娶正夫前家中有个小郎侍夫的,在凰朝贵女中也是常有的,她若再坚持,怕是要伤了嫡父的心,当下便没说什么,又陪着老人家唠了半天闲嗑。

    老人家开始催她早日娶正夫,这原是老人家常说的话,她以往都扯些别的应付过去的,此刻笑嘻嘻地说过上三五日便有眉目了,年前一定能娶回家来的,老人家听了越发热切起来,开始详细地问她看上了谁家的公子,又说年前就娶的话,家中要着手准备喜事了,她想着事情虽没定,可是要娶的正夫是关公子那场面必然不小,喜事也是时候准备了,于是对嫡父言道喜事只管准备,按最隆重最排场的预备,老人家听了简直是喜上眉梢。

    在茂松堂待到酉初,她又去了趟停云阁,陪着生父凌氏用了晚饭,她生父母家家境一般,但也是世代习武的人家,凌氏妹妹的女儿凌影身手甚是了得。

    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她就琢磨着怎么样把嫡父所说的给关鸣鸾透过去,想着要写封信交代一下,又一想天色已晚巴巴地写封信送去,太着痕迹也太迂腐,不如这两日再给关鸣鸾送个什么东西,送东西的时候连同小笺一起送去,显得更有情意。

    她思量已定,就把关鸣鸾这头的事暂且放下了,想起来今日秦瑛要去宫里求要江澄的事,也不知进展得怎么样了,忙派妙剑去秦府打探消息。她家与秦瑛家住得极近,两家表面看不在一个坊区,实际上只隔一条街,从她家正门出去一拐弯就到了秦府后门,不到两刻钟,妙剑就回来了,向她回报道秦侯今日午初曾去宫门口递牌子求见,恰值圣驾出宫去了,秦侯就只好打道回府了,秦侯说此事也不急在一时半刻,且等明日再去宫中求皇上也不迟。她听了便点点头,横竖江澄不得宠,早一日晚一日去求,都不打紧的,于是把妙剑打发去休息,自己去书房看兵书。

    看到亥正,小侍冰儿过来请她去洗浴,洗浴过了,冰儿粘着她不肯走,她也就由着冰儿服侍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次日乃是五日大起居,明帝御殿后便宣布要训练骑兵以备不时之需,钦点了秦瑛去坚州大营挑选将领。

    秦瑛清晨领命,上午即行,并不拖延,还是她惦记着江澄的事,跑去城门口拦住了秦瑛的马首,秦瑛对她言道:“好女儿当以国事为重,澄之的事且等我回来再去找陛下吧。”

    她闻言皱眉,问道:“万一这几日陛下宠幸了澄之,你却待奈何?”

    秦瑛举目望着晴朗的天空,悠悠地道:“若是如此,便是天意让我与澄之无缘,澄之心中爱的始终是陛下,他卖房子回宫便是奔着陛下去的。若能承宠,也算是夙愿得偿,我也就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她听了倒也不好再说,那日在“白鹤飞来”喝完了酒,她听说江澄手头银子不够缴纳罚款,便和秦瑛、林征、苏澈三个争着要给江澄银子,但江澄都不肯收,坚持要卖私宅,最后没办法,还是林征出银子,由她托兵部职方员外郎陆心妍出面买下了那所宅子。当时苏澈就言道澄之这是要一心一意给陛下做后宫了,看来秦侯那日虽然心情郁郁,可是苏公子的话是有听进去的。

    这日中午她便派妙剑去给关鸣鸾送一对珊瑚树,这是她近日新得的,想着男儿家都是喜欢珊瑚的,就让妙剑送过去,她在珊瑚树下押了个小笺,笺中备叙屈公子只是侍夫一事,妙剑去了好半晌方才回来,是连同珊瑚树和小笺一起带回来的,言道关公子说她家不缺珊瑚树,让徐尚书留着自己玩赏吧,她听了将信将疑。

    以关家之豪富,的确什么都不缺,可她之前送的东西对关鸣鸾而言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关公子都留了下来,今日却把珊瑚树和小笺一起送回来,这是要和她疏远了的意思么?

    她把妙剑叫到跟前细问:“关公子可有看到小笺?”妙剑答道:“关家是深宅大院,小的只是带人把珊瑚树和信笺都送到二门上,关府的婢女抬了进去,她们也不能直接交给关公子的,内院自有侍儿们接手。小的问负责抬东西出来的婢女,公子可看了珊瑚下的信笺了?那婢女说她们哪里知道,便是抬东西的侍儿也是干粗活的,到不得公子跟前伺候的。”她听了暗道这事还是要找关尚书当面说清楚。

    不过她一时间也没功夫去找关鸣鸾了,秦瑛去挑选将领了,她也被明帝委托了任务,明帝派她和林征去京郊修建大营,她和林征两个昏天黑地地忙了三四日,方才把大营的根脚扎好,到二十五日上午,她才堪堪得了个空,派妙剑去刑部衙门约关公子一起用午饭,妙剑很快就回来了,对她言道关尚书已经用过午饭了,让小姐您自便。

    她听了很有些郁闷,还没等她琢磨出个所以然来,苏澈就派人请她去白鹤飞来用餐,她到了之后就见苏澈愁眉苦脸地坐在桌子前,见她到了,就着急地道:“谏议院中有人要弹劾澄之,写折子的人要陛下把他打入冷巷呢,不知陛下会怎么罚他,阿征又在京郊修大营,我连个可商量的人都没有,只好请徐尚书给出个主意。”她听了吃了一惊,问道:“可打听到是为了什么弹劾他?”

    苏澈叹气道:“为了什么不知道,只听说人家要弹劾他不守夫道。”

    她皱眉,压低了声音问道:“秦侯的事,谏议院的人怎得就晓得了?”

    苏澈叹气道:“这事知道的也不是一个两个,怕是早晚纸包不住火,不过写折子的人似乎还不知道这一层。哎,澄之前日在宫门口逡巡?望,也不知在看什么,被有心人看到了,就成了话柄。宫里的男儿最怕有这些事,何况他还是戴罪之身呢,陛下又不喜欢他,只怕他这次要被重罚了。”

    她听了思索了下,秦瑛二十一日就出京了,澄之二十三日远眺,应当不是要和秦府的人接头,只是他一个天子后宫却在宫门口张望,总给人一种不安于后宫内院的感觉,希望明帝不要大发雷霆才好。

    与苏澈两个商量了一会儿,决定派人去谏议院找书吏把折子买下来。这种事谏议院的书吏是常做的,可以说是谏议院官员的一条财路,谏议院的谏议大夫和御史们看谁不满就写折子,在上奏天子之前把口风放出去,想要免灾的人就找书吏花钱把这折子买回去,那官员就声称之前的消息有误,不应弹劾的,于是烟消云散,当然这银子也不是书吏一人独吞,写折子的官员、书吏和中间牵线的人都有收益的。

    她和苏澈两个把中间人派了出去,哪想到中间人回来报说折子已经送到了通进银台司,撤不回来了,而且不止谏议院一家弹劾,鸿胪寺卿?芷也上了折子的。她和苏澈无奈,只好一边派人去内侍省打探消息,一边给皇后安澜写信,请他照应江澄。

    这一晚上都没有消息,次日二十六日又是五日大起居,这日朝堂甚不平静,以淑亲王、德亲王为首,楚昀、?芷、郑岚几个都对明帝训练骑兵一事提出异议,明帝没有发火,可是脸色铁青,显然是动了怒的。

    散朝后,她快步站到台阶处等关鸣鸾,想要当面邀请他用午餐,哪知关尚书只管和苏澈闲聊,似乎没有看到她一般,从她跟前轻飘飘地走过去了,倒是苏澈回过头给了她一个抱歉的眼神。

    她心头焦躁,便跑去鸿胪寺找?芷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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