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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小厨娘豢夫日常(重生) > 第18章 凤栖梧阁
    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该大亮了,灵染也没再睡,起床洗漱完毕,门外田浩已张罗开工。

    上客时,灵染让几个侍卫也去前面帮忙传菜,自己则留在后厨,亲自教李艺、李艾陆氏食谱上的菜。

    “做菜最难的莫过于火候和酱料的把握,你们兄弟都是十八勺里掌勺出来的,想必火候控制不用我说,关键是菜式要地道。”

    灵染褪去锦衣,换上一身?色麻帛,半撸着袖子,露出的那截小臂如同上好白玉,三千青丝全用暗灰布巾高高绾起,两侧散落着少许碎发,衬得那张小小的鹅蛋脸越发肌如凝脂,樱唇不点而朱,被开窗外的阳光一晒,撒上点点金光,竟像是要融进去一样。

    那蟹是她早上就洗刷干净的,将切好的调料,并当归、糯米酒一起放在盆中,腌了几个时辰,拿出来后,已让人口腹一香。

    蟹盖要用大力气才能掰开,但蟹尾那处蟹盖,与身子有凹下去一点,灵染用薄鱼刀轻轻一磕,那蟹盖就被完整的揭下来,露出其中晶莹的油脂和蟹膏。

    细笼屉上事先放了洗干净的荷叶,香甜的糯米铺在荷叶上,灵染就着糯米将蟹剪成两瓣,再按原本的样子摆好在糯米上,盖上蟹盖。

    蒸蟹的汤是特意按照陆氏食谱上调的鲜汤,用香菇、虾米、腊肉等食材熬出来的,烧开后,由上而下倒进去,上锅,烧火。

    李艺、李艾看的叹为观止,想不到他家老板穿上锦衣便是一位翩翩少年郎,执起汤勺,竟也是这般如食神再世,惊才艳艳。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素手翻飞,不像是在开蟹撒料,倒像是在撩拨抚琴。

    过了一炷香后,揭笼屉、撒葱段,灵染边做边讲,很是尽兴,仿佛回到自己在汾州开第一家鲜品坊时,亲自掌勺的场景。

    这道菜灵染一共做了两份,一份请田浩过来尝,另一份就放在楼上楼下,供食客们免费品尝。

    吸饱了荷叶、鲜汤和蟹膏的糯米香弹晶亮,带着葱油香,与蒸的金黄的螃蟹相得益彰,味道层次丰富,初尝只觉蟹肉鲜香,再品,则仿佛将这世间的山珍海味都汇于口齿。

    田浩尝完后,激动的差点儿咬到舌头:“公…公子,这道菜真的太好吃了。”

    灵染唤其他人过来也尝,直把那只蟹见了底,众人才缓了口气。

    “真是绝了。”

    灵染也很满意,她原本就想看看自己这段时间研究出的菜,到底合不合众人口味,现下看来,虽然蟹不是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只是普通青蟹,但口感似乎已经意料之外了。

    可惜,鲜品坊现在没有好蟹供给,所以这道菜想要上桌恐怕还得些时日,灵染将这事简单和田浩提了几句,换来两人长长的叹息。

    一旁李艾有些细节还没记住,低头翻了半天陆氏食谱,发现也没有,不由着急道:“公子,您的菜谱上并没有记载这道菜啊。”

    灵染放下手中的食箸,让人取了纸笔过来。

    “这道菜名叫荷香糯米蒸膏蟹,是我在汾州写出的新菜式,还没正式推过,既然来了颍都,就将它先教给你兄弟二人。”

    李艺、李艾自是高兴不已,他们当初从十八勺出来就是学东西、见世面的,只是没想到小小的鲜品坊竟然有这样厉害的老板。

    灵染刚落了笔,就见田浩拿着菜价板走了进来。

    “公子,刚才那道新菜虽跟客人们说了不知何日才上,但有不少人想现在就预点,您看这价钱该定多少合适?”

    灵染接过那半人高、包赤红金边纸板子,顺手写下一行字。

    “本店招牌菜荷香糯米蒸膏蟹十二两”

    田浩看完惊得差点绊倒,十…十二两银子?

    田浩盯着菜价板,半天回不过神来,十二两可远超平头百姓一年的花销了,阿弥陀佛,一定是他看错了,这么好的菜,可不能因为价钱,白白糟蹋了呀。

    看出田浩得疑虑,灵染笑了下,将方才写好的新菜做法和注意细节递给兄弟两,这才转头道:“田掌柜,就按我写的拿出去摆上就好。”

    “这…是,公子。”

    田浩虽忐忑,但转念想到适才舌尖上的滋味,这道菜也确实值当这个价。

    店里看完价钱后的众人,果然一片哗然,瞬间觉得刚才尝少了,才尝了一口,有的更是连尝都没尝到。

    议论半天,财大气粗的,预定;尝没尝够的,预定;抵不过面子的,也预定,……

    田浩摇着头,边暗叹这些人用钱如水,边眉开眼笑的数钱数到手软。~

    因为后厨有灵染处处指点,今日端上来的菜品,不仅味道好了不止三分,就连色泽看了,都让人禁不住食指大动,前面增加了人手,菜品上的也快,没有平日里挤挤嚷嚷的场面。

    田浩心中高兴,连带着看今天的众多食客也觉得可爱起来。

    果然,能撑起这么多家店面的,陆公子可不是普通人。

    晚间,食客渐少,李艺、李艾也不回家,一心拉着灵染继续教他们食谱上的菜式。

    只是灵染惦记着去凤栖梧打探消息,答应明天再教他们方才脱身,回到屋中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今天烧菜烧的痛快,忙了一日,洗完澡后,灵染才觉出乏来,当即喝了杯凉茶,让秀禾给她梳洗一番,走出后院。

    大堂里余下的几名食客,忽见灵染一身白衣,飘然而去,莲步轻移,竟带着几分不属于男儿的清香,沉寂了片刻,不由打趣道:“这是你们厨房新招的学徒吗?莫不是干错了行?”

    柜台前的朱海瞥了眼说话的人,口中不咸不淡的回了句:“那是我们鲜品坊的老板。”

    见众人表情各异,朱海暗中撇了撇嘴,这时候还花枝招展的外出,身边只带着个丫鬟,鬼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品行。

    灵染登上马车,心中不免紧张,毕竟两世为人,今日还是第一次要去那种地方。

    半炷香后,马车缓缓停下来,耳边传来阵阵脆埙银铃的声音。

    花不尽,月难穷,红酥手,绿绸衣。

    灵染初踏入这块地界,就被这番软红香土熏得鼻尖微痒。

    凤栖梧赤红墙砌,鎏金方匾,楼内风帘翠幕,两侧莺歌燕舞,连空气都散发着醉人的气息,灵染让秀禾待在马车上等着,只叫了两个护卫和自己同入。

    韩妈妈妆容精致,可惜浓妆厚粉,看见灵染一行,立刻笑意盈盈、满面桃花的迎了上来。

    暗自打量一番,却见来人虽绝美无绰、周身贵气,但目不斜视、气质清雅,实在不像寻花问柳,倒像是来寻人的。

    韩妈妈心中凉了半分,但还是绞着彩帕,客气道:“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得很,不过没关系,我们凤栖梧的姑娘个顶个的出类拔萃,公子想挑个什么样的陪着?”

    “妈妈给在下挑个座位可好?”灵染客气的笑了下,拿出一锭银子塞到那老鸨手中。

    虽不懂规矩,但这茶酒钱自是少不了的。

    果然,那妈妈见了银子,眼睛笑成了月牙状,揣起银子,边在前面引着边扭着腰肢道:“公子今日可算来对时候了,每月初十五都是我们凤栖梧有名的盗蜜袍日,公子一会儿就请好了看吧。”

    可能是灵染来得早,坐的位置正好是靠中间的隔间,因此可以清楚地看见底下赤铜色的圆台,来往衣带飘飘的姑娘和看花玩月的恩客们。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灵染左右没瞧见这里有什么奇人坐镇,正要打发人去问,身后的竹帘忽然被人掀开,跌跌撞撞、推进来一个身着青衣的姑娘。

    两旁护卫反应很快,上前挡住:“干什么的,看不见有人,还冒冒失失往里闯?”

    来人眸光清澈,说不上美艳,但贵在长得干干净净,在百花斗艳的凤栖梧,倒也出落的清秀。

    那女子瞪了眼面前的两人,不爽的回头敲了下那层竹帘,听外面人已经走远,这才不太规矩的冲灵染行了个礼,忿忿道:“小女子春华,公子喝酒吗?”

    “这是…”

    旁边的护卫见灵染一连迷茫,凑过来压低声道:“公子莫急,青楼中的姑娘们难免有些不好驯服,妈妈们通常会塞给一些看着和气、又长相清贵的客人,一来让姑娘尝尝甜头,二来半逼半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慢慢也就从了。”

    ?!

    灵染听完哭笑不得,原来自己看上去就是那种看的和气又不主动找姑娘乐子的人。点头回礼后,冲旁边还空着的椅子摆手道:“姑娘坐。”

    春华绞着手绢犹豫了许久,这几日她已被凤栖梧磨的失了锐气,但让她轻易奉人,也是不可能的,见对方没再理她,便犹疑的坐了过去。

    不一会儿,上面已经客满,连后面的环廊里也站满了恩客,一声清脆的笛音后,七八个统身穿着白色绉纱的女子手拿琵琶飘然而至,夭夭转身,一字排开端坐于台上,面上遮着同样的白纱,虽看不清容貌,但见衣袂翻飞处,那时隐时现的曼妙身姿,也足够令人浮想联翩。

    见此,人群已然躁动起来,时不时伴有有放肆之语传入耳中,灵染陡觉不安,回头看时,只见春华正一手托腮,嗑着瓜子,看好戏般盯着台下。

    “春华姑娘,敢问妈妈说的“逢满月,盗蜜袍”是什么意思?”听着觉得没什么,但此情此景,颇有些香艳入骨之感。

    “哟,”春华将手中的瓜子一丢,抬眸一脸不信道:“公子您不知道啊?不知道,怎么恰逢这天来呢?”

    哼,衣冠楚楚的,装什么假正经呢?

    灵染倒了杯茶给春华,含笑道:“在下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还望姑娘告知一二。”

    春华被这句话噎了下,蹙着灵染看了半晌,这话说的,好像她若再不告诉,自己倒像是黄历上那些惹人忌讳东西了。

    “公子,你看那边。”

    灵染朝春华指给他的方向看去,只见珠帘后婀娜立着十多位绯衣女子,嘻骂娇笑、或凭或立,端的百媚生春,采骨相融。

    若说这些白衣女子已经出尘,但和后面这些相比起来,就显得呆板无趣太多了。

    “这些姑娘们便是凤栖梧排名靠前的花牌,身上穿的薄衣是由羽纱所织,别说…咳,”春华难得脸红了下:“就是一根头发丝压在下面都看得一清二楚。”

    周围恩客们越加起哄,灵染又看了看她们如云如雾的绯衣,越发觉得春光无限。就算没亲眼看过,也能猜得出一会儿盗蜜袍的场面该如何劲爆。

    看来今日真的不宜出门,怎么就没想着去问问田掌柜再来呢?

    “公子…公子?”

    灵染抬头,见春华正盯着她,眼睛一眨一眨的,满是探究:“你…你是不是…?”

    灵染有些不自在,叹了口气,将两边的侍卫打发出去,这才掩唇道:“姑娘莫怪,我也是不得已才做此装扮。”

    “哎呀,你果真是女子?”春华兴奋的一把抓住灵染的肩膀,盈盈而泣起来:“这位姑娘,您可要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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