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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HP红玫瑰之路(原名:redemption) > 第65章 第 65 章
    等到散发着浓郁果香的餐前酒被摆上桌后,里德尔又变成了那副优雅迷人的样子,即使是刚刚差点被派去寻找狼人的马尔福此刻都被那副样子迷惑,开始愉快地谈论起了自己两岁的儿子。

    我将讨人厌的酒精推开一些,喝光了一整碗热汤。饿了许久的胃渐渐暖起来后,终于有了心情欣赏马尔福那一副这么多年都没有丝毫长进的愚蠢模样——如果不是他的家族还有作用,这里可不是能让他这么兴奋地说“小卢修斯两岁就能使用变形咒”的地方。

    我完全没有动主菜,等到甜点上来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发现那是我最喜欢的糖浆水果馅饼。阿尔法德不在这里,里德尔可不会管我吃了多少甜点。

    我在对面莱斯特兰奇极力掩饰的震惊眼神里吃掉了四个馅饼,又用隐形咒悄悄藏了两个,满足地结束了晚餐。

    今天的会议之后在里德尔的允许之下,食死徒们纷纷离开了巴克塔尔庄园,度过三天后的平安夜。圣诞节时,他们将回到这里参加布莱克家族的圣诞晚会。我趁机偷偷观察着里德尔的灵魂——除了看起来变得模糊了一些,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比起前两次制做完魂器后里德尔明显冰冷诡异的改变来说,似乎也没有出现太多珀???D?档南窒蟆

    我很想问一问他,但魂器是我不敢随意触及的领域。里德尔面对我投来的探究的视线,总是不置可否地挑一挑眉。我只能心虚地移开眼睛。但今天那双红眼睛并没有重新投入到书本之中,他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我,直到我的后背开始渗出冷汗。

    “你在看预言的书?”我看了看那个熟悉的火红色封面,企图转移话题。

    但那双冰冷的红眼睛仍然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我轻咳一声,硬着头皮开口,“我是想说,你可以带上我的——你知道到,我可以在你,呃,沉睡的时候守护你什么的。”

    里德尔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露出一种我熟悉的野兽一般兴奋的表情。他讥讽地笑了一下,“我已经找到了避免进入迷离幻境的方法。”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再次分裂灵魂的话就不会离……咳……死亡的状态更近一点了?”

    那双眼睛又暗淡了下去,暗淡得阴沉而可怕。里德尔冷冰冰地开口,“不,只是不需要经历那段死亡的状态——我切断了魂器之间的联系。”

    我张了张口,想说那样的话如果有人毁掉了它们你就感觉不到了。但里德尔完全知道这些,他只是自负没有人能毁掉魂器。

    “你的灵魂变得模糊了。”我想了一会儿还是如实说道,“你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吗?”

    然而里德尔重新回到了面前的书中不再理我了。

    圣诞节的那一天,我终于知道了他不回答的理由——他的灵魂已经快要达到分裂的极限了。

    十二月二十五号,巴克塔尔庄园将要举行神秘的晚会,被魔法部限制了种种权利的古老纯血家族会聚集在一起。而十年没有回到众人面前的里德尔无疑会是这场并不盛大但牵连众多的晚会的重心。魔法部已经悄悄向这些把握权利上百年的家族宣战了,里德尔曾经因为自己强大的力量成为这些家族在这场权利斗争中的希望,而在今晚的宴会上,这些将自己家族的未来押在斯莱特林继承人身上的人们来验收自己的成果了。

    我并不打算参加这样的宴会,我讨厌那些把自己包裹在华服和香槟之中企图利用里德尔延续家族荣耀的虚伪贵族们。他们就像那个古凯尔特村庄之下的深海巨怪,在你拥有力量的时候畏惧你,敬仰你;但一旦你失去被利用的价值,他们就会无情地啃噬你的血肉——那些肮脏的人类甚至连自己的孩子们都不会放过。

    我无聊地呆在卧室里,尝试着用各种咒语唤醒沉睡的纳吉尼——我们已经八年没有见过了,也不知道这条寿命出奇长的蛇还记不记得我的名字。

    在我把清醒咒、清凉咒尝试了个遍后,终于记起来纳吉尼是个冷血动物,于是我又一个一个把恒温咒、烘干咒尝试了一遍。等到最后一缕太阳光线消失在堆满白雪的墓地里,璀璨的烛火将这座古老的庄园照得灯火通明的时候,毒蛇的尾巴终于摆了摆。

    “纳吉尼!”我使劲摇了摇那个三角形的蛇头,纳吉尼近乎本能地朝着我的手咬了过来。

    “奥尔菲顿,你疯了吗?”她终于清醒过来,急忙止住自己攻击的势头。

    “啊哈!你终于醒了,我们已经八年没见了,还好你没忘了我......”我将纳吉尼举到眼前,仔细看着那双熟悉的黄眼睛一点一点恢复神采。

    纳吉尼也有些惆怅起来,而后突然愤怒地低声嘶嘶,“卡罗那个愚蠢的人类!他每天三顿给我喝牛奶!”

    我感怀的心情瞬间被这个愤怒的嘶吼冲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卧室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咚咚咚”三声极有礼貌的敲门声之后,传来了阿尔法德的声音,“奥尔菲顿,你在吗?”

    我放开纳吉尼打开了门。

    “你们圣诞节放假了吗?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工作怎么样?”我侧身邀请他进来。

    阿尔法德却摆了摆手,“伏地魔是离开了吗?宴会已经开始了,但他并没有出现。”

    我愣了一下,里德尔可不是会迟到的人,事实上他最讨厌迟到。他花了那么多时间笼络这些家族,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他也绝对不会不出席。

    我几乎立刻就有了不妙的预感,那种预感在我启动魔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变得更加清晰。

    我压下所有情绪,露出一个平常的微笑冲着阿尔法德耸了耸肩,“你知道的,他是个行踪神秘的人。现在说不定忙着让狼人屠村呢......”

    阿尔法德看着我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你的父亲让你来询问的?”

    “是。”

    我不屑地撇了撇嘴——真是个懦夫。

    “好了,你去参加宴会吧,我要休息了......”我不由分说地在他面前关上了门。飞快地在房间里施加上守护魔法,拖上了纳吉尼打开窗户飞了出去。

    “奥尔菲顿,怎么了?”纳吉尼看着我严肃的脸色。

    我来到三楼里德尔的窗前,在看见墙壁上流转着的仓促但是强大的魔力时,心已经落到了谷底。

    “他又做了一个魂器......我该知道的,不可能没有副作用的。”我焦急地看着那些复杂的如尼文符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边尝试着破解,一边试图通过魔纹联系上他。但魔纹的另一端始终一片沉寂,那种不详的沉寂就仿佛契约拴着的另一个人已经完全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一般。我开始慌乱地将自己知道的那些强大的咒语一道道击打在那些屏障上,纳吉尼安静地趴在我的肩头,看着我毫无意义的动作。在我连死咒都尝试完而魔法屏障没有丝毫破损的时候,我终于有些挫败地停了下来,看着玻璃上反射出的自己狰狞的脸。

    我有些想念我们在特雷弗斯纳街上的房子——虽然那里严格来讲并不属于我们,但至少是安全的,里德尔不会在房间门外设立这么强大的屏障。如果当时迪佩特答应了里德尔请求的话,他会成为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我们就不会离开那里,里德尔也许就不会和这些纯血家族接触,我们也不需要踏上这样危险而未知的旅程......

    旅程?一点灵光在我的大脑里一闪而过。我仔细回忆着想要抓住那缕灵光——旅程!里德尔在我们旅程的第一站——那个古凯尔特村庄外说过强大的魔力搭配上一个咒语能消融近乎所有黑魔法屏障!我有强大的魔力!但那个咒语,那个咒语——

    “ablationem!”我努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线,一缕白色的光从魔杖尖端缓缓流淌而出,那些光芒流淌到窗户上仿佛遭遇了无形的阻碍一般逸散开来。在我紧张的注视里,魔力流转的屏障终于破开了一个小口,那个小口一点点扩大,直到能容人类通过。

    我从那个洞里爬了进去,没有了持续注入的魔力,小洞被溶解的趋势渐渐缓慢了下来,再次缓缓闭合。

    “你终于想起来了。”我听到一个虚弱至极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一声随风而过的叹息,但带着我熟悉的冰冷的嘲弄。 m.a

    发出声音的人正倒在地毯上,仿佛忍耐着什么极大的痛苦一般,微微颤抖着那双苍白的手紧紧抓住地毯,指尖嵌进掌心里,殷红的血液从指缝里缓缓流淌出来。

    我上前查探里德尔的状况,但刚一碰到他的胳膊,就被烫得缩回了手——那具身体本该是大理石一般冰冷的,但此刻却像岩浆一样滚烫。我接连射出三道冰冻咒,但里德尔的皮肤依然没有降低一点点温度。

    “没用的。”他说道。虚弱的声音让我的喉头一阵酸涩。随着他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地开口,手指指尖更深地刺进掌心里,血腥味开始缭绕在我的鼻端——自负的强大的里德尔竟然连说话都这么耗费力气了。

    我用清水如泉和冰冻咒将整张床变成了冰块,然后将那具快要燃烧起来的身体放了进去,里德尔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一点。我忍受着被火炙烤一般的温度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仔细查看着那具身体状况。

    里德尔危险地看着我的动做,抬了抬手臂,似乎想要阻止我。但还没等抬起,就闷哼着蜷缩了起来。苍白的皮肤一瞬间像是融化了一般扭曲。我手掌下的额头立刻变得极其柔软,仿佛被火烤化了的蜡油。我克制不住地尖叫一声跳了起来。

    “你在用业火炙烤灵魂?”我听见自己尖利的颤抖着的声音,胸腔中的苦涩一瞬间涌上了喉咙,“你是不是......是不是灵魂快要破碎了......”

    里德尔抬起血红的眼睛讥讽地看了我一眼,发出一声似乎是压抑痛苦又像是嘲笑的闷哼。我想拉住那双将自己掐得鲜血淋漓的手,但刚一碰到,就被那仿佛液体一般的皮肤吓得收回了手臂。

    泊耳塞福涅制造的身体在业火之下就像融化了一般,这让他看起来像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怪物。

    “你,想用业火将灵魂碎片重新融化在一起......”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我狠狠地用粗糙的毛呢袖子擦掉眼泪,愤怒地朝里德尔吼道:“你是个疯子!是个疯子!魔鬼的业火是可以消融灵魂的!那不是凡人的灵魂能够承受的!你会被烧死的!你会死的!”

    “我......不会死。”里德尔艰难地说着,用那双红色的眼睛睥睨地看着我。我愤怒地盯着他,想要抓住他的肩膀问他,一个人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残忍。然而伸出的手臂又无力而悲伤地垂了下去——还能有什么办法,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去......晚宴......代替我......”他命令道,朝自己长袍口袋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愤恨地看着那双冷漠的眼睛,宣泄一般大喊了起来:“你是疯子!疯子!啊!啊!啊!”

    我紧紧抱住自己的头,不想去听,也不想去看。世界上的路那么多,为什么会选择这一条?为什么这一条会如此艰难?——是因为小时候被抛弃和进入霍格沃滋以后被无视被羞辱的经历,还是那颗疯狂的不愿意平凡想要站在云巅想要掌控一切的心?......我压抑地抽泣着,里德尔已经闭上了眼睛,渐渐失去了意识。我想要去拥抱他,但现在这样一个简单的拥抱都显得如此艰难。

    那具身体里的业火渐渐蔓延了整个灵魂,苍白的皮肤下隐隐透出赤红的颜色。里德尔英俊的脸也被业火炙烤得扭曲起来,精致的五官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一缕又一缕的蒸汽“呲呲”地从皮肤和冰床接触的地方冒了出来。但即使在昏迷中,他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我用力咬着舌根,将那些不知道为何而来也不明白该怎么发泄的痛苦至极的情绪压进了胃里。而后粗暴地从他的衣兜里翻出复方汤剂,割下一缕头发放了进去,转过头再也不想去看他扭曲难受的模样了。

    灵魂的强大与否取决于意念,如果他不够坚定,我回来的时候这里将什么都不剩下。我不知道等我回来时,如果这里只剩下一具躯壳我该怎么办。这个念头让我的心钝痛起来,就像五脏六腑都被浸泡在酸液中一般,难受得令人发疯。

    我颤抖着拿起玻璃瓶,将那些液体喝了下去。舌尖仍然残留着苦涩的味道,胃里灼烧一般难受起来,但那些感觉和心中恐惧锐利的疼痛相比,似乎又不算什么了。等到身体的变化结束后,我打开里德尔的衣柜,找出一身礼服长袍换好,拿过跌落在地毯上的紫杉木魔杖,将自己的眼泪全部抹干净,带着纳吉尼径直离开了里德尔的房间。

    身后急促痛苦的喘息声还在耳边,但我又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了。

    眼前是华丽的长廊,从长廊尽头半开的雕花大门透出漂浮着名贵香水和热红酒味道的明亮得刺眼的空气,喧闹的交谈声从门缝中缓缓飘了出来,门内门外仿佛两个世界。

    “你说那些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我们想要的又到底是什么?”我听见自己用里德尔的声音问道,“他们有在乎过闯入自己世界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还是说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华服和杯中的美酒?......”

    我自嘲地笑了起来,那个我曾经那么向往的繁华而热闹的地方现在看起来竟然是这么虚伪又令人作呕,“通往权利的道路上布满荆棘,但这些人总能找到人替他们将刺扎进血肉里......人类是多么自私而又肮脏的生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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